說完,沈舒陽又覺得不對。


    當下扭頭看向蘇甜:


    “這年頭,還有人想移民思密達?”


    “移過去幹什麽?吃鹹菜嗎?”


    倒是蘇甜,這會兒看著院子麵色明顯有些不耐的李銘,隨即看向老吳:


    “吳哥,這幾個思密達到底想幹什麽?怎麽感覺奇奇怪怪的?”


    老吳叼著煙,目光微冷的看著院子裏,說道:


    “沒聽他說嗎?過來學習的。”


    “可我怎麽聽著不對勁呢?”


    老吳頓時笑了。


    “不對勁就對了。”說著,老吳眯著眼,道:“過來學,然後帶回去,就說是自己的。接著再即興創作一段曆史,然後直接去申遺……怎麽樣,不錯吧?”


    蘇甜頓時目瞪口呆。


    而相比蘇甜的恍然大悟,沈舒陽更是瞬間爆了粗口。


    隨即就要下去將這群思密達轟走。


    可這時,老吳卻攔住了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沒法說。再說,咱們自己不重視,還不讓人家自己找出路?看看再說。”


    沈舒陽氣鼓鼓的重新坐了下來。


    而這會兒功夫,院子裏的木行不知怎麽的,忽然暴怒。


    當下撿起院子裏的一根廢料木頭,直接砸了過去。


    “滾!”


    一聲暴喝,頓時把對麵的幾人嚇了一跳。


    三叔想勸,卻被李銘拉到旁邊。接著李銘直接衝過去,急聲道:


    “行了行了,你們走吧,買東西歡迎,學就算了……”


    “買也不賣!讓他們滾!”


    木行在院子裏發飆。


    幾人一看不對,也不敢廢話,趕忙掉頭就跑。


    就這樣,轉眼的功夫,原本擁擠的院子,頓時空了出來。


    而一看人都走了,三叔頓時歎了口氣。


    隨即一屁股坐到院子裏,說道:


    “你說你,哎……好好的生意,就這麽沒了,這以後怎麽過啊?”


    剛剛暴怒的木行再次化身抑鬱王子,低著頭,一邊收拾院子裏的東西,一邊說道:


    “反正我不教外國人。”


    “你這孩子,怎麽比我還古板……這都什麽年代了?”


    木行不說話了。


    三叔見狀,也沒再說。隨即又囑咐幾句,站起身,道:


    “行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算了……不過你得上上心,不能總這樣,怎麽說先把媳婦找了……哎……”


    三叔唉聲歎氣的走了。


    李銘送了兩步,接著折回來,湊到木行身邊,小聲道:


    “我說木子,你和我說實話,你不教,真的因為對方是外國人?”


    木行繃著臉說道:“他們沒安好心。”


    “哎喲,合著你知道啊?”


    木行頓時沒好氣的瞥了李銘一眼:“我又不傻。”


    “嘿嘿,行,你不傻,不傻……”


    兩人正說著,這時,之前在回車上的眾人,再次回到院子裏。


    不過大家也沒多問剛剛的事情,隻是繼續閑聊。


    而木行一看墨均,立刻恢複之前的興奮模樣,隨即指著自己的得意之作,繼續侃侃而談起來。


    轉眼的功夫,一上午過去了。


    隨後等看著差不多了,眾人將木雕抬上車,墨均隨即將錢轉給木行。


    木行本來不想要,但擰不過墨均。


    等聽到提示音,木行拿起自己的老舊手機隨眼一看……


    “一,一千萬?”


    木行頓時傻了。


    當下趕忙說道:“太多了,太多了,不值這麽多錢,這些木頭都是我撿的……”


    可墨均卻一本正經道:


    “在你眼裏不值錢,但在我眼裏,它們值。而且,比這更高。”


    呃……


    這樣嗎?


    不得不說,墨均的話,讓木行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但最終,木行還是忍住了。


    隨即強壓著心情,說道:“好,那,那我收了。”


    墨均頷首。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蘇甜,忽然對木行說道:


    “他從不說謊的,你相信他,就對了。另外,咱們加個微信吧,以後有什麽事,你可以聯係我……”


    說話的功夫,蘇甜拿出手機。


    不知為何,木行之前就不太敢看蘇甜。


    這會兒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臉紅的說道:


    “那個……”


    結果下一秒,就被旁邊的李銘捅了一下。


    接著李銘一把搶過木行的老舊手機,道:


    “好啊好啊,來,加上……對了,不知您貴姓?”


    蘇甜頓時笑道:“我姓蘇,叫蘇甜。”


    “蘇小姐?好好,蘇小姐真是人美心善,來,這是我的號碼,也加上……”


    就這樣,李銘順滑的也和蘇甜加了微信。


    隨後再又說了些話後,眾人便上車離開了。


    李銘和木行站在門口,目送著大客車的身影消失在鄉間的小路上。


    直到最終再也看不見,李銘才‘嗷’的一聲,瞬間叫了出來。


    “啊啊啊,一千萬!一千萬啊!木子,你發了!發了!知道嗎?”


    一邊說,李銘一邊抓著木行的胳膊,搖晃起來。


    結果沒想到,就在李銘興奮的發瘋的時候,木行卻忽然眼睛一紅,鼻子一酸,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四歲拿刀,六歲做出第一個父親滿意的珠子,二十八歲的木行正正學了二十四年的木雕。


    為了買木料,家裏能賣的都賣了。


    本來相處很好的女朋友,也在畢業後,知道他不想找工作,隻窩在家裏雕木雕而離開了他。


    他哭過,累過,但從沒放棄過。


    隻想有一天,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理解他的作品,那就滿足了。


    可現實給了他致命一擊。


    沒有有名望的師父,沒有有錢人捧,他那些自認不錯的作品,甚至都沒人多看一眼。


    後來李銘拿著他的作品,去參加了拍賣會……


    雖然木行自己不太喜歡這樣,但他也知道,為了這次機會,李銘究竟付出了多少。


    而眼下終於,終於……


    這些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決堤了。


    而本來興奮的李銘,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隨後過來拍了拍發小的肩膀,道:“行了,哭什麽?現在該笑,知道嗎?你時來運轉了,知道嗎?你小子……艸!你能不能別哭了,哭得我難受,弄得我也……嗚嗚……”


    一時間,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頓時在院子裏抱頭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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