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僧思索了一番,說道:“或許是其他那些個大派知道了什麽,先一步派人過來試探?”方丈聞言立時麵色森然,冷冷道:“這麽說來,黃彥紹真的死了?可是為何別的宗門會比咱們先一步知道?”


    那紅衣僧又想了想,道:“或許是從黃彥紹的年歲上推斷的吧,隻不過這次來的人看來是無功而返,據說入山時有五人,出來時隻有四人了,而且為首那名七重境的修士,臉色極為難看,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方丈聞言也沉思片刻,最後若有所思地道:“看來即便是黃彥紹已死,這位新門主的實力也頗為不俗。”紅衣僧道:“方丈師兄分析的極是,倘若黃彥紹還健在的話,那麽九陰山便有兩位神遊修士了,我聽說他們的大長老也在突破的邊緣,如此說不定再過些時日,他們便能有三位神遊境高手了。”


    方丈聞言點點頭,道:“派人去看看吧。哦對了,別忘了上次的事,也順便查探一下,若他們真有二心,我不介意在二等宗門的名單上換掉一家。”


    “是!”紅衣僧領命而去。


    .............


    陳凡在九陰山花了整整兩日工夫,才將宗門大小事務,各處場所,各項規章差不多弄了個清楚,並在林燁的安排下布置妥當。這可真把他累的夠嗆,隻因陳凡是個外來的修士,又閉關了五年,對門中情況根本沒有多大了解,這一下子成了掌門實在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剛停下來休息了半日,便聽有弟子來報:“啟稟掌門,天雷寺的人來了!”陳凡不敢怠慢,忙下令去將人引進山門,並讓人去通知林燁和田升,到議事殿中集合。


    很快,三人便齊聚大殿之內,翹首以盼。但是等了許久,也未等到人來。陳凡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怎麽回事?天雷寺的人怎麽不來?”林燁道:“你這位新掌門沒親自去迎,估計有點不高興呢,天雷寺那些和尚,滿口慈悲,心眼卻小得很,待會兒可不好對付啊。”


    陳凡笑道:“放心,對付別人不行,對付和尚,我卻略有心得。”林燁好奇道:“哦?師弟難不成學過佛法?那可真了不起。”陳凡道:“這有什麽了不起的,林師兄要學,我可以教你啊。”林燁連忙擺手:“不急,不急,等我突破到神遊了再慢慢學。”


    陳凡道:“隻怕那些和尚由不得你啊!”這時田升有些擔憂地道:“師弟可想好了如何應對?那幾座佛堂可還沒修好呢......”陳凡“嘿嘿”一笑:“想當年剛入山的時候,我便覺得奇怪,我說你們造的佛堂也太不倫不類了吧,幸虧師弟我對佛廟有些研究,不然這一次可真麻煩了。”


    田升聽了眼中一亮:“師弟當這掌門,看來真是上天的安排,不知掌門要怎麽做?需要我們配合嗎?”


    陳凡道:“不必,你們看著便好。”


    此言剛罷,殿門外便有幾道人影靠近,很快一名九陰山弟子領著三名僧人步入殿門。為首的是個身穿白袍的和尚,他身後二人則穿的是灰袍。


    “天雷寺通常以僧袍顏色定論輩分,這白袍的想必是某位一代弟子,灰袍的地位最低,應該隻是普通弟子了。”林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凡向他看了一眼,這家夥竟然表麵沒有一絲變化,看來又用了類似傳音的手段。


    接迎弟子將人帶到便走出殿去,並將殿門關上。


    “見過九陰山新任門主青辰子前......”那白袍僧走到陳凡三人跟前,可招呼剛打了一半,便硬生生將一個“輩”字憋了回去,有些吃驚地看著陳凡。


    “九陰山青辰子,見過神僧。”陳凡抱拳一禮。聽到“神僧”二字,不光是林燁,田升,就連三僧都是一愣。那白袍僧雙手合十道:“掌門客氣了,神僧二字可不敢當。小僧全智,乃是紅袍天師玉成坐下二弟子,本次乃是奉了家師之命,前來恭賀青辰子掌門登位之喜。真沒想到,新一任的九陰山主竟會如此年輕......”說著目光又在陳凡身上不住打量,而後目中漸漸流露驚奇之色,似乎想要查看他是否使用了駐顏的功法或丹藥。


    陳凡沒有在意他的神情,這時他已掩藏了氣息,憑這個白衣僧段然看不破他的修為境界。麵上頗為恭敬地道:“天雷寺何等聖地,在我等崇尚佛法之人眼裏,其中的僧侶皆為神僧。”


    那白袍僧道:“哦?難道說掌門也精研佛法?”


    陳凡忽然也兩手合十,頗為虔誠地道:“談不上精研,不過是潛心讀過幾年佛經罷了。”


    那白袍僧全智有些不信道:“來之前師尊便說了,讓我看看上次交代貴宗的事辦得如何了,看來九陰山並未將佛堂修繕之事放在心上啊。也不知掌門是如何修行佛法的?”說到後麵話聲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陳凡不急不忙地道:“我雖接任門主不久,但師尊曾不止一次的關照我,修築佛堂,參悟佛法乃是重中之重,不得有分毫馬虎。”


    全智道:“既然沒有馬虎,為何到如今那佛堂仍未修築完畢?”


    陳凡道:“敢問全智神僧,修築佛堂是為了什麽?”全智皺了皺眉道:“數千年來,佛道衰落,世人難得超脫。幸有我天雷寺弘法利生,續佛慧命,如今本郡之內寺宇遍地,人人參悟佛理,此乃天下盛世。我寺住持天門上人德高望重,集萬千佛法於一身,施惠於世,使眾生解脫痛苦,尋得自在。九陰山於二十年前受我寺點撥,答應願開佛門,設佛堂,從此誦經禮拜,以求早日消除業障,造福眾生。但小僧今日一見,不免大失所望......”陳凡立時說道:“全智神僧此言在下卻不敢苟同,修佛養性,在乎的是心中有佛,而不在於外物。所謂色即是空,念佛經,築佛堂,皆為色相,若心中無佛,即便修再多佛像,念再多經文,也求不得圓滿。”全智聽後雙眉一揚,點點頭:“阿彌陀佛,掌門所言極是,看來的確對我佛真義有所開悟,隻是這也並非貴派不守承諾的借口。”


    陳凡道:“神僧有所不知,並非我宗有意不將佛堂修築完善,想必神僧也見到了,我寺建了不止一座佛堂,隻是還未能完全落成罷了。”全智道:“修了二十年都未落成,可見並無用心。”陳凡道:“修築佛堂乃積功累德之舉,亦須持向佛本心而為,所謂空即是色,修築佛堂者若功業不足,佛緣欠佳,心存妄念,那麽便無法修好這佛堂。”


    全智聽後若有所思,陳凡又接著道:“事實上這二十年來,我宗都有安排人手進行修築,但神奇的是,每每到了即將落成的最後關頭,佛堂上那最後幾塊磚石卻無論如何也搭不上去。若是強行安置,導致的結果便是整座牆壁轟然坍塌,起初我們不信邪,又重新修築,但三番五次下來都是一樣。我宗眼見這佛堂都無法建成,那佛像更是無處供奉,實在慚愧。”說到這裏,陳凡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看來是我九陰山當真罪孽深重,我佛顯靈加以告誡,若不得佛性加身,不可強自引佛,執意妄為,恐怕觸及佛怒,於是這事便擱置了。也是因此,師尊命我苦研佛法,結佛緣,養佛性,爭取能夠早日獲得我佛的肯定,將此地佛堂建成。”


    全智聽後不由怔怔出神,似乎對陳凡講述的事大感神奇,最後也是合十道:“阿彌陀佛,看來這事真怪不得你們。”陳凡忙道:“我宗實在慚愧,故而也羞於將這事告知貴寺神僧,還望恕罪。如今神僧已知曉原委,不知能否請貴派的神僧出手,幫助我宗順利修成佛堂。”


    全智道:“此事我會稟明宗門。貴派既是一心向佛,並無懈怠之意,我想我寺定會派人來相助貴派的。”陳凡連忙躬身答謝:“那就有勞全智神僧了。”


    全智點點頭:“既然九陰山一切正常,那麽我等便告辭了,再會!”九陰山三人跟隨相送,三僧踏出殿門之時,全智又突然轉過身來,問道:“還恕小僧冒昧,可否請教青辰子掌門如今多大年歲?”


    陳凡愣了愣,隨即露出微笑道:“神僧是瞧我年紀不大,覺得我無法參透佛理麽?所謂終生皆可成佛。我雖學佛年歲有限,但行遠自邇,萬裏可期,往後未嚐不能慧覺圓通,自在極樂。”


    全智聽後很認真地看著陳凡,竟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最後隻是微微點頭:“看來青辰子掌門與我佛當真有緣,自稱苦研佛義可見絕非虛言,他日有機會小僧定要與閣下好好探討佛法。”


    陳凡伸手道:“恕不遠送,神僧路上小心。”


    全智領著二僧很快出了九陰山,這時林燁和田升才有些按捺不住興奮的望向陳凡。林燁道:“想不到師弟真有辦法糊弄這些個大和尚,當真是奇人也。”田升道:“是啊,我方才聽了那理由,心裏都忍不住想笑,沒想到那禿驢真的買賬了。”


    陳凡笑著道:“即便他心裏不買賬,但嘴上也不能說什麽。倘若他說我在騙他,那便是心中不承認有佛,這等褻瀆佛祖的話天雷寺的人無論如何是不會在我們麵前說的。”


    林燁和田升拍手叫好,天雷寺質問之事就此解決,二人都極為高興。


    陳凡這時笑容收斂,向林燁道:“好了,接下來還有正事要辦,你昨日說的那什麽全英大會,其中細節,可以具體說說了。”


    林燁也立刻恢複正色,點點頭道:“師弟如今真是越來越有掌門的樣子了。此事確實該好好準備一番,那便隨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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