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性、愛撒嬌、愛哭,脾氣古怪,可他就是有辦法讓她笑。舒岩見她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吻了下她珊瑚色的紅唇,決定不再勉強她和夏美蕙相認。


    可是夏美蕙那邊,又必須有個交代,舒岩決定當麵和她再談一次,把葉夏的態度轉達給她,讓她們母女從此互不幹涉最好。他把這想法告訴葉夏,葉夏沒有再激動,嗯了一聲。


    “你還是像你媽媽比較多。”舒岩認真的打量著葉夏,撫著她柔嫩的半邊臉頰。“她是個大美人吧?”葉夏心平氣和的說。舒岩點點頭。


    “不漂亮,怎麽吸引男人?紅顏本來就是禍水,如果沒有那張臉,也惹不出那麽多故事。你也別否認,你和所有男人一樣,喜歡漂亮女人,我要是長得難看,你壓根兒不會正眼看我。”葉夏逗趣的揶揄舒岩。


    舒岩曾經和她說過,他喜歡高挑白皙、身材苗條、帶著點精靈氣的女孩子,而葉夏正是這樣,所以他在地鐵裏隻見過她幾次就對她傾心不已。


    葉夏故意拿話來試探他,舒岩怎麽會聽不出,哼一聲:“誰說的?光漂亮就有用嗎?漂亮隻是一時,性格的好壞才是一世。長得再漂亮卻心如蛇蠍,或者腦袋空空的隻知道吃喝玩樂像個木頭人,哪個男人會喜歡。”


    “蛇蠍美人有的是人喜歡。”葉夏不以為然的摸了摸頭髮。“我姆媽那樣的女人,尋常男人是很難駕馭得了她的。我爸爸太平凡,她註定不會屬於他。”


    “你呢?”舒岩開玩笑的問。“我?”葉夏坐起來,貓樣柔媚的凝視著他的眼睛,想看穿他的真實想法。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帶著點疼愛和笑謔,於是葉夏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我一旦愛上什麽人,就跟他一輩子,直到……”


    “直到什麽?”


    “直到彼此不得不分開,生或者死。”


    “嗯。”他低頭親昵的蹭著她的臉,兩人相擁無言。


    到了約見的時候,夏美蕙見葉夏沒來,很是失望。舒岩告訴她,他和葉夏談過了,葉夏仍是不同意來見她,他不打算再勉強葉夏。


    “葉夏的個性很強,這件事隻能讓她自己選擇,我不能替她做決定。”舒岩如實說出自己的觀點。夏美蕙幽幽嘆了口氣,女兒和她的性格如出一轍,都是這麽固執,不肯低頭。


    “那就算了,與其讓她勉為其難的見我,不如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夏美蕙思忖片刻,這麽跟舒岩說。舒岩點點頭。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代葉夏收下吧。”夏美蕙從皮包裏取出一張支票放到舒岩麵前,那支票上的數字足以讓人眼前一亮。舒岩不假思索就把支票推了回去,婉拒道:“我不能代她收您的錢,她肯定也不會要。”


    夏美蕙苦笑一聲:“你還挺了解她。放心吧,這不是淩家的錢,是我自己公司賺的錢。”舒岩仍是搖搖頭。夏美蕙無奈的咬了下嘴唇,這動作和葉夏如出一轍,葉夏不知該說什麽的時候,也會這樣下意識的咬嘴唇。


    他們正在談話,不知道葉夏正站在咖啡館外的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看著他們。葉夏嘴上說不想見夏美蕙,可是生母就在眼前,她心裏還是渴望看看她的樣子。她藏在樹後,不讓他們看到她。


    看著久未謀麵的親生母親坐在男友對麵,葉夏心裏一陣激動。多少次在夢裏見到母親,如今她近在咫尺,卻不能和她相認,葉夏仰望著天空,不讓眼淚落下來。


    第26章 假如愛有天意


    葉夏失魂落魄的在喧囂的人海中前行,偶爾走到路邊,一輛計程車在她身邊停下,問她坐不坐車。葉夏上了車,忽然想去看看弟弟葉翔。除了夏美蕙,葉翔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體院的操場上,葉翔正在打籃球,矯健挺拔的身材非常引人注目。葉夏看了他一會兒,一記漂亮的三分球的之後,圍觀的女生們發出一陣驚呼。帥氣的葉翔走到哪裏,都是女孩子們關注的焦點。


    休息的時候,葉翔擦了擦汗,看到葉夏站在球場邊,驚喜不已,扔掉球跑到她麵前。“姐,你怎麽有空過來?大哥呢?”葉翔沒看到舒岩,問了一句。葉夏從包裏取出紙巾,替他擦了擦汗:“他有事兒,我自己來的。去換身衣服,我請你吃飯去。”


    “不,今天我請你吃。總是你請我,我也要請你吃一回。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沖個澡,十分鍾就好。”葉翔向著男生宿舍的方向跑去。葉夏看著他的背影笑笑,心情好了許多。


    在大學附近的餐廳裏,姐弟倆簡單點了兩三個菜。葉夏吃的本來就不多,也不想讓葉翔破費,他邊打工掙錢邊上學也不容易。


    “陳姨最近身體好嗎?我每次給她打電話,她總說很好。”葉夏問起繼母。葉翔道:“我媽還是老毛病,風濕關節痛,一到陰天下雨就犯。”


    葉夏嘆息一聲:“過幾天我去藥房再買些治療風濕骨痛的膏藥寄給她。”葉翔點頭道:“這兩年我媽一直堅持到鎮上找中醫針灸治療,已經好多了。”


    葉夏這才放了心,看著弟弟日漸成熟的臉,笑道:“多吃點,你每天運動量大。”葉翔也笑笑:“你也吃啊,不要總是看著我吃。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他見葉夏並不怎麽動筷子,看出她心事重重。葉夏搖了搖頭。


    葉翔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葉夏:“葉藍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上回我在街上遇到她,叫她一聲,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半天才認出我。”


    衛熙華的風流花心眾所周知,想把這樣的男人訓練的不去招蜂引蝶,沒有哪個女人能辦得到。葉藍錯就錯在沒有認清這一點,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是他最後的羅曼史。


    和衛熙華分手之後,葉藍一個月之內瘦了十幾斤,人也憔悴不堪,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不是發呆就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泡吧時甚至偷偷吃搖頭丸。葉夏一直擔心的很,此時聽葉翔提起,越發覺得葉藍不正常。


    “她失戀了。”葉夏這麽解釋,於是葉翔了解的笑笑。“你怎麽樣?有中意的女孩子沒有?”葉夏開玩笑的問葉翔。葉翔傻嗬嗬的一笑,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她們都不夠漂亮。”


    “呦,你還想找個什麽樣的呀?西施、貂蟬還是王昭君啊?再說了,光漂亮有什麽用。”葉夏揶揄的笑著。葉翔搔了搔頭髮,望天一眼:“光漂亮當然沒用,可若是連長相都對不起觀眾,讓人家怎麽愛得起來。起碼得像葉藍姐姐那麽漂亮。”


    葉夏哈哈一笑:“騎馬得像葉藍,騎驢是不是就得像林青霞、李嘉欣、章子怡?你小子還挺有想法,你以為你是大款啊?”


    葉翔撇撇嘴,帶著一絲不屑:“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學校稍微漂亮一點的女生都傍大款去了,每個周末一到晚上,學校門口的停車場一排排的好車,就是等著接她們出去。”葉夏笑著捏了捏葉翔的臉。


    舒岩和夏美蕙見過麵以後,打電話給葉夏,葉夏告訴他,自己和葉翔在一起,讓舒岩不要去接她,她自己打車回家。


    回到家裏,客廳的燈亮著,卻沒看到葉藍。通常她在家才會開燈,可是人去了哪裏。葉夏四處找了找,沒看到她,隻得敲她臥室的門,仍然沒有聲音。葉夏推了推門,門被反鎖了,而葉藍是從來不會鎖門的。


    “小藍——小藍——快開門,不要嚇我!小藍——”葉夏很是擔心,用力敲門,可是毫無反應。她撞了門一下,力氣太小,怎麽也撞不開。沒辦法,葉夏隻得打電話給舒岩。


    舒岩來後,用力踢開了葉藍的房門。眼前的景象把兩人驚呆了,葉藍躺在床上,手腕懸在床沿,地上有一大灘血。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葉夏幾乎被這個殘酷的景象嚇昏了,舒岩扶住她,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救護人員很快將葉藍帶走,葉夏和舒岩也跟著上了急救車。葉藍奄奄一息、生命垂危,葉夏心中劇痛,虛弱的靠在舒岩懷裏,不忍目睹好友的慘狀。


    手術室外,葉夏久久無法平靜。這已經是她第幾次坐在手術室外等葉藍了?她坐在這裏尚且是這種心情,葉藍遭遇的委屈和辛酸隻會比這更加慘烈。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麽好,值得為他自殺?葉夏怎麽也想不通。


    “你說她是不是自找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這樣折磨自己。”葉夏一想到葉藍的軟弱就憤恨不已。舒岩摟了她一下,向她搖搖頭。


    葉夏嘆息一聲,嗚咽著泣不成聲:“她怎麽能自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為什麽總是讓我麵對死亡?”她的肩膀因哭泣而抽動,整個人都在發抖,情緒很不好,舒岩隻得安慰她:“等她醒過來,你好好勸勸她吧。”


    葉夏失神的看著手術室外的燈,燈一直沒滅,葉藍仍在生死邊緣掙紮。“通知她父母嗎?”舒岩問她。“還是先等等。小藍的媽媽心髒不大好,受不了刺激。”葉夏嘆息一聲。


    葉藍再次醒來是第二天一早,葉夏一大早就請了假過來看她。葉藍的目光仍是呆滯的,彷佛周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原本美麗的臉上失掉了神采,像是木偶一般。


    “小藍,為那樣一個男人傷害自己,值得嗎?”葉夏痛心的說。葉藍憔悴的樣子令她憐惜不已。葉藍忽然哭了:“我是不是很傻?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做。我不想死,可是刀片劃到手腕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有種解脫的快感。”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看見過他和好幾個女人曖昧,就是怕你傷心。我要是早點告訴你就好了。”葉夏頗有些自責的說。葉藍失神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我早就知道,可我總以為,他對我有些不同,有一回,他和我說,要和淩安安離婚。”


    葉夏不屑的哼了一聲:“和淩安安離婚,也隻有你才相信他。淩安安有錢有勢,衛熙華是靠她家的財力起家的,他有什麽資本和淩安安談離婚?”“他說淩國偉死了,淩家沒人能管得了他。”葉藍抽泣道。


    “他這是騙你而已,淩安安有他那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和淩安安離婚,平白無故被分掉一半財產,你覺得他會這麽傻嗎?對他沒有好處的事,他怎麽可能去做?”葉夏尖銳的說。葉藍這才無語。


    葉夏坐下,握住葉藍一隻手,勸道:“小藍,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想著那個混蛋了。等出院以後,好好工作,找個人正常的談一場戀愛。這種婚外戀的危險遊戲,你再也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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