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學的這麽壞..."這是我跟小趙說了準備幹嘛(我準備先去把姓張那小子他家小孩兒的手指剁倆根然後跑路)時小趙的第一反應——我沒跟他說老侯的事,隻是說這姓張的惹了我的老哥哥,我得收拾他——他一說,我就臉紅了...


    "別人也壞,你怎麽不說別人..."我在那裏咕囔。


    "別人壞,你也不能割別人家孩子手指頭啊!你割他本人不就好了?"


    "本人也割,但是我老覺得割本人不一定能比割小孩管用..."


    "要點臉吧兄弟,別搞這種事..."


    其實要不是跟小趙商量我直接就去做了,我感覺幹敲詐這類事的人你跟他說什麽都沒啥用處,直接上強度比較管用——他們都有家庭有子女,這就是他們的軟肋,我可沒有這個,所以他報複我隻能找我本人——他去找我父母,他打不過我爹,我媽又在有錢人家裏他也很難蹲到她,再說他找我父母,我先就去把他腿給他打折,然後我就比他快先去找他父母——在我的概念裏,你找老人麻煩意義不大,他們一輩子見的風浪太多了,你給他造成不了多少痛苦,他們不怕痛苦,年輕人,小孩子,這類稚嫩的肉體才能體現痛苦的全部威力...因此上我是準備直接上手段的,談都不談,有什麽好談的,但是小趙幾句話懟得我啞口無言,那行吧,緩一緩...但是,來都來了,我先去踩個點——


    姓張這小子的父母是老倆口伺候著一個更老的他的奶奶住在村裏,小孩就在村裏的小學讀書,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小女孩,紮著倆個朝天辮跑得比狗還快,一放學數她跑得最快就衝出來,一邊對同學們嚷嚷一邊一溜煙就跑了——如果你跑得這麽快,那我應該剁你腳趾頭,你小子掉幾根腳趾頭總沒法躥得這麽快了...我就納悶,真的,你這四世同堂的小日子不過,你去拍別人裸照敲詐別人錢財是幾個意思?就便他給你一百萬你拿著花,你會花嗎?我查理哥說實話都不會花,因為我這輩子還沒搞到過那麽多錢,我拿著都不知道幹什麽好——哎!你掙一百萬拿去買一輛豪車或者買一幢別墅,那不是會花錢,那隻是能花得了錢,所謂的‘會花錢’一定是花掉以後你得到了身心上的滿足或者進步,買豪車別墅容易,保養維護可是難,你那是給自己找了麻煩,那不算會花錢...


    因為我回去以後當天就坐大巴跑到了姓張這小子和小趙共同的老家,加上我表達了那麽惡心的意願,所以小趙其實是寸步不離地盯著我,我拿著老侯發來的資料先把姓張的小孩找到,又跟著找到了他家(是五間大瓦房的一個大院子)在院門外看了半天,然後我還是覺得得進去一趟,我得讓這個姓張的知道我找來了——那時候我已經買了刀子腰上別著,不過被小趙發現拿走了。


    "你在外麵等等,我進去一趟..."我跟小趙說了一句,把雙肩包扔給他就往裏走——


    "大哥!不要做糊塗事啊!"小趙拽了我一把。


    "問題不大,我就是露個臉,去跟他家人拍個照,然後我就回省城和他談判去..."


    但是我剛進大門就竄出來一條大黃狗,衝我嗷嗷叫喚——我動不了人,我還動不了狗嗎?那是一條老母狗,按理說它看我氣勢洶洶就應該害怕才對,它不怕還往上湊,那說明這家這條狗沒見過世麵——我照鼻子給了這狗一腳,踢得它立馬閉嘴嗚嗚地一路就跑回狗窩去了——


    我小的時候去我四姨家玩,她不在家,她鄰居養了倆條黑背,倆條狗等我進去胡同深處竄出來堵住回去的路,堵了我倆個多小時,要不是後麵有大人路過我那天連家都回不了——我這人記仇,那時候我已經初中了,覺得丟不起這個人,就回家拿了過去鎖車的那種鐵鏈,在鏈子上鎖了一個過去人們鎖大門的那種大銅鎖,專門趁我四姨和她鄰居家裏都沒人的時候過去,這倆條賤狗果然又躥出來堵我,被我像流星錘那樣甩著大銅鎖一頓痛打,追了它們八條街——從那以後這倆狗本來是在院子裏叫喚呢,我在牆外一聲咳嗽它們就悄悄的了——狗比人懂禮數得多,你隻要治它們一次,它這輩子都記得你的厲害,人可不是,你這次治了他,他下次又騷歪歪地跑來犯賤了,所以和人打交道難,和狗打交道容易得多——和我犯賤的狗除了這倆,還有我家裏鄰居的那條吉娃娃,那個狗不知為什麽從來不咬別人就是咬我,鄰居下賤,經常把狗放出來讓它自己玩,這吉娃娃好多次追著我一直咬,我都沒搭理它,隻管走我的路,然後嘛,有一次,這家夥大概覺得我怕了它跑過來在我腳後跟咬了一口——該它倒黴,我那天喝高了,而且正因為米娜跑了在痛苦著,我不跟別人找茬那都是燒高香了,你一條狗也敢跟我犯賤,當地一腳就踩死了——我當時倒不是說故意要踩死它,隻是踩它一腳讓它知道厲害,誰曾想它不禁打,一腳就踩得渾身哆嗦嘴裏冒血,鄰居出來看的時候已然隻有進去的氣沒有出來的氣了...抱歉哦,咬我一口也不是什麽死罪,但是你小子不禁打還要咬人那就是死罪了,我當時撣了撣肩膀上的灰掉頭就去社區門診打狂犬疫苗去了,鄰居屁都沒放——查理哥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流氓混混,住在哪裏都是先要去拜訪左鄰右舍和我的樓上,讓他們保持安靜不要騷擾我,如果哪天我睡著了你跳繩釘牆吵架砸鍋扔啤酒瓶子彈玻璃珠子,我就親自上門給你幾個嘴巴——至於我自己,我也遵守同樣的鄰裏規範,我如果打擾到你們,你們也可以上門來打我嘴巴,隻要你敢...你還別不信,我活了這麽多年換了這麽多住處,我的鄰居從來沒有吵得天翻地覆打得丁零當啷過,他們不看僧麵看佛麵,多少要給查理哥一點麵子的,所以和我做鄰居其實有助於家庭和睦——吵,你也找個公園吵去,你要是吵得我沒法睡覺或者寫東西,我上去就是幾個嘴巴,你小子又得白挨打...


    所以你倒猜猜鄰居的狗咬了我被我踩死,他敢不敢跟我叫喚...


    我進門的時候姓張這小子的爹媽正在做涼粉,他們朔州渾源那邊就愛吃這個,而且說實話人家做得就是好吃——


    美滋滋,今天中午可以喝涼粉(他們那邊不說‘吃涼粉’,說‘喝’)了...我心想。


    "你打狗幹嘛?"我進來的時候踢狗一腳已經被他們趴窗戶玻璃上看見了,老頭子就問我,"我正要出來喊,你一腳踢得不叫喚了..."


    "哦,您看見了呀,那您慢了一步,我天生怕狗,不自覺就踢上去了...叔叔,我是小張的朋友,他忙,顧不上,正好我路過這邊,他讓我給小孩子捎點零花錢——哎!那個胖丫頭!過來拿錢!"然後我從褲兜裏掏出準備好的倆千,在手心拍得啪啪響——錢這個玩意,你得拿出來在別人眼前摔打,它就會體現出它的威力——我這麽一比劃,誰還管狗子的死活,都是又端茶又倒水的服務我一個——那個小姑娘還真不認生,很膽大地過來拿了錢給了她奶奶——可以,查理哥就喜歡膽子大的人,所以雖然她像所有村裏的姑娘一樣多少有點髒兮兮,但是我還是摟著她逗了很久,跟她拍了很多照片,最後也給他家大人拍了一些,喝了他三碗涼粉才出來——這邊每戶人家調的蘸水味道都不盡相同,但是我告訴你吧,各家有各家的好吃,大夏天涼涼快快喝幾碗你都別提多過癮了...


    "我去,你這是吃好了啊..."小趙看見我一邊打嗝一邊嘬牙花子出來很不高興。


    "嘖,回吧,回市裏我請你吃刀削麵!"


    "妥!"


    你也別覺得我摳,請別人吃飯就吃個刀削麵,我跟你說,燕北地區的刀削麵香死個人,越嚼越香,你再加幾塊燒肉加點鹵蛋豆幹獅子頭,倆個人喝一泡燒酒這點東西足夠了...而且這玩意吃不膩,我後麵跟小趙在這邊賣酒早上起來就是一碗刀削,中午再來一碗,晚上的話可能就要出去找個飯店要點菜喝酒了,但是主題還是刀削,這麽吃了至少半年多,而且越吃越上頭,越吃越想吃...媽媽耶,查理哥確實是長了一個碳水的胃,而且我也毫不隱晦就是吃這玩意我才舒服,才不會麵條的胃海鮮的嘴——人家沿海的姑娘比如田圓,她從小就那個飲食她喜歡吃海鮮就合理,你一個山西寧夏一輩子沒見過海的超級大土鱉跑出來說你愛吃海鮮,你不是犯賤你是什麽?


    "想什麽呢?"因為我已經吃過了,回了市裏也就是陪小趙喝酒(這家夥回來山西屁股就好了,又可以喝酒了),他在那裏吃,我就在旁邊托著下巴想事情,時不時和他碰一杯,這時候他問我。


    "我在想,人就不能過得太好,過好了他就要犯賤的。"我回答他。


    "別人犯賤也輪不到你治。"


    "不不不,其他人治我怕就把他治死了,畢竟他還有奶奶還有小孩,還是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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