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檸有點懵了:“你們是支持利拉?為什麽?她不是想反抗你們?”


    “你知道利拉的腿是怎麽斷掉的嗎?”


    “去其他基地的過程中被屍人攻擊。”


    “差不多,她是去其他基地拉高層選票的。她想從政,想成為基地長,成為聯邦首腦。”


    “這件事我知道。”


    “那你知道她做過什麽嗎?她的老師,主導兩次衛星發射的上一任天體研究院院長,被她逼死了。她修改了她老師的數據,兩次!你知道整個聯邦為了這兩顆衛星的建造花費了多少資源嗎?她為了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破壞了整個天體研究院幾十年的研究成果。兩次失敗後,她的老師引咎辭職,團隊裏大多數人跟著離開,而她留了下來。靠著她老師的研究成果,成功發射了衛星。之後,她以此功績為跳板,開始籌謀進入政界。”迪歐顯得很氣憤:


    “她的老師因為兩次衛星發射失敗,浪費了基地的資源,辜負了民眾的希望,陷入深深自責,整日閉門不出,人都快瘋了。聽到她成功了,十分替她開心,還給她寫了祝賀信,而她在信裏告知了老師真相,她的老師因此才徹底瘋了,他從家裏跑出來,我們的守衛員為了不傷害到他 ,沒有使用強力鎮壓手段,他最後登上了隔離牆,一躍而下,摔死了。”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的呢?”


    “她可能是有恃無恐吧,認為自己是聯邦內天體學第一人,我們不會為了一個半是清醒半是瘋癲,沒有幾年活頭,沒有價值的學者出頭,而且當時她在聯邦內的呼聲已經很高了,幾乎可以確定是下一任基地長和聯邦元首的人選。並且她的信寫得很隱晦,是後來她老師的另一個學生在收拾遺物時,結合老師的筆記本,還有自己對於之前研究的記憶發現的。他把情況上報給元首官邸。我們對於學者一向尊敬,因此調查了研究數據,發現就是她做的。”


    “你們想除掉她,但擔心她離世衛星運行出問題沒有解決辦法,因此不得不留著她的命,但又不能放任她當上新任聯邦元首,所以毀了她的腿?”


    “是的,我們想讓她在內城養老,誰知道她非要來外城瀕死者學校當教員。本以為她就此安分了,沒想到她有更大的籌謀——沒辦法當現在聯邦的元首,那就推翻重建一個聯邦。”


    兩個版本的故事差異太大,兩麵都把對方說成是無惡不作的惡人。


    “所以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內城為什麽要放走屍人,這會讓屍人繁殖速度加快,人類陷入危險,人都死沒了,你們領導誰。”寧檸問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因為她不僅自己培養大量的瀕死者,還聯絡其他聯邦和基地的瀕死者小隊,他們準備用瀕死者組成反抗小隊,以基地所有人類為條件,逼我們就範。如果我們不同意她的條件,她就會打開城門,引屍人入城。”


    寧檸頭皮發麻,她不敢想象如果這是真的,屍人入城,屠殺平民,會是怎樣一番地獄景象,或許內城人對外城民眾的態度僅僅是漠視,可利拉的態度就稱得上變態了,為了贏得權利,要拿一整個基地,甚至一整個聯邦的人做人質。


    結合她給了利拉衛星電話,這個世界毀滅進度增加,迪歐說的八九不離十。


    “所以,這與你們放任屍人增長發展有什麽關係呢?你們這不是助紂為虐?”


    “部長,你知道聯邦的人口在近二十年增長了4倍嗎?我們的資源不足夠養這麽多人。”


    寧檸懂了,他們是要借利拉的手清除一部分人,自己再出手鎮壓,解救,這樣又減緩了人口負擔,又增加了居民的團結性,對於當政者是一箭雙雕的事了。


    迪歐倒是誠實,跟寧檸交了底。


    他認為寧檸不是選擇和他們合作,就是要和利拉合作,兩方的行為沒有本質差別,當然聰明人都會選對自己更有利的那一個,對比在外城掙紮十年培植自己微末勢力的利拉,當然是掌控整個聯邦的他們更有實力,這也是他敢於跟寧檸說實話的原因。


    說到底,他們兩方都是政客,沒有人真的考慮過外城人的死活,他們都把人民當做逐利的工具,自己不管幫助哪一邊,都是在推這個世界走向滅絕。


    屍人一天不清除幹淨,這個世界就沒得救。


    寧檸已經從憤怒的情緒中冷靜下來,接著問:


    “為什麽不清除屍人呢?沒有了屍人,你們就可以擁有更大的土地,更多的資源。到時候人口多就成為你們的優勢了?”


    “分散的群居國度嗎?部長,你來自什麽地方呢?‘封閉的群居部落才是最穩定的’這件事你怎麽會不知道,你說的那種政治體係,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淘汰了。人類族群穩定的兩個必要條件,一是外部矛盾極大,民眾每天都陷入恐懼中,才會期待上位者的庇護;二是民眾及其愚昧,沒有自己的想法,隻會聽從上位者的安排。”


    “這樣的穩定對他們來說有什麽意義?他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對我們有意義就行了,他們的人生本就沒有價值,無論怎麽生活,都沒什麽差別。在你所說的那種國度裏,他們中間90%的人甚至不能有穩定的居所和食物,能有房子住,能有食物吃,他們隻有感激。”


    迪歐理所當然的發言,讓寧檸感覺到惡心,生理性的惡心。


    看來內城高層和利拉都不是好的合作對象,現階段,還是能撈到好處最好:


    “我答應你的條件,我不會對利拉透露什麽的,除此之外,與我和利拉的談判條件一樣,我有很多食物,你們爭奪權利,這些資源會是很大助力,作為交換,你要給我你們的學術資料,研究成果。你們的爭端我不想摻和,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隻是出於好奇才跟你談,拿了東西我就會走,不然我就隻能和利拉合作了。”


    “這件事我要和基地長匯報,最晚明天給你答複。”


    “可以。”


    寧檸不想再看迪歐一眼,立刻將他驅逐出去。


    躺在沙發上,她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完了,沒有人想救這個世界,他們自己都不在乎,我又能怎麽辦呢?”她好像看到自己生命值掉光死掉的情景了。


    “寧檸,別灰心,拯救世界本就沒有那麽容易,你要打起精神啊。”


    小助理暖心安慰,寧檸卻不怎麽領情:


    “你真的和我前老板越來越像,嘴裏好話一大堆,一點忙都不幫。”


    實在不想麵對這個世界糟心的一切,寧檸打開後門回了家,此時已經淩晨三點了。


    洗完澡,她把自己仍在新換的床墊上,真的很舒服,她決定明天好好休息一天什麽都不想,最近神經太緊繃,太多的信息突然湧入腦海,讓她難以冷靜思考。


    然而這一覺並沒有睡很久,上午九點半,電話鈴聲把她吵醒了,一看來電是汪琪,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電話那邊汪琪問她還有沒有寶石,她自然說有。約好十點半在老鳳樓見麵,寧檸渾身充滿怨氣地洗了澡,吹幹頭發,包裏裝了5顆小的,1顆大的,正收拾著,接到唐乾短信:


    “別擔心,一路都有我們的人在跟。”


    回了個“okk”,寧檸開著車出了門。


    看得出來汪琪這次很有交易的誠意,上次沒出現,這次居然親自帶人在酒店一樓等,她一定要宰一波大的。


    寧檸看見唐乾也跟在她旁邊,點了個頭當打招呼。


    眾人上到18樓,汪琪辦公室,寧檸問出了好幾次想問但出於禮貌沒有提的問題:


    “汪總,我看一般人不是特別避諱18層嗎?18層地獄什麽的,我以為你們做珠寶古玩什麽的,會更忌諱。”


    汪琪麵上有點尷尬,她也不能說是她爸找人算的。


    這座酒店從開始建設就頻繁出事,她爸就找人算了一下,說是他家祖上害了孽,孽緣一直都沒解,秘密做了半個月的法事,又在18樓供了一座金像用來鎮壓。汪琪本來不信的,她從初中開始就在國外上學,對於這些東西都認為是迷信,現在寧檸問她也不好回答,隻能說:


    “我們家不信這些,8不還有發的意思嗎,就看你怎麽理解了。”


    今天是她有求於寧檸,況且派去監視寧檸的人接連遭遇麻煩。安裝的監控設備莫名其妙失效,集體食物中毒進醫院,洗澡的時候熱水器突然壞掉等等,都不是什麽大事,但讓人很煩,換了三批人都不行。


    一個被開小賣部老太太撿回來養大的小孩,祖孫倆清貧了20來年。突然手頭又是文物、又是原石,偏她還不在乎的樣子,出入都是一個破雙肩包。


    如今又跟官方搭上線,汪琪越來越覺得寧檸背後有靠山,而且勢力龐大。


    寧檸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誇誇她:


    “沒錯,我的靠山是官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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