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婆媳倆洗碗的功夫,老奶奶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秀蘭,苦口婆心的開口給她灌輸了一下勤儉持家的方法:


    “秀蘭呐,興旺是個男娃,大手大腳的你得注意著點,免得家底空了他又搗鼓啥危險的事,總歸是不好…”


    “娘,您之前不是說不讓我管他嘛,再說了,興旺隔三差五的就弄回來東西,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他到底在外頭幹嘛。


    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在家躺著偶爾晚上才出去一回,滿身酒氣的回來,這也沒法管啊…”


    “你咋這麽死心眼呢,外頭不管家裏你怎麽不能管了,他拿回來的肉啊油啊的,你就給他藏起來,省著點吃,多問他要點生活費啥的…”


    王秀蘭本來聽得認真,結果徹底聽不下去了,一臉委屈的辯解道:


    “娘,我也試過藏起來,我之前還藏過油呢,結果興旺以為我炒菜舍得放油了,第二天就提回來半斤,還嫌棄我手藝不好,放多了油還不好吃…”


    老奶奶聽得眼角青筋有些不舒坦,但還是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表情,說道:


    “那肉呢,你就在廚房盯著,他拿回來的多你就給他醃起來,找把鎖,有點啥好吃的鎖到櫃子裏,我以前都是這麽幹的……”


    “娘啊,你是不知道,別說鎖櫃子裏了,每次我都是最後一個見著的,你別看興旺是個男娃,但是機靈著呢,藏東西比耗子還厲害。


    往家裏拿肉都是偷偷摸摸的拿,家裏這麽多人,估計他放肉的地方隻有小丫知道…


    多少回了,我明明在家裏連個肉渣都找不著,但他要是做菜都能偷摸的拿出肉來……


    而且是拿多少做多少,小丫還在門口給守著呢,還沒等我發現就全下鍋了,一點也不剩啊,唯一一回剩了點豬下水,可那個也沒法醃啊…”


    老奶奶聽著眼角使勁抽了抽,心想你這怎麽連小孫女都不如,還比耗子能藏,你要能找到那才奇怪呢。


    但還是捂著心窩子,示意眼前這個缺心眼的接著說下去…


    王秀蘭則是越說越來勁:


    “零嘴點心就更不用說了,您看您小孫女就知道了,整天換著花樣吃,興旺也慣的不行,小丫要啥都給買。


    就拿這回的葡萄說吧,南方的葡萄多金貴,我還想家裏都嚐嚐,再留著點給您二老甜嘴呢,結果全讓興旺給小丫頭霍霍了,興旺那屋我前前後後翻了多少回,就差讓老大拆床了,愣是找不到他東西藏哪了……


    年前那會不知道怎麽弄回來好一大堆糧食,床底下都塞滿了,雖然是大好事,但嚇得我們娘幾個整夜整夜不敢睡覺,上趟廁所都得先鎖門。


    好不容易帶著老大老二挖了一個多禮拜的地坑才存起來,結果沒幾天功夫他又偷摸倒騰走了,嚇得我又幾晚上睡不著,不過我聽您的也沒問太多…


    前幾天看著沒動靜了我和老大又費了老大勁把地坑封起來,但是看他這回給您送這麽多糧食,我回去還得和老大在挖來預備著,您說我都過的啥日子……”


    老奶奶聽到這表情管理徹底失敗了,皺著眉頭對王秀蘭說道:


    “行了,你別說了,那個…你做的挺好的,繼續保持吧,你自己確定盡力了就成…”


    王秀蘭則是一肚子話不吐不快,又纏著老奶奶追問道:


    “娘,您說我這以後咋辦,要是興旺說的那個德智體啥的做不好,他當不了領導怨我咋辦。


    你是不知道,按興旺說的意思,他們單位的領導簡直缺了大德了,不關心他上不上班,工作的咋樣,一天到晚的就想著打聽人……”


    說了半天眼巴巴的看著無動於衷的老奶奶,不知所措的王秀蘭又開始原地轉圈了…


    老奶奶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兩者之間有啥關係,看著六神無主的兒媳婦,隻能先毫無誠意的安慰道:


    “你兒子都這麽大了,你也穩重點,別一著急就跟想拉磨似的,你就聽興旺的就成…


    再說了,這事你問我幹啥,公家單位的事我能懂嗎?估計他領導以前幹過諜報吧,別大驚小怪的跟你公公似的…”


    “不大驚小怪的不行啊,娘你是不知道,興旺現在越來越沒譜了,連我們娘幾個穿啥衣裳都管,前兩天去百貨大樓給一家子買了幾身,還給我買的皮鞋,我估計下來都得一百多塊錢。


    還說過一半個月的還要帶我去,我現在聽到百貨大樓腿就哆嗦,這可咋辦啊,不行這個領導咱不當了成不,萬一讓人舉報了咋整。


    我這幾天在家,都把新衣裳穿裏麵,想著萬一人家來打聽,我就把外麵的舊衣裳脫了,這一天天的熱死人了,到底咋辦呀……”


    老奶奶聽後,覺得王秀蘭經常腦殼疼不是沒有道理的,突然感覺兒媳婦的語氣,怎麽有點痛苦夾著快樂的意思。


    心裏感覺略微有點不舒坦,隨口敷衍著說:


    “行了,當不當領導的事你自個給你兒子說去,反正我沒聽說過不讓兒子當領導的娘,我一把年紀了哪能管這些,我困了得去躺會…”


    ………


    休息了一會,一家四口就出發回城了,王秀蘭昨天開始就追問著張興旺,為啥總是請假不上班。


    今天更是急的直跳腳,一路上邊騎車邊念念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言詞總結了一下,就是年底當不了領導肯定和她沒關係,身為老娘她已經盡力了,八成是他總請假導致的,完全與娘無關…


    一番話說的口若懸河,簡直比王主任還易中海,完全沒注意坐在後麵的小丫頭魂都快被她顛沒了……


    張興旺也沒反駁,覺得老娘這個腦容量一下說的這麽有理有據的明顯是用心了,為了給她減減壓力了,隨口回道:


    “娘,你盡力就成,反正我覺得當不上領導肯定和我的工作能力沒關係,反正工作上領導表揚我好幾回了…”


    “興旺啊,就你這心情好了才上班的勁,領導還總表揚你,他是不是真缺心眼?”


    “不信您去找領導問問,我直屬領導姓祁,心眼多不說,人可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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