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眼,被劉俊明發現了,二姐他認識啊,自己街道轄區的。


    之前還聽說有個傻姑娘,最近風雨無阻的,偷學裁縫手藝呢,他當時還沒當回事,隻是覺得這姑娘有個性。


    這會看見二姐後,立馬感覺救星來了,估計他那時候看二姐,都渾身冒著金光呢。


    一聲“張盼弟”,把二姐叫住了,圍著的人群,也瞬間給二姐讓了條路,二姐當時人都麻了。


    話說他也是運氣好,正好二姐怕記不住人家的裁剪和針腳,還特意帶著針線剪刀隔空比劃呢。


    劉俊明夾著腿,小跑到二姐跟前,凍的直哆嗦,張口就問:


    “張盼弟,你有針線嗎?”


    二姐看著周圍那多人,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呆呆的說了聲:


    “有”


    此時此刻,劉俊明感覺自己,被這個女人拯救了。


    一把拉住二姐的袖子,劉俊明一臉急切的說道:


    “那趕快給我補一下褲子,幫幫忙。我有點急”


    “在這?”


    二姐一句又給他整不會了,最後倆人推開圍觀的人群,劉俊明死死地拉著二姐的袖子,低著頭,拖著滿臉不情願的二姐往外走。


    就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麵紅耳赤的補完了褲子,中間二姐兩次想跑來著,都讓劉俊明死死地拉住了,看著他求救的眼神,二姐最後還是忍著尷尬給補了,就是補的時候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當然二姐隻給補到了大腿處,褲襠和大腿根是不會給補的,方不方便的不說,估計劉俊明也不敢。


    補完了褲子,劉俊明手忙腳亂的,收拾了地上灑落的碳,給二姐倒了謝,夾著腿,邁著小碎步推著自行車,一溜煙的跑的不見了。


    就這樣,二姐和劉俊明就算認識了,從那以後,二姐偷師學手藝的路上,就多了一個話搭子。


    其實就是,劉俊明在一旁不停嘮嘮叨叨的沒話找話。二姐則是時不時的應上一句。


    那時候天冷,二姐也沒有挖野菜什麽的,加上二姐五官長的周正。所以是個膚白貌美的大姑娘。


    劉俊明則是越看越喜歡,本來他就是街道最底層的辦事員,每天的工作不是跑腿,就是處理家長裏短的糾紛。


    基本從上班開始嘴都不閑著,以前每天下班後都不想說話。突然遇到二姐這種說話慢吞吞,簡潔明了的,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加上他之前還拯救過自己的清白,覺得這次遇到良人了,對二姐的好感,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有空了就蹲點二姐,路過的地方。不管對方回不回應,就想和她聊上一塊錢的。


    有不順心的事給她說一說,她也隻是安靜的傾聽,偶爾回上一句。


    加上想到二姐給他補褲子時露出的笑容。感覺到,這個姑娘就是她一直想要找的人。


    二姐剛開始覺得他特別煩,像個蒼蠅一樣,在他耳邊一直打轉轉,整個一個話嘮。


    後來慢慢也就有點習慣了,劉俊才長得也有點兒小帥,偶爾想到他扯破褲子時,尷尬的樣子,也也會彎起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就這樣,兩人從二姐,接過劉俊明給她帶的兩顆糖開始,就偷偷摸摸的談對象了。


    本來一切進展的挺順利的,二姐比較慢熱,但是兩個人的性格還挺互補的,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兩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劉俊明也對二姐說了,自己家庭的情況,表示還可以向街道辦申請,租兩間房子以後結婚用,下一步就準備找媒人說親了。


    結果問題來了,沒過多久,張興旺的病就慢慢變重了,二姐也沒時間裁縫鋪偷師學藝,兩人接觸的時間也變少了。


    直到後來,張新旺住院,劉俊明在半路上攔住了二姐,對她說:


    “你弟病了,需要照顧我可以理解,但我倆的事你還沒有給我回信呢。我可以等你但房子不行,我們主任那邊我也打申請了,現在要租房子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排著隊。


    你要能給我確切的答複,我們倆哪怕先定親也行。這樣的話,主任這邊就能優先考慮我租房子的事了。”


    但這會兒,二號扶弟魔的心思,大半在張興旺身上,眼看著家裏的家底一點點掏空,弟弟的病反而更加嚴重。二姐也是手足無措,想了想,慢慢的,但是非常認真的說道:


    “我弟病的很嚴重,家底也快掏空了,但定親的事,我同意。”


    說著抬起了低著的頭,沒有想象中的害羞臉紅,而是眼中彌漫起霧氣,哽咽的說道:


    “我也想早點嫁人,給家裏省口吃的。就是”


    “就是什麽你倒是說呀,你要急死我”


    “就是能不能多給點彩禮?我後麵會想辦法補上的”


    這個傻二姐,當時是想著趕快把自己嫁出去,最好能多換點彩禮回來,也算是給家裏出一份力。


    劉俊明聽完,覺得也能理解,急衝衝的說了聲等我,就回去找家人商量去了。


    但等到劉俊明,給父母說完情況和要求後,卻遭到了強烈反對,別說上門定親了,老兩口一致,決定讓他和二姐斷了往來。


    隨後,更是在半路上攔住了二姐,說了一些傷人的話,告訴他兒子以後不會再跟他來往了,搞得跟魔幻苦情劇似的。


    等到劉俊明,拿著好不容易借的錢回到家時。老兩口已經回來了,他本來還想著,用婚姻自由和父母講講道理的。


    還沒開口呢就聽到母親一句:


    “我們已經找過那姑娘了,也和她說了,你以後不會再見她”


    劉俊明當場就急眼了,拿著錢,就著急忙慌的找二姐去了。


    二姐本來以為老兩口來說的話,也是劉俊明的回複,加上張興旺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也就絕了這方麵的心思。


    因為母親王秀蘭還要上班,大姐在街道辦打零工還能還有一點收入,所以二姐就直接在醫院的病床邊上住下了,沒日沒夜的照顧起張興旺。


    期間,劉俊明打聽到了地方,準備過來和二姐說清楚的,誰知進來話還沒說,就讓二姐推出去了,說不能打擾他弟睡覺。然後劉俊明等到天黑也沒見二姐出來,就氣哄哄的走了。


    後來在張新王出院前,又找到機會,攔住二姐給他說清楚了事情的經過,看著二姐沒多大的反應,又認真說道:


    “我父母那邊你不用管,我們現在都講究婚姻自由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就等你回句話”


    剛說完,突然,劉俊明的父母出現了,直接對著二姐說:


    “丫頭,就跟你實話說了吧,你倆的事我們不能同意。我們這兩天也打聽了,你確實是個好姑娘,但你家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眼睜睜看著兒子往火坑裏跳”


    說完,硬拽著劉俊明回去了,估計回去咆哮帝—劉,就得上線了。二姐則是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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