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對待前一任伴侶的態度一定要是極度負麵的。因為愛是非常複雜的情感。兩個人不能再走下去,很可能並不影響他們彼此之間相愛;或者能在一起,卻不相愛,隻是陪伴。兩個人分手也未必需要深仇大恨,可能就是沒法繼續愛下去。小說是小說,可以給予美好也可以反映殘酷現實,這是作者的創作自由。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把人物弄得非常刻板。要知道人物刻板,隻能像紙片,連版畫都不是。對於鳳子桓,她是活著的人,妻子已經死去,為妻子悼念一輩子可以,迎來新生活也可以,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和自由,和逝去的人沒有關係——一切都扔給逝者的做法未免顯得不負責任。若這個時代裏我們的觀點還停留在為誰守貞,那未免貶低了我們自己的尊嚴。至於崔玄寂,有道德負罪感才是常情,沒有這種情感的人大約缺乏同理心,這樣的角色才難塑造呢。


    (那麽不如下次考慮寫個反社會吧!)


    說起來給角色取名字也是我寫這篇小說的惡趣味的一部分。我要她們是可以當皇帝的女人們,於是她們就姓鳳——我一度糾結她們要不要穿龍袍,後來覺得穿也挺好,無須刻意矯枉過正。我喜歡曹丕,那麽主角就要叫子桓(真是夠了)。至於崔玄寂這個名字,玄字在那個清談與玄理高度發達的時代是很常見的入名字的字,同理還有「僧」字。至於謝琰這個名字,則完全是出於喜歡這兩個字。對於歷史上真實存在的謝安的兒子謝琰,我並不喜歡,顯然謝玄更加可愛。至於像段豈塵這樣的名字,則除了姓是按照段部的習俗來的,其餘全是胡扯。


    所以你看,將心一橫,惡趣味幫助你取名字。


    要說我在寫作時有沒有想像過主角是什麽樣子,有沒有照著一定的特定真人去捏,有。在寫提綱的時候,先出現的是鳳子樟,那是照著《古劍奇譚3》的雲無月在捏,但顯然不是一回事。繼而是鳳子桓,照著陳數飾演的天海聖後捏的(啊,想一想都要死了)。崔玄寂實際上作為主角中的主角,她的臉一開始並沒有出現。直到我看到了把萬茜飾演的柳如是和陳數的聖後剪在一起的視頻,我才找到了我想要的。對,崔玄寂的形象就來自於萬茜,既是獨孤靖瑤(我不是很喜歡她的小辮子),也是柳如是,還可以是南枯月漓或者伏壽。啊,我真喜歡萬茜的眼睛。


    至於謝琰,她和鳳子樟的cp感來自於令狐沖和任盈盈。這個角色過於完美,或許是找不到實際的真人的。寫的時候我也沒想著誰,你們可以自由想像。當然,如果你們不認同我對角色的想像,你們也擁有完全徹底的自主權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想像這一切。隻要你們閱讀完這篇小說覺得快樂,投入並享受了一個不錯的故事,我就得到了滿足。


    整個小說最符合理想化想像的也是鳳子樟和謝琰,誌同道合且對凡塵俗世沒有任何欲望,也是我最嚮往的狀態。鳳子桓和崔玄寂是一種典型的羅曼蒂克故事,完全符合我的想像與計劃。而對於段豈塵和朱仙婉,我本來有意寫成宮鬥——後來我發現我是這樣厭惡宮鬥,於是完全沒有創作這方麵內容的能力,就像她們兩個的故事改成了文化衝突。她們的故事不夠精彩,是本文最大的不足。


    我也想過故事後來怎麽樣了。有很多想像,但每一個都是好的,非常好的。整體而言,描述《多少》的許多想法最恰當的一首歌就是李亞鵬許晴版的《笑傲江湖》的插曲《天地作合》。一首了不起的動人的歌。至於小說中說到的許多其他問題,其實都是理想化的。無論是土地改革和北伐收復中原,計劃得都過於美好,和歷史不是一回事,希望大家一定要注意。


    寫這篇跋的前一天晚上,我睡不好,總想著要怎麽寫。早上提筆之際,想到一句話,是在一篇報導中看到的(應該是一篇對閻連科的採訪),「假如我們寫出來的不是最好的作品,那為什麽還要寫?」大意如此。原文我突然找不到了。那句話我要供起來,牢記心頭。畢竟如果我寫出來的東西我自己都不滿意,那就扔掉算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創作就應該是精益求精,而不是步步妥協。妥協,其實遠比堅持困難得多。頑固是容易的事情。我會繼續努力,希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直能創作出越來越好的作品。也希望你們喜歡《多少樓台煙雨中》。盡管它仍然不是我最好的作品。我應該學習李碧華,「自信最好的作品還未寫出。」


    我們下一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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