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著熵的青年聲音發抖,他的手也在發抖,所幸那把刀離她的脖子並不算近,他隻是想通過挾持熵達到逃跑的目的。


    但小老弟,你不能見到個女的就以為人家是弱勢群體啊。


    特別是在這到處都是締結者的大廈裏。


    “哈!”奧斯頓像是終於找到了樂子,他戲謔地瞧著青年,“哥們,你勇氣可嘉啊!”


    他都不敢這麽惹熵。


    玦即使看著熵被挾持臉色也沒什麽變化,他知道以她的能力殺掉那個青年隻在一念之間。


    他轉向埃爾維斯:“你們這安保措施也太差勁了吧?”


    “實在不好意思,其他的安保人員馬上就來。”


    埃爾維斯瞪著不遠處躺在地上哀嚎的研究者,心想以後一定要加強這些人的自衛技能。


    青年看到幾個人不理他(他好像自動忽略了奧斯頓),似是要崩潰地大喊:“你們聽到沒有?!放我走!不然她就會死!”


    “唉,”熵無奈地歎氣,“哥們,聽我一句勸,趁現在你還有機會——電梯在走廊盡頭左拐處,樓梯也在旁邊,你要跑就現在趕緊的吧。畢竟……”


    她在青年驚悚的眼神下穿過了那把刀。


    “……你也抓不住我。”她若有所指地瞥了眼奧斯頓和埃爾維斯。


    “人就在那!抓住他!”


    走廊盡頭,安保人員已經在快步趕來了。


    “你、你,我……”


    青年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刀,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機會逃走了:“我隻是、我隻是想活著啊!”


    他如困獸般嘶吼著,“為什麽?我隻是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這難道是十惡不赦的事嗎?”


    砰!


    一針麻醉槍打入他的後頸。


    青年抽搐著倒下,失去意識前,他仍拚盡全力地伸出手:“為……什……”


    話未說完,他已經倒下。


    “拖走。”埃爾維斯冷酷地對安保人員說,“這家夥采取二級監管。”


    “是!”


    青年被強行拖走了,他的身後留下了一道血跡,血跡從他身體的針孔處滲出,星星點點地灑在地上。


    這些微弱的血跡,仿佛是對他離去的最後一份抗爭和呐喊。


    “讓你們看笑話了,兩位。”


    埃爾維斯麵露歉意,仿佛剛才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逛得差不多了,不如去見見我們的董事吧?”


    果然,這個董事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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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內。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


    那是一聲滄桑的聲音。


    “老頭,你要的人我們帶來了。”奧斯頓沒個正形地打開門,甕聲甕氣地,“東西?”


    被叫老頭的上位者毫不在乎下屬的混不吝,他從抽屜裏拿出兩塊石頭扔給他。


    玦眼尖地注意到,那兩塊石頭和艾德裏安當初給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不規則的外形,淡綠的色澤。


    “行,我們走了。”


    不容他多想,奧斯頓把他倆往裏頭推了推。


    他向他們眨眨眼:“老頭還是挺好相處的,別緊張。”


    吧嗒。


    門關上了。


    熵盯著麵前的老頭,他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看著估摸至少五十多歲了,眼中透露出一股深沉的睿智和堅毅。他的麵容沉靜而莊重,流露出一種內斂而不失威嚴的氣質。


    “兩位,請坐吧。”


    老頭神態溫和的做出“請”的手勢。


    兩人毫不客氣地坐下。


    玦開臉嘲諷:“貴公司請人的方式真是獨特,讓人消受不起啊。”


    “年輕人總是比較魯莽的,我代他們向兩位表示歉意。”


    老頭彬彬有禮地,但任誰都能看出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歉意。


    “本人,阿奇博爾德,是這個公司的執行董事。兩位的名字?”


    “彌爾頓。”“米蘭姆。”


    “好的,兩位。我聽說過你們的事跡了,你們很厲害,居然能打敗奧斯頓。我知道兩位多少對我們都抱有敵意,所以請允許我自辯一番。”


    ……


    熵挑挑眉:“請吧,我們洗耳恭聽。”


    “其實整件事說簡單也簡單,你們多少也應該知道大災厄本身並不簡單,教會那裏把它稱之為神的考驗。所以——”


    阿奇博爾德攤攤手,“——我們,就是為了應對考驗而生的。”


    ……不意外。


    玦:“你們具體怎麽做的?”


    “平常的時候,通過人體實驗加強對那些締結者的研究。每當研究到一個階段,我們會派一群締結者作為敢死隊去往災厄遺址尋求一些遺物或線索。至於那些可憐的、被賣過來的締結者——”


    他頓了頓,“——我隻能說,為了這個世界能夠存續下去,為了能抵禦下一次的災厄,這些都是有必要的。”


    玦輕笑:“你拿那些平民做存續的代價?”


    “不、不隻是平民。”


    阿奇博爾德掀開他的袖子,手臂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可怖的針孔。


    “我的身上也有,就先不給你們看了。”他平靜地拉回衣袖,“因為我年紀大了,身體早期實驗汙染嚴重,作為樣本已經不合格了,所以不適合再繼續實驗。”


    “所有人,”他強調,眼睛裏是前所未有的決心,“所有人類都將是代價,沒有人能逃過考驗,我們隻能用盡所有手段去爭取可能的未來。”


    怪不得教會也明裏暗裏持支持態度。


    ……


    兩人沉默了一會。


    熵:“你們現在有什麽進展嗎?”


    阿奇博爾德直起身:“這就是我請你們來的原因。”


    他站起來,把身後的活動黑板轉過來——上麵訂著一張地圖,地圖上的大陸邊緣劃著紅線。


    “這是南大陸的地圖,而紅線部分及以外,就是我們現在普遍能夠探索的部分。至於紅線內,有敢死隊深入進去,但再也沒有回來。”


    玦不由吐槽:“你們已探索部分未免太少了吧。”


    有的地方連港口和附近海岸線都在紅線內。


    “所以,我想委托二位。”


    阿奇博爾德盯著他們兩人,眼睛亮得驚人:“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也不會妄想將你們抓起來。隻希望兩位能在空閑之餘盡可能地從災厄遺跡帶來有價值的東西或線索。報酬可以以您接受的任何方式支付。”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人,什麽人類存續的話也並不是我剝削無辜之人的理由,我早已是個罪孽深重的人。”


    他真誠地,“我隻希望,在我合眼的最後一刻,能看到那麽一點人類的希望。”


    “兩位,請好好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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