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看她,我是在聽她和那兩個男人的談話內容。」李承烈解釋的同時,雙耳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娜薇亞她們那桌。


    「你聽--」君莫憂滿麵狐疑,她知道承烈有一雙比平常人敏銳的耳朵,但是,她一直以為他隻是音感較好,聽力較好一點罷了,難道他真有這麽神?


    「她們在談什麽?說的是那一國話啊?」她試探著。


    「德語,內容是--」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下去,在可能的情況下,他不想讓她捲入商場醜惡的爭鬥。


    見他不說話,她疑心更重,沒好氣的嗤哼,「你該不是騙我的吧?」


    該死,他果然是在看那個八婆女人!


    他不想讓她不愉快,討好的說:「我沒有騙妳,我隻是不想說。」


    「不想說?」她憑自己那「花間集」成員超高級的演戲天份,判定他是不是在說謊--通常擅長演戲的人也都擅長看穿別人的演技。


    「對!」


    確定他不是在說謊之後,她便往另一個方向推敲:「是和大哥事業上有關的事嗎?」君莫憂才不笨,她雖然很少過問李家的事業,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對李家的事全然不知,她所加入的「花間集」就免費提供了她不少一手消息了。


    「妳--」李承烈又被她嚇了一跳。


    君莫憂得意洋洋的摸摸鼻尖,「我早說過不要小看本大小姐,倒是你,真的聽得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嗎?」她不是不相信,而是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從她們這一桌到娜薇亞那一桌足足有二十公尺的距離,而且周遭人聲此起彼落,娜薇亞他們又不是大聲公,也沒有拿擴音器說話,他如何從吵雜的人聲中,分辨她們的聲音,而且把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李承烈一點也不怪她有這種疑問,人之常情嘛!


    「待會兒再告訴妳。」


    君莫憂老大不服氣的說:「那我要和你換位子,快!」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她就硬拉他交換。


    嘻!這麽一來看你怎麽再偷瞄那女人﹗君莫憂暗自竊喜。


    調換位子後,若莫憂便很配合的不再打擾他,專心吃她的午餐,間或抬起眼偷偷觀賞他那張出自她巧手的「人造俊臉」幫助消化。


    李承烈因專注於「竊聽」,並未發覺她的色女視線。


    記得範修羅曾特別提醒她注意承烈過人的聽力,「袖耳承烈」的威力比她想像得還驚人。 怪不得每回背著承烈說話時,範修羅都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君莫憂愈想對他的過人聽力就愈感興趣。


    不經地又想起範修羅的另一個忠告:不要用四年前的印象看待現在的承烈!


    承烈的確和四年前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但是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卻有增無減。


    地想得出神之際,李承烈突然站起來。


    「怎麽了?」她問。


    「那兩個男人要走了,我要準備去劫人。」


    「呃?」他一直沒有回頭怎麽會知道?看來「神耳承烈」真的名不虛傳哪!她今後真得小心一點才行。「我和你去!」她興致勃勃的湊上一腳。


    瞧她那副非跟不可的氣勢,他知道反對也沒用便不反對,「走,小心一點,跟著我,ok?」


    「安啦!」


    和娜薇亞同桌的兩個男人在李承烈和君莫憂結帳時已先行離去,當他們兩人結好帳時,留在原位的娜薇亞也準備離開,李承烈和君莫憂便守在電梯口等她。


    一進電梯,李承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指輕輕在娜薇亞右耳彈了一下,娜薇亞立即全身蘇軟的癱靠在李承烈身上。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迅速突兀,君莫憂看得目瞪口呆,來不及阻止,隻聽見李承烈在娜薇亞耳畔輕輕的呢喃:「妳是自己開車來的嗎?」


    「嗯!」娜薇亞兩眼無紳的點點頭。


    「很好,那現在帶我到妳的車子上去。」他又說。娜薇亞再次順從的點點頭。


    君莫憂當然跟上去。


    上了車後,在李承烈的指示下,娜薇亞把車開到一處隱密的角落停妥。


    李承烈便開始探問在飯店聽到的事,「妳想設計陷害﹃飛訊﹄的董事們再嫁禍給﹃李氏﹄,然後tcm再適時出現當﹃飛訊﹄那些董事們的救命恩人,好讓﹃飛訊﹄和﹃李氏﹄決裂,改和tcm合作對不對?」


    處於被催眠狀態的娜薇亞點頭招認。


    「很好,現在把詳細的計劃告訴我。」他順勢往下探問。


    娜薇亞一五一十的細說從頭。


    好歹毒的女人!君莫憂聽得咬牙切齒,若非情況不許,她早踹扁她。


    李承烈示意她別輕舉妄動,君莫憂更加氣憤--這個該死的東西居然還護著她!


    問完想要的答案,李承烈又在娜薇亞右耳輕彈了一下,並在她耳畔說了一些話便拉著君莫憂下車。


    他們下車後,娜薇亞便乖乖的把車開走。


    一下車君莫憂就發飆,「你竟然護著那可惡的女人,反正你已把她弄成催眠狀態,讓我k她幾拳會怎樣?」


    「我不是護著她,隻是不想打糙驚蛇,相信我,我絕對是﹃報復主義者﹄,不會因為小k她幾拳就滿足的,要玩就要玩大一點、狠一點的遊戲,對嗎?」他雙胖眸流竄過極具危險氣息的眸光--帶點瘋狂、讓人背脊發涼的那一種。


    君莫憂卻看得很心動,頻頻點頭,「有道理,我就辜且相信你。對了,你剛剛用的那招是什麽絕招啊?」


    「妳是說這個?」地彈彈修長好看的指頭。


    「對!」她好奇斃了。


    「這是我從中醫的經絡理論和針灸學研究出來的﹃彈耳催眠法﹄。」


    「彈耳催眠?!」好鮮的詞!君莫憂愈聽愈興奮。


    「沒錯,說穿了,它和西醫的催眠術差不多,隻不過我運用的是中國醫術的原理罷了。」李承烈解釋道。


    他還打算找個機會和範修羅那個擁有「仙女彈珠」絕技的老婆方芷雲切磋切磋,看看他的「彈耳催眠」和她的「仙女彈珠」的「指法」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融會貫通,互相增長彼此的功力呢!


    「原來是這樣,那和我的﹃忘憂糙﹄功效差不多嘛!」


    「忘憂糙?」


    「不久之後你就知道了。」她故做神秘的笑道,「好了,我們再去逛逛。」


    這回她學聰明了,避開了人cháo洶湧的鬧區,往陽明山上逛去,恣意倘佯在滿目青翠之中,時光好象回到了兩人朝夕共處的那段日子,君莫憂那與生俱來的熱情奔放,依然和陽明山的景色那麽相襯。


    哦!不,比以前更為適合而吸引他目光。


    李承烈在君莫憂的天真笑聲中迷惑了。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當別離再度到來時,他真的能走得像四年前那麽灑脫嗎?想到這點他的心就一陣酸楚。


    「轉到沒?」君莫憂在他出神時,跑到距離他五十公尺外的前方,小小聲的說話。


    「聽到啦!」李承烈大聲的回答她。


    「那這樣呢?」


    她又試一次。「……」


    「我是君莫憂。」他覆誦一遍。


    她壞心一眼轉,又道:「……」


    「娘--」他一出口就驚覺上了大當。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君莫憂痛快的大喊:「乖兒子!」接著便毫不客氣的笑翻天。


    「妳耍我!」李承烈馬上追上去。


    兩個人便在旖旎的風光中,展開另一次的追逐,歡樂的笑聲盪滿山墊。


    在夕陽餘暉下,君莫憂終於開口說:「好,我答應給你機會讓你捧我,不過我不保證我的﹃登台恐懼症﹄不會發作。」


    李承烈如獲至寶般欣喜若狂,連忙道:「妳放心,我有辦法治妳那個毛玻」


    「真的?」


    「妳那個病在中醫上可歸為「瘖補的一種,是一種神經官能症,具有高度暗示性和自我暗示性的特點,通常患者可以透過暗示作用而使這種毛病的症狀發作或好轉,例如有些歌手參加重要比賽場合,因為信心不足,過度緊張,很可能就會有發不出聲音或聽不見的症狀出現,藉以逃避上場比賽的壓力,那就是﹃瘖病﹄的一種。」


    「你的意思是我的﹃登台恐懼症﹄是一種自我暗示引起的結果?」


    「是不是妳心裏有數。」正是因為明白她病發的真相,他才更無法原諒自己。


    君莫憂用力一咬舌,淚珠便大顆顆的掉下來,她故做哀怨的嗚咽,「或許是吧!在我內心深處或許一直存有那樣的傻念頭--」


    「莫憂--」他忘情的緊摟住她,她則乘機大亨他的嗬護寵愛。


    李承烈好想就這麽摟著她,永遠都不再放開她,不去管他是害死她雙親的間接兇手,也不去管承嵐的感受,老老實實說出四年前,他之所以棄她而去的真相。


    然後告訴她,他愛她,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一點一滴的愛上她了。


    但是他卻不能!他固執的心和原則都再再宣判他出局,沒有愛她、擁有她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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