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分一波人去地牢那看著,不許任何人接近!”


    “是。”


    繩結複雜,那人幫倪埡弄了許久才把繩子解開。


    穴位解開後,倪埡便給那人來了一巴掌:“廢物,不知道拿刀割開?”


    手下人捂住疼得發麻的耳朵,想要解釋,可倪埡已經跑出去繼續追人了。


    身邊的人拍了拍他後背,道:“第一次有人讓倪大人吃虧,她氣頭上,我們別招惹她了,先跟著她去把人逮了吧。”


    “她都打不過的人,我們上又能怎麽樣……”


    “捉不住人不要緊,要是被大人看見我們沒去,明日我們就要去地牢住了!”


    “那還是快走吧,我可不想當藥罐子。”


    倪埡追上時,林外已經亂作一團了。


    有人上前稟報:“大人,那探子擋下了所有暗器機關,從東邊那個缺口處跑了!”


    “東邊哪來的缺口!前些日子被野獸誤觸的機關不是已經讓你們去補了嗎!”倪埡大罵。


    那人連忙跪下,身體忍不住地發抖:“這麽多年都沒人來,我們以為不會用得上了,橫豎也要走了,便沒想到要修補機關……”


    眼見倪埡要打人了,他連忙上前抱住倪埡的腿:


    “大人!那人雖然逃走了,但身上也中了我們的毒箭,必死無疑!”


    倪埡無情將人踢開:“中箭了還不追?都說了死要見屍!不把人抓回來,你們提頭來見!”


    能讓她用不出真氣的人,肯定不簡單,在見到屍體之前,倪埡都不會放心。


    她低頭望著手上的傷口,要是有真氣護體,絕對不會被傷得如此之深。


    要讓恭昌知道她有破綻,怕這地位要反過來了。


    月亮高掛在頭頂,已經有了下沉的趨勢,證明今夜已經過了一大半了。


    夜風帶著些涼意,夜淩澈添了些柴火繼續燒水。


    等白歲安回來,無論傷沒傷著,都會需要熱水,他已經替白歲安把幹淨的衣裳都準備好了。


    一人一狗在院子處吹著風等人回來。


    夜淩澈瞥了一眼身邊的常安,剛才他吹滅屋裏的燭火要出來時,常安便跟著出來了。


    等了這麽久,也沒有叫一聲,似乎也是怕吵醒家中的孩子。


    想起這是白歲安帶回來的狗,夜淩澈低喃:“你不會也是和她在同一個地方來的吧?”


    常安坐在地上,側頭看向夜淩澈,鼻子發出一聲輕哼,聽起來有些委屈。


    “你在擔心她嗎?”夜淩澈問。


    常安再次發出哼哼聲。


    夜淩澈伸手揉了揉狗腦袋:“她很厲害,應該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麽說,但夜淩澈自己心也很慌。


    白歲安再不回來,天就要開始亮了。


    齊德成家中,熟睡的夫妻倆忽然被家中的狗喊醒。


    “大黃,大晚上叫什麽呢,別把鄰裏鬧醒了。”


    齊德成起身去訓狗,卻被家中的狗咬著褲腿往外頭帶。


    他出去一看,在院子的地上,趴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可把他嚇得夠嗆,換了好幾口氣才敢上前去看。


    湊近,接著月色,他看清楚了人臉,連忙將人往屋裏扛去。


    邊走邊壓著聲音喊自家媳婦:“阿曦!阿曦!白妹子在咱們院子裏暈了!”


    李曦撐起身,套上鞋往外趕去。


    傷得很重,一路上都滴了不少血。


    將白歲安安置在床上,齊德成就要出去:“你先給她擦擦,我去找大夫。”


    “慢著。”李曦拉住了他,“你去找林澈來,先問清楚,若這事不能聲張,我們便辛苦一下,幫忙把沿路的血跡給清理掉。”


    齊德成點點頭,去敲響了林家的門,幾乎是一敲響,就有人開門了。


    “回來……”夜淩澈開門便看見了齊德成,人先是一愣。


    常安直接從門縫鑽出去,往齊德成家中跑。


    齊德成身上還沾染著血跡,他趕緊繞到夜淩澈的後方,推著輪椅往外走,邊走邊解釋。


    “你媳婦不知怎麽暈在我家院裏,你趕緊去瞧一瞧,看看需不需要去請大夫。”


    “都暈了,還是趕緊請大夫吧!”夜淩澈道。


    “不可。”李曦忽然走出來,她一手提著燈籠,另一手提著木桶,裏頭還裝了兩條布。


    她看了一眼夜淩澈,讓了個位置讓齊德成將人推進院中,然後勾住齊德成的手臂。


    “歲安在裏頭說著胡話,林澈你進去看她吧,水盆和帕子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們先出去把路上的血跡清掉。”


    “好,多謝二位。”


    齊德成沒多說,幫李曦提桶,兩人離開前還幫忙帶上了門。


    夜淩澈進屋裏時便見大黃和常安一塊在床邊守著白歲安,常安伸出舌頭將白歲安的臉舔幹淨,白歲安緊閉雙眼,眉頭緊蹙,嘴巴一開一合不知呢喃什麽。


    “我來幫她,你和大黃去外頭守著,別讓不相幹的人進來。”


    他下意識地認為常安會聽懂他的話,事實上常安確實聽懂了,輕輕汪了一聲,便拱著大黃和他一塊出去。


    夜淩澈將水盆中的帕子擰幹,輕柔地將白歲安的臉與脖子處擦幹淨,大腿和腰側出血最嚴重的地方,夜淩澈要掀開白歲安的衣服去查看傷口。


    手還沒碰到,白歲安卻突然抓緊了夜淩澈的手腕。


    “不,許……碰我。”她斷斷續續地發出抗議,手上的力道不小,抓得夜淩澈生疼。


    “白歲安,是我,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白歲安仍舊緊閉雙眼,她也聽不進夜淩澈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會把你們都殺掉……”


    “都去死,就算生了我,你們也該死!”


    夜淩澈感到心酸,他拿著濕帕子撫平白歲安的眉頭,輕聲呼喚:“歲安,醒醒,你在做夢。”


    他的另一隻手還被白歲安緊攥,指甲刻入他的表皮,白歲安在用疼痛傳遞著自己的痛苦。


    “我會不幸,永生永世都……”


    夜淩澈捏住了白歲安的嘴巴。


    “不知道你夢了些什麽,但是不要說這種胡話,不吉利。讓我先給你處理傷口。”


    他的聲音淳厚,即便眉宇間滿是心疼,也還是狠下心反扣住白歲安的雙手,用自己衣帶將其綁住。


    被夜淩澈打斷了一次,白歲安意識回籠,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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