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帶人離開後,林雅舒才扯住白歲安的衣擺,仰頭問:“娘,狐媚子是什麽意思?”


    怪不得小姑娘剛才這麽安靜,原來是沒聽懂。


    林容康也在旁邊,白歲安思索了一個相對好一些的措辭來解釋:“這是用來罵人的,就是說我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讓百裏先生收容樂為學生。”


    “那娘見不得光了嗎?”林容康問。


    白歲安搖頭:“當然沒有。”


    “那她活該被打。”林雅舒道。


    白歲安笑笑沒說話,去後院檢查了一下林容樂養的那隻兔子的傷勢。


    家裏就這麽少了個人,還有些不習慣。


    但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今晚是白歲安來給夜淩澈送飯,放下飯後白歲安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坐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夜淩澈主動問。


    “是這樣,我想問一下你以前打獵時,是怎麽賺到那麽多銀子的?”


    燭火照亮了白歲安的半邊臉,也映得白歲安的雙眼閃閃發亮,模樣瞧著像是個小財迷。


    夜淩澈問:“是之前給你那五十兩花完了嗎?”


    他知道白歲安用錢向來大手大腳,心想這兩天用完五十兩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白歲安這兩天是真的在為這個家付出,銀子不夠了,他可以再給。


    他現在雖然沒了權勢,但銀子他多的是,隨便給白歲安話。


    夜淩澈已經在心裏盤算好下次要給白歲安一百兩,沒想到麵前的女子並不是來討錢的。


    “怎麽可能花完,肯定要留著。”白歲安似乎在責怪對方粗心,“容樂上學,明年就要去縣試了,過了之後為了方便他趕考,我們要去別的地方買宅子啊,那都是要花錢的!”


    原來是為以後做準備。


    夜淩澈輕笑:“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不用這麽早準備。”


    “哪有你這樣當爹的?家裏不止一個孩子啊,以後容康也要念書,還有雅舒,一個小姑娘哪有成天在灶房裏泡著的,她也是個孩子,也要識字念書,還要穿衣打扮,給她買金銀首飾漂亮衣裳不花錢呐?”


    “你倒是想得長遠。”


    白歲安睨了他一眼:“我說得不對嗎?”


    “對。”夜淩澈望向白歲安的目光溫柔了些,“你考慮的這些,都是我先前沒想到的。”


    “所以說你打獵那會兒是怎麽掙錢的?”


    “是飛雲百貨幫我搭的線,動物皮毛越完整,價格越高,例如虎皮、狐狸皮這類的,他們隻收大獵物,整隻帶過去,他們會處理好把銀兩給你。”


    白歲安苦惱:“咱們這邊也總不能一直有大獵物吧,這個掙錢法子不穩定。”


    “進山太危險了,你可以換個掙錢的門路,譬如幫我去接抄書的活,我抄得快,也掙得多。”


    “別鬧。”白歲安拍了一下夜淩澈的大腿,“下次幫你借就是了,我現在想的是我掙錢的活,你先替我想。”


    倒是一點都不跟人客氣,夜淩澈望著白歲安留在他腿上的手,問:“那你有什麽能做的活嗎?”


    雖然不清楚自己能做什麽,但白歲安清楚自己什麽不能做:“我廚藝很差,也不希望彎彎繞繞,針線這種細活我也幹不了,有沒有什麽活是隻用我出手哐哐一頓揍就可以的?”


    “你方才還說要給雅舒買首飾和衣裳打扮,怎麽到自己這就沒想過打扮了,哪有姑娘整日打打殺殺的?”


    夜淩澈勾唇,凝視著白歲安的臉,對方的每一個表情變化都能收入他的眼中,看起來呆板,卻又不失活力。


    瞧著心眼就不多,讓他忍不住放下警惕。


    白歲安擰眉:“姑娘也能打打殺殺,但我現在是雅舒的母親,想讓女兒漂漂亮亮的長大,有問題麽?”


    “當然沒有,我也想雅舒長成漂亮姑娘。”


    四目相對,白歲安被夜淩澈眼裏溢出的溫柔晃了眼。


    她不自在地別過頭:“你不要打岔,問你的問題還沒說呢。”


    意識到白歲安可能害羞了,夜淩澈便收斂了情緒:“可以去別家當護院,每月固定銀子,包食宿,多數時候都很清閑。”


    白歲安立即否定:“這不行,我還要回家,沒理由留你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和兩個孩子在家。”


    夜淩澈在此刻能明白家中小孩為何會開始和白歲安接近了。


    是無意間的真誠。


    一言一行都在表達著對他人的關心,他一個大人已經在白歲安的言語下開始鬆動了,更何況是心思單純的孩子們?


    “難為你了,還要為家裏的生計苦惱,如果我行動自如,就不用讓你如此勞累了。”


    夜淩澈垂眸,麵容憂慮。


    自己雙腿不便,以後都站不起來了,隻能窩在這小小的房屋內,凡事都隻能依靠著家中的女人和小孩。


    實在是累贅。


    “這有什麽問題,你的腿肯定會好,但無論你腿腳怎麽樣,我也要有自己賺錢的法子,家裏多一個人賺錢不是壞事。”


    “也是。”夜淩澈思索片刻,又道,“近年各地不太平,衙門外頭有懸賞令,你可以去揭榜拿賞金。”


    “榜多麽?賞金摳嗎?”


    “人挺多的,賞金準備得也足。”


    見白歲安眼睛發亮,躍躍欲試,夜淩澈又道,“你找些簡單的懸賞做便可,衙門隻提供行蹤線索,其餘都需你自個調查,捉拿時有何危險難知曉,隻身一人萬事都要小心。”


    “知道了,我不會為了賺錢去犯險的,還要回來養你們呢。”


    白歲安起身欲走,“我不打擾你吃飯了,等會兒你吃完我打水給你擦身。”


    “等等。”夜淩澈叫住了她。


    “怎麽了?”


    白歲安回頭看著那無措的大胡子。


    夜淩澈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胡子,問:“我這胡子,要不刮了吧?”


    在夜淩澈和原身初見時,便有胡子了,隻不過那會兒胡子不長,還能看得出俊俏的麵容。


    隻是這兩年一直任其生長,人也長得越發像野人了。


    “你想刮掉的話,我去給你找刮刀來?”


    “好。”


    白歲安沒去猜夜淩澈的心思,直徑離開了。


    夜淩澈捧著微涼的飯碗,邊吃邊反思。


    現在沒有證據,不能篤定白歲安參與了兩年前的刺殺行動中。


    回想與白歲安交談時,對方那雙真摯的眼神,夜淩澈難得有一絲甜蜜。


    就好像兄長當初娶妻時和他說的話——


    “我育你成人,上戰場建功立業,前半生皆在忙碌,所幸我遇到了一位護我、助我的好心姑娘,才知安心是何物。和你這小子說了也不懂,到底還是年紀小,自個玩去吧,有我在,你亦能安心。”


    現在兄長沒了,過了渾渾噩噩的兩年,突然在白歲安身上找到了安心的感覺。


    夜淩澈自己都想笑,這也太奇怪了,為什麽前兩年就沒感覺呢?


    真的會有人同一屋簷下兩年毫無感情,又重新接觸幾日產生異樣情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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