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有地,不算太多,卻也有個七八畝的地。


    一家人吃喝和趙儀傑讀書的錢大多靠著這些地。


    可趙家就趙順與兒子趙儀傑兩個男人,兩個女兒沒出嫁時也能當勞力使,如今這家裏能幹活的隻有周氏、趙順和趙儀傑三人。


    但趙儀傑得念書啊,周氏也舍不得她兒子下地幹活。


    他兒子可是讀書人。將來是要做官的,哪能和那些泥腿子一樣下地幹活兒。


    至於小女兒趙小草她倒是舍得讓她幹活,奈何這丫頭年紀小,能幹的不多,也就隻能,洗衣做飯,打個豬草什麽的,力氣活她幹不動啊。


    周氏做好飯後,左等右等都不見她兒子回來。


    他男人趙順幹活都回來了,卻還是不見趙儀傑的身影。


    不過她也不著急,近幾個月常有這樣的事,問兒子,兒子說是想省些錢,在書店裏看書,忘了時間。


    兒子讀書用功,又知道給家裏省錢,周氏當然開心了,不過是等一等罷了,大不了就是把飯菜熱一下,有什麽大不了的!


    趙儀傑沒回來,一家三口就這麽等著。


    是的,就等著,趙儀傑沒回來,趙家就不開飯,就那麽等著。


    趙家周氏說了算,趙順耳根子軟,當年他娘就想著給他找個強勢些的媳婦兒,省得吃虧,誰知道,媳婦兒,太強勢了,在家裏說一不二,趙順也不敢反抗。


    幹了一天活,回家餓著肚子,但周氏讓等趙儀傑,他也不敢說什麽,就等著唄。


    趙小草看著一桌子飯菜,偷偷吞了吞口水。


    被眼尖的周氏看到:\"死丫頭,就你饞,你哥在外頭讀書,累了一天還沒回來,你就惦記這一口吃的是吧?\"


    趙小草挨了罵,也不敢吭聲,更不敢哭。


    要是掉了眼淚會被罵得更慘,甚至是挨打。


    周氏認為她哭是在尋晦氣。


    默默往角落縮了縮。


    周氏這邊正罵著呢,那邊聽到有人敲門。


    周氏示意趙小草去開門,真是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趙小草開了門,看見她哥正臉色慘白的被一個陌生男人背著,氣若遊絲。


    趙小草嚇得不行,回過頭就喊爹娘:\"爹,娘,你們快來!\"


    周氏:\"叫魂呢啊,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有個安生的時候?\"


    邊說邊往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看見個年輕男子背著自己兒子。


    她兒子麵色慘白,滿頭大汗。


    周氏慌了,一把扯住那男子,\"你把我兒子怎麽了?我兒子怎麽這副樣子啊?老頭子,趕緊過來,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你這老婆子,還想訛人不成?你兒子一個人趴在路旁,要不是我救了他,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男子不滿。


    他是在路過時發現趙儀傑趴在路邊,身後還有爬行拖出來的痕跡,一看就是,沒法走路,爬出來的痕跡。


    他本來是打算當沒看見,就那麽走過去的,是趙儀傑叫住他,向他求救。


    本來也不打算沾手,誰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人被打成這樣的,萬一被當作跟他一夥的怎麽辦,再說了,就是沒被當作一夥的,這種麻煩,誰想沾上?


    但趙儀傑許了他銀子,說是隻要送他回家,必有重謝,他這才同意的。


    誰知道,人是送回家了,但卻差點被訛上!


    年輕人一生氣,兩手一鬆,就這麽將趙儀傑扔在了地上。


    \"啊\"趙儀傑一聲慘叫。


    他雙腿本來就斷了,這麽猝不及防的被扔到地上,又牽動到傷處。


    男子嚇了一跳,沒想到趙儀傑反應會這麽大,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這傷又不是他造成的,又理直氣壯起來:\"趕緊給錢,我可是把你送回家了啊!\"


    \"娘,給這兄弟拿錢!\"趙儀傑虛弱道,\"拿了錢,這事兒不許往外傳!\"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他名聲不利,他以後可是要參加科舉的!


    \"錢?什麽錢?,我兒子傷成這樣,你還想要錢?你......\"周氏喊道。


    \"給他拿錢!\"


    周氏還沒喊完,便被趙儀傑厲聲打斷。


    周氏嚇了一跳,她兒子可是最孝順的,什麽時候這麽大聲跟她說過話?


    \"娘,這位兄弟救了我,又將我送回來,給些銀兩表示感謝是應該的!\"趙儀傑看周氏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忙調整語氣。


    周氏看兒子恢複正常,也沒多想,隻當兒子因為受了傷,一時氣憤。


    周氏不情不願的扣出十文錢遞到男子手裏。


    男子看著手裏的十文錢,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儀傑:\"這就是你說的必有重謝?你這命也不怎麽值錢啊?\"


    三人說話間,趙順總算是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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