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打了林奕澄的號碼,意料之中的打不通。


    他沒有猶豫,又打給了江寄琛。


    雖然他也不明白,他和江寄琛兩個人已經鬧到了恨不得要弄死對方的程度,為什麽還保留著對方的電話號碼。


    顯然,江寄琛也沒把他拉黑。


    因為他很快就打通了。


    江寄琛接了,卻沒說話。


    陸山河直接問:“橙橙去了哪裏?”


    那邊安靜了幾秒鍾,江寄琛開口:“她去了哪裏,你問我?”


    “因為你肯定知道。”陸山河的聲音,篤定又冰冷。


    江寄琛聲音更冷;“那抱歉,讓你失望了。我腿腳不方便,這幾天都沒見她了。”


    陸山河皺眉:“真的?”


    其實他知道,這種事,江寄琛沒必要撒謊,如果是謊言,很輕易就會被拆穿。


    “不信我,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江寄琛說:“我奉勸陸大總裁一句,別仗著家大業大就無視法律。這次橙橙不跟你計較,但如果有下次,我就是拚死,也得咬下你一塊肉!”


    “省著點吧。”


    陸山河說完就掛了電話。


    夜風微涼,他心裏也涼颼颼的。


    接下來,他又打了幾個電話。


    林奕澄的父母,朋友,同事……


    最後,他打給了手下的人:“給我查林奕澄的下落,海陸空無死角地查!二十四小時之內,我要她現在的地址!”


    隨著時間流逝,陸山河心慌的感覺卻越來越嚴重。


    被老爺子囚禁這幾天,他麵上若無其事,但每每到了夜裏,都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失眠,或者說,他明明知道,隻是自己下意識抗拒去想。


    他那時候滿腦子都是,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那他就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地去找林奕澄。


    等老爺子氣消了,他肯定很快就把林奕澄帶回來。


    不管用什麽辦法,林奕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即使這樣安慰自己,他依舊睡不著。


    就好比現在,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腦子裏一片清醒。


    眼睛已經因為熬夜變得通紅,卻依舊毫無睡意。


    陸山河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嚴重的失眠。


    失眠的痛苦,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到的。


    一直到了淩晨三點多,陸山河才勉強睡了一會兒。


    不到五點,他又醒了。


    此時,距離他吩咐手下,才過去七八個小時。


    他拿起手機打過去,冷聲問:“有消息了嗎?”


    忙了一晚上,剛睡下沒多久的手下:……


    就很無語,想打人,卻又不敢。


    問了幾句,陸山河把手機扔在一旁。


    一群廢物!


    找個人而已,還真的需要二十四小時嗎?


    但事實是,林奕澄好像沒有離開墨城。


    因為不管哪個渠道,都沒有她離開的信息。


    現在出門,哪怕是去周邊的縣市,買大巴車票,都是要實名製的。


    更別說飛機高鐵火車了。


    如果這些信息都不存在,那就隻能說明,林奕澄不是通過這些普通的交通方式離開的。


    有陸山河的吩咐,手下自然盡心盡力,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在這之前,手下本人也是極有信心的。


    如果這些渠道沒有消息,那就從她身邊的人開始查。


    通訊記錄,行動軌跡,特別是江家,最近有沒有遊艇出海,私人飛機申請航道了嗎……


    下午,眼看距離陸山河要求的時限越來越近,林奕澄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她就像是憑空從墨城消失了。


    也許是去了外地,也許是藏在墨城某個犄角旮旯裏。


    她就像是一滴水,混入到了大海裏。


    怎麽可能會找得到。


    陸山河此時在公司,所有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好,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不過,這幾個月以來,陸山河好像沒有心情舒暢的時候,這些被奴役的手下已經習慣了。


    股東大會如期舉行,其他股東說了什麽,再來征求陸山河的意見。


    陸山河隱隱聽到有人叫自己,他抬眸看過去,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捏了捏眉心,聲音清冷,帶著幾分疲憊:“先休息十分鍾。”


    回到自己辦公室,陸山河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是,他喜歡林奕澄,他後知後覺才認清自己的感情。


    可是,那又怎麽樣。


    在他的認知裏,愛情不應該是人生的全部。


    這個觀念不應該被改變。


    愛情是調劑品,不應該是必需品。


    就算之前他有錯短暫的錯覺,但從現在開始,他要改變這個觀念。


    沒有誰離了誰不能行。


    林奕澄算什麽?


    真以為自己離開她,就要死要活?


    那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陸山河直接拿出手機:“有消息了嗎?”


    手下膽戰心驚,畢竟毫無進展。


    結果,下一秒,陸山河就說:“沒有就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手下:……


    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會讓陸山河做出這樣的決定。


    畢竟,他跟了陸山河五六年,替他辦事從來沒有接收過半途而廢的命令。


    這是第一次。


    掛了電話,陸山河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沒幾分鍾,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接起來。


    “怎麽樣,有林奕澄的消息嗎?”施長海的聲音響起:“實在不行,你找到她,我先跟她道個歉。”


    陸山河聲音並不好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別這麽閑!”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施長海捏著手機,雙目冰冷。


    他對著辦公室另外一個人開口:“繼續找!我就不信,她是能遁地還是飛天?”


    沒錯,施長海也在找人。


    並且一無所獲。


    可他不會放棄。


    也堅信,他一定可以先於陸山河,把人找到。


    此時,陸山河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他煩躁地接起來:“你還沒完了?”


    周牧生的聲音響起:“是我。你怎麽了?誰惹你了?”


    陸山河語氣並沒有什麽轉變:“沒事。你打來幹什麽?”


    周牧生說:“你開始找弟妹了嗎?有消息了嗎?我想著還是多囑咐你幾句……”


    “你們一個個都這麽閑是嗎?”陸山河咬牙開口:“我告訴你,我不找了!我壓根就不稀罕找!她以為她是誰!離了她還不能過了?”


    周牧生愣了一下,然後問:“真的?你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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