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林奕澄有些恍惚。


    像是,自己真的嫁給了心愛的人,此時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也真心實意愛著自己。


    可很快,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山河沒睜眼,抬手摸了手機,接起來:“哪位?”


    那邊說了什麽,陸山河才起身:“桐桐,你別哭,我馬上過去。”


    薄被滑下來,露出他肌理完美的胸腹,腰背挺闊,寬肩窄臀。


    林奕澄冷笑一聲,從妄想中回神,用那隻完好的腿,一腳踹在陸山河身上。


    陸山河完全沒有防備,縱使滿身功夫,也被踢了個措手不及,砰一聲,摔到地上,抬眸看過來,還是一臉懵。


    “誰讓你上來的?”林奕澄冷聲開口:“昨晚怎麽說的?男子漢一言九鼎,你怎麽答應我的?”


    陸山河剛剛悶哼一聲,楊雨桐在那邊焦急地問:“你怎麽了?”


    陸山河先對著手機開口:“晚點打給你。”


    他掛了電話,才看林奕澄:“你睡出毛病了?”


    “我說,誰讓你上床的?”林奕澄咬牙:“你說話算不算數?”


    “你以為我想上!”陸山河起身,抬手指著沙發:“沙發是濕的,我怎麽睡?要不是怕老爺子起疑心,你以為我想和你睡一張床?”


    林奕澄看過去,果然看見了打翻的茶壺。


    她問:“你打翻的?”


    陸山河嗤了一聲:“我閑的?”


    林奕澄皺眉。


    奇怪,這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傭人看到,不可能不收拾。


    她昨晚回來也沒注意……


    陸山河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先走,等下爺爺問起來,你就說我公司有事。”


    林奕澄麵無表情看著他。


    陸山河沒再說什麽,去洗漱了。


    林奕澄深吸一口氣,重新躺回去。


    果然,早上剛醒時候的幻想,隻能是異想天開。


    陸山河洗漱後換了衣服,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她,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可他向來冷著一張臉,就算有些不一樣,也看不出來的。


    見他欲言又止,林奕澄索性先開口:“還有事?”


    陸山河移開目光,這才說;“我叫程溪買兩個包,到時候給你送過來。”


    程溪就是他的特助,之前林奕澄碰見過,給楊雨桐買小蛋糕的那位。


    林奕澄唇角勾了勾,帶著輕輕的笑意,卻又聽出幾分嘲諷:“程特助好歹也是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你總讓人家幹這樣的事,怕是不合適吧?”


    陸山河奇怪:“什麽樣的事?”


    林奕澄卻覺得沒意思極了:“沒事,你走吧……哎等等,你說給我買包?為什麽?”


    陸山河似是有些惱怒:“愛要不要!”


    等陸山河走了,林奕澄才反應過來。


    陸山河要給她買包,是在討好她?


    或者說,賠禮道歉?


    他是覺得,買個包,她就消氣了?


    誰給了他這樣的錯覺?


    林奕澄很快就知道,陸山河這毛病,到底是誰給慣的。


    昨天請了假,今天要去醫院。


    結果,上午下班,準備去吃午飯的時候,施長海找來了。


    江寄琛去找陸山河,給他看了行車記錄儀的錄像,雖然兩人打了一架,但事實證明,那張照片的確是借位。


    陸山河想道歉,拉不下臉,也不知道怎麽回去麵對林奕澄,這才給老爺子打了電話,無意中透露了林奕澄受傷的事。


    以老爺子的性子,肯定會讓林奕澄回老宅。


    陸山河之後又聯係了施長海,罵了他一頓。


    施長海得知事情的真相,也覺得自己被罵不冤。


    所以他又來找林奕澄。


    林奕澄看見他就煩躁。


    她從小就不喜歡施長海,再小一點不記事,但她還記得七八歲的時候,施長海欺負其他小女生。


    從那以後,對他的印象就不好。


    更別說,之後施長海和陸山河一夥,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一丘之貉……


    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奕澄。”


    施長海倚著門框,手裏轉著車鑰匙,叫她的名字。


    林奕澄隻看他一眼,很快就移開目光:“有事說事。”


    她是一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的模樣,施長海看她這樣,頓時就有了怒意:“你這是什麽態度?”


    林奕澄把筆收了起來,順便把白大褂脫了。


    她操控著輪椅走過去:“讓開。”


    施長海見她繃著臉,忍不住開口:“林奕澄,我欠你錢嗎!”


    “我上次說的話,你忘記了?”林奕澄冷聲開口:“還是,要我再說一遍?”


    她說的那句話裏麵,“討厭”兩個字,已經紮過施長海好多刀了。


    施長海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他深吸一口氣,才說:“照片是我發給陸山河的,但不是我拍的。既然是誤會,那我……跟你道個歉。”


    林奕澄意外地看著他:“道歉?那可不敢當。”


    在林奕澄印象裏,施長海就是那種會揪女孩子辮子、會掀女孩子裙子,會做一切惡劣行徑的熊孩子。


    哪怕長大了,也一樣的討厭。


    林奕澄不想和他有半分的交集。


    林奕澄說完就想走,奈何施長海把路擋得嚴嚴實實。


    兩人正僵持,隻聽旁邊有人開口:“長海?”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


    男人高大威猛,五官俊朗,滿身英氣。


    整個人身上透著屬於軍人的威嚴正氣。


    “周牧生?”施長海聲音裏帶了幾分驚喜,他一步走過去,一拳捶在男人肩膀:“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牧生對著林奕澄微微頷首,這才看施長海;“剛回來,過來探病。”


    “我就說沒聽著消息!”施長海笑容滿麵:“這次回來能呆多久?”


    “三天。”周牧生說完去看林奕澄:“弟妹,怎麽坐輪椅了?”


    林奕澄也跟他打招呼:“周哥,不小心扭了一下,沒事。”


    周牧生和施長海一樣,也是陸山河發小。


    周牧生雖然和陸山河是一夥的,但說來奇怪,他和林奕澄江寄琛等人的關係,倒也不錯。


    這也是陸山河那一夥人裏麵,唯一一個對林奕澄流露出善意的。


    “你來這裏是……”周牧生問施長海:“有人不舒服?”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施長海索性說;“既然碰上了,一起吃個飯?”


    周牧生問林奕澄:“方便嗎?”


    林奕澄直接搖頭:“不方便。你們去吃,我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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