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晴當即住了嘴,卻還是忍不住道:“嫁到梁家來,隻怕二姑娘適應都要好久。”尤其是虞秋芳那種性格,婚後不知道會吵多久。


    “越來越不像話了,主人家的事也去議論。”虞秋荻臉色陰了下來。


    墨晴這才低頭不吭聲。


    次日清晨,虞秋荻早早起來,吃飯過後就先去給虞大太太請安。雖然虞家的請安規矩並不是那麽大,但都是長輩們發話之後晚輩才能不來,昨天虞大太太沒發話,她今早就肯定要過去。


    虞大太太和張舅母看到她過來倒是愣了一下,虞大太太真心沒有在規矩上難為虞秋荻的意思,純粹是忘了吩咐,便道:“以後早晚不用過來。”跟虞秋荻越是不相見才好,萬一被她看出破綻來就不好了。


    “是。”虞秋荻低頭應著。


    “大爺來了……”外頭丫頭一聲傳喚。


    虞秋荻本想馬上回去的,聽到外頭丫頭通報便站住了。


    虞秋元掀簾子進來,先給虞大太太和張舅母請安,又問虞秋荻休息的如何。


    “讓哥哥掛念了,梁家下人很周到,十分妥貼。”虞秋荻微笑著說。


    虞秋元滿意地點點頭,卻不見虞秋芳,道:“二妹妹呢?”


    虞大太太連忙接話道:“你二妹妹一路辛苦,今早起來的時候說有些頭痛,我讓她在屋裏歇著了。”


    現在離婚期還有大半個月,別院裏梁家的下人也不少,怕被下人看到虞秋芳的真容。虞大太太太與張舅母商議了半天,最後決定裝病,也不用裝重病,隻說路上勞累,水土不服就好了,這樣虞秋芳隻在自己屋裏呆著就好。


    “請大夫了嗎?”虞秋元問著。


    張舅母接話道:“隻怕路上累著了,歇幾天就好了,婚期在際,請了大夫進出隻怕要被人說嘴。”


    虞秋元這才不說話。


    虞秋元早上過來也就是問問情況,昨晚他被梁家人拉出去喝酒,一直到很晚才回來。起床之後先打發小廝給齊家送了消息,齊家表現的再冷漠,虞家最多不太親近即可,但也不會失禮與人。


    看眾人都挺好,虞秋元叮囑幾句,尤其是對虞大太太,知道虞大太太對親事不滿意,但滿意不滿意,虞秋芳馬上就要嫁過去,為了她以後的生活,虞大太太此時也該把不滿意的嘴臉收起來了。


    “我都曉的了,還要你這樣叮囑。”虞大太太不太高興的說著,虞秋元雖然平常也念叨她,但總是他們母子倆在的時候,張舅母也就算了,虞秋荻也在,虞秋元就說個不停,她心裏是真不舒服。


    虞秋元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道:“後宅之事就麻煩母親與舅母了。”


    張舅母笑著道:“元哥兒放心,外頭的事你都料理了,剩下這些家事,我與你母親肯定能辦的妥妥噹噹。”


    虞秋元又說了幾句就要走了,外頭的事情多著呢,他走了,虞秋荻也跟身起身告退。


    等到他們兄妹出了門,虞大太太長長籲了口氣,期婚越近她越緊張,尤其是在麵對虞秋元時,她隻怕自己漏了底。


    張舅母卻沒那麽大的心理壓力,滿心盤算的都是代嫁的事,以及成功之後張家能沾到的好處,道:“妹妹,嫁到梁家去那個丫頭,跟她說定了吧。”人是挑好了,也帶到青陽了,怕走了消息,在家的時候並沒有說,現在人都要青陽了,肯定要提前說好。


    虞大太太點點頭,此事順利的很,笑著道:“是二丫頭身邊的大丫頭文娘,二丫頭親自跟她說的,文娘歡喜的很。想想也是,家生子丫頭最多拉出去配個小子,現在有機會當富戶人家的少奶奶,求之不得呢。”


    張舅母聽得十分放心,用個丫頭代嫁到梁家去,隻要虞秋芳成了侯府世子夫人,梁家敢怎麽樣,難道還敢跟侯府爭媳婦不成。隻是道:“小心別讓梁家下人看到她了。”


    “你就放心吧,那丫頭鬼著呢。”虞大太太笑著說。


    天氣一天天熱了一起來,梁家沒有冰,屋裏也就更顯得悶熱了。早上和晚上還好,中午那會虞秋荻總是到花園假山下麵躲著,帶上墨晴和兩個丫頭下下棋倒也能打發時間。


    虞秋芳相對來說就痛苦了,她一直在裝病中,怕人看到,不能出門不說,門窗還關的緊緊的。屋裏悶熱的很,幾個丫頭打著扇子,仍然不見一絲涼慡。


    “天氣真熱。”虞秋芳抱怨著,夏天沒有冰的日子真是想像不能,虧得隻是這幾天,若是這麽一輩子,真要一頭撞死了。


    文娘在旁邊給虞秋芳打著扇子,賣力討好地道:“姑娘太辛苦了,梁家竟然連冰都用不起,實在是寒磣的很。”


    虞秋芳聽得嘆口氣,梁家這樣的窮酸,更讓她堅定的一定要嫁到齊家去。眼前就幾天了,忍下去就好了,隻是看向文娘道:“這樣的人家也對得起你了。”


    文娘與虞秋芳算是一起長大,性格可以說是互相影響。虞秋芳得知要用丫頭代嫁後,就想到了文娘,肥水不流外人田,提拔別人不如提拔自小跟自己的丫頭。


    文娘立即笑著道:“這全部都是靠姑娘提拔。”嫁到梁家這樣的富戶,更的是還有虞秋芳的那些嫁妝,也許還要退給虞秋芳一部分,但就是很少一部分對於她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了。


    虞秋芳聽得隻笑,道:“以後好處多著呢。”等她成了侯府的世子夫人,提拔一個小商戶還不是順手的事。


    主僕兩個正愉快的暢想著將來的美好,丫頭青兒卻是帶來了不太美好的消息。虞秋芳和文娘躲在屋裏,丫頭卻是要傳話幹活的,虞秋芳想晚飯吃素,特意點了幾個菜,就讓青兒去廚房傳話。


    未來的二奶奶說要吃什麽,廚房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青兒在跟前時自然是好話說盡,但等青兒走了,那就沒好話了。下人也是人,尤其是議論起主子來,那口角就更厲害。


    “我們這位新二奶奶跟她妹妹比真是差多了,聽派到那邊去服侍的人說,剛進去的時候就每人一個荷包,裏頭裝的都是金錁子,見都沒見過的。”


    “是啊,而且三姑娘為人寬厚,見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哪像我們這位新二奶奶,進門就生病,脾氣還大得很。”


    “聽說虞三姑娘是要嫁到侯府去的,就是青陽察案使大人家裏,想想那是什麽樣的人家,能嫁進去的該是什麽人。說起來虞家也在京城也是不錯的,畢竟有姑娘能嫁進侯府,家底肯定不會差的。但嫁到我們家這位……一般結親都要門當戶對的,突然間低嫁,還不知道犯了什麽事呢。”


    下人的嘴尖刻起來比姑娘太太們都要狠的多,青兒本來走了卻想有句話沒吩咐,轉身回來的,沒想到了聽了全的。青兒作為虞秋芳的大丫頭,脾氣跟虞秋芳是有點像的,更何況虞秋芳在虞家時那是要風有風,要有雨有雨,誰敢怎麽著她。


    青兒當即把廚房的婆子丫頭罵了一頓,但饒是如此,青兒仍然覺得不解氣,現在看到虞秋芳,把婆子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虞秋芳聽完就怒了,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恨不得立時把廚房的婆子拖過來打板子。文娘卻是有幾分害怕,換親一個條件就是她和虞秋芳不能露麵,不然已經被下人看到了,如何換的成。


    “姑娘消消氣,何必跟那些下人們一般見識。”文娘勸著,又道:“姑娘你素來慡快寬厚,哪裏比得上三姑娘jian詐會收買人心。”


    提到虞秋荻,虞秋芳火氣頓時又上升幾個點,婆子的話句句拿她與虞秋荻對比。雖然馬上就能頂替虞秋荻出嫁,但隻要想到這麽一個人在,虞秋芳就覺得心中紮著一根刺。為什麽每個人都說她不如虞秋荻,虞秋荻哪點比她強,等她成了定遠侯府的世子夫人,虞秋荻就是地上的塵土。


    “姑娘,消消氣。”文娘旁邊勸著,繼續道:“三姑娘自小就會討好人,把一家老小都哄住了,隻是幾個下人而己,她也去討好,真不知道想的什麽。”


    虞秋芳心中卻是浮起一抹擔心,按虞大太太說的,不能虞秋荻頂梁家的婚事,因為不是同一天。隻得先把虞秋荻藥昏偷偷藏起來,等她嫁進齊家洞房之後再把她放出來。至於虞秋荻的婚事,這事過去了慢慢找就是了。


    想到這裏虞秋芳就覺得有點揪心,若是她這邊嫁進齊家了,然後虞秋荻尋到了更好的親事,虞秋荻會繼續壓她一頭不說,自己豈不是成全了她。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她要想個辦法徹底讓虞秋荻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心裏有了這個心思,虞秋芳哪裏還會在意婆子的幾句話,揮手讓青兒出去。跟文娘合計起來,道:“我記這趟過來,你兄嫂是跟著一起來的?”文娘是家生子,侍候虞家三輩子人了,若不是這樣文娘也當不了大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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