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少爺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我猜測,少爺早就想要甩掉她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琥兒將這些傷人的話全都聽入耳裏,尤其是那句“少爺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像是一道雷般劈進她的心裏,讓她的心瞬間碎了一地。


    原來這幾天府裏上下都在忙著這件事,而西門朔卻對她隻字未提,完全把她蒙在鼓裏。為什麽呢?不知道為何,她的心明明已碎,卻還能感覺到無比疼痛,比蠱蟲啃噙還要痛苦。


    如果真如她們說的,西門朔是因為對她有所虧欠,而不敢對她說出口,那麽她再繼續留在他的身旁,豈不是太不識趣?


    怎麽會這樣呢?她記得他告訴過她的每一字、每一句,他說會對她不離不棄,那為什麽又要瞞著她向小姐提親呢?


    這一刻,琥兒才明白,所謂的永遠其實隻是個神話。


    莫名的,她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臉上有兩道濕潤的水痕。


    她抬起手一觸碰,原來是淚水。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為男人落淚,但她還是太天真了,她終究還是為西門朔流下了淚水。


    他的溫柔、他的誓言,在此刻都成了利刃。那麽多的甜言蜜語隻是安撫她的話,西門朔對她隻不過是虧欠,最後還是選擇了小姐,是嗎?那為什麽不跟她說個明白呢?


    讓她日漸對他放下戒心,也放下了最後一道矜持,讓她領略愛情的甜蜜,卻又讓她嚐到殘酷的滋味。


    西門朔……你究竟要玩弄我到什麽時候?琥兒在心底低吼。


    最後,她選擇離開,直奔馬廄。


    她要有誌氣!是她自己選擇離關他,而不是到最後由他決定她的去留。


    他給她的愛,原來背後充滿餵了毒的刺,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第十章


    天下之大,琥兒最後能去的地方,也隻有珍珠城的續香樓。她不眠不休的騎著馬,一路直奔家的方向。一回到家,她整個人已虛脫無力。差點昏倒過去。


    眾姊妹一見到她回來,趕緊將她抬進樓中,爾後見到她臉上的疤,全都攏緊了眉頭。


    直到琥兒醒來後,她們才知道她這趟前去閻王門,發生了很多事情。


    “西門朔呢?”花醉曾經這樣問她。


    “我不知道。”她沒有說出她與西門朔之間的情感糾葛。“我沒有與他道別便回來了。”


    後來,姊姊們還想多問她些什麽,她全都冷淡的表示不想響應。當白西塵接到消息,便前來為她瞧瞧臉上的痂,但看過後他也是束手無策。


    畢竟這是閻王門的獨門功夫,他隻是一名大夫,根本無法得知病因。


    不過琥兒卻顯得無所謂,她像是早已不在乎這張結滿了痂的爛臉,平靜得不像平時的她。


    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麽向旁人訴說她心裏的悲傷與難過。


    她要怎麽告訴大家,其實她愛上了西門朔,可是西門朔卻轉而向小姐提親?


    這種事她要怎麽開口啊?於是,她假裝自己什麽事都沒有,一如往常的過著日子。


    她也努力的說服自己,西門朔本來就不是她的男人,他是小姐的未婚夫啊!她又憑什麽搶小姐的未婚夫呢?如她之前所願,小姐終於要嫁出去了,以後就皆大歡喜啦!這不是很好嗎?於是,她學會了強顏歡笑,麵對人時,她總是假裝自己很好,以後的日子,她也會假裝沒有認識過西門朔。


    對,因為假裝這樣,她會好過一些。


    琥兒連續好幾個晚上都關在房裏,畢竟她一臉恐怖的疙瘩,怕會嚇壞上門的女客。


    這幾天她也想了很多!續香樓或許不再是她的棲身之處,因為已發揮不了她的長才了。


    她想,等她心情好一點,或許會請辭續香樓的工作,回到小時候生活的大宅子去。


    天下之大,她此刻卻覺得哪兒都不是她的容身之處。


    那種孤獨感瞬間占據了她的心頭。琥兒坐在床沿,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子。往後,她也許已不能像過去那般,可以過著平常人的生活了。她離開床邊,來到鏡台前,望著自己那張醜陋的臉。


    這樣的自己,她看了這麽久都看不慣了,更別說是西門朔那樣出色的俊美男子。


    琥兒的唇角有著苦澀的笑。原來換了一張臉的自己,還真有那麽一點不真實。


    最後,她別開眼,不再看鏡中的自己。


    她來到窗台前,這裏不久前是西門朔最愛待的地方。


    她斂回心神,坐在窗前,想知道他那時到底坐在這兒看什麽、聽什麽。


    坐定之後,她一抬頭,發現一輪明月高掛於黑幕般的夜空中,而耳裏是其它院落傳來的絲竹聲。


    原來那時的他是這麽的愜意,難怪有心情與她鬥嘴……呃。她倒抽一口氣,為什麽這時候她還一直回想著與他在一起的那段時日呢?琥兒咬著唇,強忍著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回憶?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暫,現在的她卻好想念在一起時的吵吵鬧鬧,他的吊兒郎當、他的甜言蜜語、他的擁抱……一切都成了她最懷念的片段與畫麵啊!她是怎麽了?為什麽一邊想著他一邊哭呢?琥兒負氣的擦去臉上的淚水。


    這不像她啊!她應該大笑幾聲,然後告訴全天下的人,她和西門朔再也沒有關係了。


    明明要這樣才對的,但是,她的心卻背叛了她。


    快樂已離她很遠,現在的她是孤獨的,隻有一個人……琥兒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嘩一聲哭了出來,滿室全是她的抽泣聲。說她是逞強也好,說她後悔也罷,她就是放不下西門朔嘛,他可以因為她代他中了蠱毒,帶著她入虎穴求解藥,那他怎麽會如此膚淺,就這樣把她拋在一旁,向小姐求親呢?她愈想愈難過。


    可是她好沒有骨氣,她根本沒辦法再麵對他,從他的口中證實心中的疑問。


    “嗚嗚……”月光下,琥兒哭得小臉上滿是淚痕。


    這時,她的房裏忽然多了一道身影,那個人不知何時進入她的房間,望著她泣不成聲的模樣。


    他的心一揪,怎麽一來就見到她哭成了淚人兒呢?


    “你在哭什麽?”西門朔顯得風塵僕僕,眸子裏微含怒意,一步步的走向她。


    “呃……”琥兒抽了一口氣,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望向聲音的方向。


    這一望,她以為自己哭得頭暈目眩,甚至出現了幻影。但下一刻,她的身子卻被捲入他的懷裏,緊緊的被他擁著。


    “該死的、該死的,為什麽你要這樣嚇我?”西門朔將她緊箝在懷裏。“你知不知道你不見之後,我多麽提心弔膽,以為你又被人擄走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我……”她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麽,便被他吻住。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他……怎麽還敢吻她啊?


    “不、不要!”她用力推開他,別開小臉。“我變成這樣,你不要再對我虛情假意了!”


    虛情假意?西門朔一聽,幾乎橫眉豎目。


    “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說我虛情假意?”這女人頭一次令他如此火大。“如果你還沒有愛上我,也沒有必要這樣否定我的感情!”


    琥兒一聽,更委屈了。“你怎麽這樣?當初我不愛你時,你就不應該招惹我啊!如今我愛上你了,你反而向小姐提親,還想將錯推到我身上來?”西門朔聽了一愣。呃,她怎麽知道?


    看見他這反應,琥兒認定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淚水又撲簌簌的落下。


    “是嘛!你也承認了呀!你招惹了我,又想招惹小姐,是不是要我默默退讓?我退讓了呀!你又何必追到這兒來哄我?你放心,我和你之間的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不必怕大家指責……唔……”


    他又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力的擁著她。


    她極力反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最後,他壓製住她的身子,突然從懷裏拿出一副手銬,用力的往彼此的手腕一扣。


    “西門朔―”


    “不準你再離開我了!”西門朔硬是將她壓在桌麵上。“如果你已經愛上我,就應該明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連僅有的一切都願意付出。”“你……”她忘了哭泣,因為眼前的西門朔像是瘋狂了,將她壓在圓桌上,那雙熾熱的黑眸凝望著她,她甚至可以透過他的眸子望見自己的倒影。


    “你這樣欺負我,很有趣嗎?”她緊咬著唇,以前的霸氣完全不見了,像個小可憐。


    “對,我就是要欺負你。”他們的雙手已然銬住,她哪兒也別想逃。


    “你折磨我那麽久,難道我不能討回來嗎?”他吻上她的唇,接著又吻向她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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