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樣的神情,她從不曾在他臉上看到,有愧於她麽?她和他現在什麽關係都不是,他和蘇恩萱再怎麽樣對她來說都不具任何意義,他在這個時候露出這樣的表情,著實讓她覺得有些可笑。


    鍾瑞的車還沒開過來,三人就這樣對峙著,楚斯寒有些尷尬的開口,低低的喚了她一聲:“念念……”


    聽到聲音,疼得臉色發白的蘇恩萱緩緩睜開眼,眸光輕顫的瞪視著她,唇角卻若有若無的噙著一絲得意的淺笑。


    離得近,蘇念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諷刺又有些無語,似乎不管什麽時候,隻要蘇恩萱稍微用點手段,都能把楚斯寒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握著手機,她別開頭,實在不想多看這兩人一眼。


    這時,鍾瑞開了車過來,按了下喇叭,楚斯寒猛地回神,也沒多想,抱著蘇恩萱上了車。


    黑色的車子從視線裏駛過,蘇念卿挑挑眉,戲謔的輕笑了聲,轉頭看著不遠處駛來的車子,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蘇恩萱也好,楚斯寒也好,他們對她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


    天理昭昭,她相信,終歸會有報應。


    上了車,玲瓏轉頭看著她,“老大,我們現在就回公司麽?”


    “不,去省裏,我找省長有點事兒。”


    昨天她打了電話給林委員長,其實一早她便知道,文化工程的案子是他專門從中央那頭調派給她的,很大成分上是徇了私,隻是後來慕亦塵把這個案子以政府形象工程的透明度為理由重新在市裏招標,輾轉一周又落回到她手裏。


    如今因為這事捅出了簍子,她唯一能找人幫忙的,也就隻有他了。


    慶幸的是,他一口應允了幫忙,隻不過她必須出個麵,親自去跟省長談談,官場上的那一套,她起碼得走走過場,別有求於人又端著架子高高在上,好歹客套一下不會有錯。


    “好的!”開了導航,玲瓏打轉方向盤把車子駛離路口。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拎著幾分報紙出現在市政府,淩子澈那優哉遊哉的模樣,看得慕亦塵眼睛直跳!


    “啪”一聲,他把報紙擱在茶幾上,慵懶的坐入沙發,俊彥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專程過來看好戲湊熱鬧的!


    “瞧瞧,a市所有的報紙雜誌的封麵表情全都在說你,這是明日早報,這是a城晚報,這是新聞早報,就連那什麽時尚雜誌都在一個勁的報導,老七,你這幾天可是風光無限好啊!”


    “……”遞了杯白開水過去,慕亦塵轉身坐到他對麵,直擊他的調侃,雲淡風輕的臉上依舊看不到多少表情。


    略略的掃了眼桌子上五六份報紙外加一份雜誌,慕亦塵輕笑了聲,眉角微微上挑,閑適的模樣不見絲毫窘迫抑或是焦急,醇厚的嗓音緩緩傳來:“專程買這麽多報紙過來調侃我,怎麽不把整個報亭都買下來?”


    想必是心情不錯,淩子澈還真拿這事調侃了起來,“鄙人暫時沒那個興趣去賣報紙,對你這事我倒是比較感興趣。”


    這兩天,a市鬧得轟轟烈烈的緋聞人物,無非就是他這位最年輕市長,到哪兒都能聽到廣大市民的對他的議論,好的壞的各有千秋,著實精彩!


    “是麽?前兩天絮兒打電話過來說,她想去賣報紙,特別來請示我,我說我已經把她交給你管帶了,有什麽事找你就行,怎麽你沒同意?還是你打算跟她一起去街頭賣報紙,現在隻不過是先實習?”


    “……”扯上這事,淩子澈頓時少了幾分笑容,俊臉上略微多了幾分憂愁:“那丫頭打從知道我在a市有報社後,非拉著我去賣報紙,說是給報社提高知名度,你見過哪個總裁捧著報紙去街上賣報紙的嗎?也就她那腦袋能想出這種點子來,我還真拿她沒辦法了!”


    “她這不還小麽,體諒著點唄,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才都是寂寞的!”輕笑了聲,他幾乎可以想像慕絮兒那讓人頭疼的模樣,“好了,說正事吧!這段時間我會接受紀檢調查,旅遊城項目轉交到副市長手裏,過兩天就是旅遊城項目競標時間,後續該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呢,這幾天就當是好好休息好了。”


    “好,我知道該怎麽做。”微微擰眉,淩子澈想了想,“隻是,你有把握把幕後的那條大魚引出來麽?”


    “我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先收拾副市長,然後再慢慢對付那條大魚,隻要牽製住了副市長,那麽就等於是砍了那個人的左右手,我們要避免腹背受敵的處境,否則勝算不高。”


    “嗯,那蘇恩萱那邊,你打算怎麽處置?”提起那個女人,他倒是覺得,她還真是一顆不錯的棋子。


    “不急,想要讓大魚落網,還少不了她!那個人能利用她,我們同樣也能玩轉在手心,這顆棋子暫時不要動。”


    “嗯,這段時間你也小心點,節骨眼上再出點什麽事兒,我可不一定能應付得過來。”


    “放心吧,我有分寸。”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鼻息之間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安靜的病房裏,楚斯寒站在窗前,眸光淡漠的看向病床上的身影。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投she進來,微微有些刺眼。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心漸漸從這個女人身上抽離,曾經那麽那麽愛著,甚至恨不得那一刻就是天荒地老,這麽多年,都是他一個人在瘋狂的迷戀,捫心自問他愛她什麽,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清楚。


    也許,他隻是想要抓住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可到頭來才發現,他想要的東西其實一直都不屬於自己,而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真情,他卻不經意的錯過了。


    這五年的時間,陪伴在他身邊最多的還是蘇念卿,她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一個人說話也能說上好半天,許是因為他固執的以為自己愛的人是蘇恩萱,所以一直在排斥她對他的好,所以從來就沒有珍惜過她的付出。


    時至今日,當他看著她在慕亦塵懷裏溫柔微笑,一臉幸福的時候,才恍然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


    這麽多年的習慣一旦養成,便很難改變,那些記憶已經融入到了骨血裏,想要剔除抑或是連根拔起,帶出來的盡是血淋淋的一片。


    人們常說,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如今,當他懂得珍惜的時候,卻再沒有人會給他一次機會。


    病床上的人緩緩醒來,楚斯寒收回視線別開頭,胸口像是梗著什麽,連帶著呼吸都不順暢。


    “斯寒……”蘇恩萱一睜開眼,開口第一句話喊的便是他的名字。


    聽到她的聲音,楚斯寒轉過頭來,那一刻他的心沒有絲毫波瀾抑或是起伏,原來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可以不愛的,不管她做得再多,都可以這樣冷漠的無動於衷。


    環顧一周,蘇恩萱終於看到了窗邊站著的身影,蒼白的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斯寒……”


    他並沒有丟下她不管,這讓她隱隱有些安心,撐著雙手想要坐起來,楚斯寒卻冷聲製止她,“好好躺著,醫生說你剛剛流產,需要靜養。”


    “……”雙腿間傳來的刺痛提醒著她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猛地想到了什麽,她急急的轉過頭看著窗邊站著的身影,明明就是那麽的近,不過是兩米的距離,可她卻覺得,此刻的楚斯寒是那麽的遙遠,仿佛是把自己隔離在了另外一個世界,遙遠得讓她無法捉摸無法觸摸。


    “斯寒,我……”她試圖解釋,可卻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


    孩子是誰的,其實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段時間因為緋聞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別的事情,如今當著楚斯寒的麵戳破了,她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原本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解釋,抑或是有藉口請求他的原諒,如今看來,似乎不管她做什麽都沒用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站直身,他走到床邊按下急救鈴喚了醫生過來替她檢查,那樣迫不及待的樣子,仿佛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裏。


    女醫生進來檢查完畢後,轉頭看向楚斯寒,猶豫了下緩緩開口:“這位先生,你太太她……”


    “她不是我太太,醫生您有話請直說。”別開頭,楚斯寒淡漠的應聲,打斷了醫生的話。


    見氣氛不對,女醫生來回看了他們一眼,清了清嗓子看向蘇恩萱,“這位小姐以前是不是打過胎或者流產過?”


    “是……”對上醫生嚴肅的眼神,蘇恩萱發現自己連回答都是顫抖的。


    “你以前的打胎和流產對身體損傷都很大,再加上這次的流產,恐怕以後不容易再懷上孩子,即便能懷上也會因為子宮壁太薄造成習慣性流產,你們要有這個心理準備,現在先好好調養,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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