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你們的市場份額已經超過了我們,成為大陸首屈一指的服裝品牌,並且開拓了大量海外市場,著實令人羨慕。”


    程敏自然很輕易就能讀懂他們的意思,無非就是‘鹿緣’的發展速度太快,觸碰了他們利益。


    “自由市場,有能力者居之,‘鹿緣’能和諸位走到一起,也是幸運。”


    幾人嘴角抽搐,前麵還說有能力者居之,後麵又成了幸運,那到底是實力還是運氣?


    眼前的女人顯然沒把他們放在眼裏,適中的話都懶得說。


    兩人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表態的裴天,他臉色有些不自然,特麽的,你們看勞資有什麽用,人家根本沒打算和談。


    其中一人又是說道:“程總,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們‘鹿緣’一起合作的,多條朋友多條道。”


    程敏撇了撇嘴,打壓他們‘鹿緣’時可不是這麽一副嘴臉,“抱歉諸位,我們‘鹿緣’目前沒有擴展合作的打算,以後有意願再說吧。”


    兩人有些發毛,敬酒不吃吃罰酒,‘鹿緣’的底氣就這麽充足,敢叫板他們三家老牌服裝企業?


    事實上,如今的程敏還真有這個底氣。


    身邊兩人一直暗示他,裴天也隻能站出來,“程總是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不然呢?”她開口反問。


    眾人紛紛沉默,‘鹿緣’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各家利益,市場份額被連續擠壓,過去一年的銷售額隻有高端市場相對穩定,中低端市場下滑幅度明顯。


    此次洽談以失敗告終。


    回到京都的裴天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如數匯報給高層,他的侄子裴毅大怒。


    “當初就應該整死那個賤人,她現在竟然敢和我們作對!”


    裴天皺著眉頭,“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當務之急是應對‘鹿緣’對市場的衝擊。”


    董事長裴業也這麽認為,“老二說的不錯,既然‘鹿緣’那裏不肯合作,我們就隻能繼續聯手擠壓他們在東部服裝市場的份額。”


    裴天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萬一是程敏添油加醋自作主張呢,我們應該聯係他們高層。”


    “他們高層當時在場,從深城專門過來處理此事的。”


    裴天啞言,暗暗打算要去魔都收拾那個女人。


    沒幾天,他就找上了程敏。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向冷靜的程敏喝茶都是抖動的,當年她差點被眼前之人毀掉清白,對方沒有得逞就對她各種刁難,甚至想要逼死她,她當初勢單力薄,沒有背景,隻能被迫逃離京都。


    陳塵在魔都的這些天也聽她講述了曾經的過往,這位裴天屬於天才設計師,從小就被嬌生慣養,恃才傲物,心術極其不正。


    裴天眼神陰冷的盯著程敏,語氣不屑,“沒想到還真讓你攀上了高枝,人老珠黃的年齡還能爬上‘鹿緣’高層的床也是厲害。”


    “啪。”


    她手中的杯子碎了一地,但考慮到陳塵在這裏,還是克製住了脾氣,“你要是來找茬的就趕緊滾出去,這裏不歡迎。”


    “怎麽,說到你的痛點了?”


    程敏冷冷的注視著他,“你給我記住,我上誰的床都不會上你的床,你就是個下賤貨。”


    裴天也被戳到痛處,他當初那麽想得到的女人竟然上了別人床,怎會讓他不生氣,“你當初那麽剛烈,想要憑借自身能力走上高處,可最後不還是沉淪在別人床上,說到底還是爛貨,裝什麽白蓮花。”


    “那又怎麽樣呢,我是爛貨你最後不也沒有得到,你又在得意什麽?”


    他心中火氣不斷迸發,積怨多年的情緒節節攀升,當初為了得到程敏,他可算用盡心機和手段,就差那麽一點點,可惜還是被人走漏風聲。


    “你不過是依仗其他男人的爛貨而已,有什麽資格和我講這種話,我這些年照樣女人無數。”


    “你喜歡那些女人就去啊,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陪我喜歡的人,反正不會陪你。”


    冷靜下來的程敏專門戳著他的痛點打。


    裴天果然變得憤怒無比。


    “狗屁喜歡,你就是為了權勢,為了錢,根本就沒有喜歡!”


    “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沒有喜歡,我就是喜歡人家,人家比你優秀的多,人品那就更不用說。”


    “放屁,那就是個沒有眼光的家夥,竟然會追你個人老珠黃的爛貨,可笑。”


    “誰說是人家追的我,是我追的人家,追了好長時間。”


    裴天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她的話句句誅心,自己得不到的別人輕易就能得到,主要是現在的程敏還是那麽漂亮,比年輕時更有韻味。


    “程敏啊程敏,沒想到你為了上位連臉都不要了,那個男人估計都五六十歲了吧,甚至連家室都有了。”


    為了安慰自己的小心髒,他開始臆想各種可以貶低程敏的情況。


    一旁的陳塵瞥了他一眼,往程敏旁邊坐了坐,一隻手攬住她的柳腰,微微用力,程敏順勢倒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上的幽香溜進他的鼻腔,年齡稍大一些的女人用的香水和年輕女子相差很大,給人一種更慵懶的感覺。


    程敏被他的動作驚到,嬌軀恍然一顫,小心髒怦怦跳,側臉下意識的貼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有些喘重,眼神偷偷的瞅了一眼他的側臉,好年輕。


    “你的壁畫是真多,說完了嘛,說完就趕緊滾,別妨礙我和敏敏的私人空間。”


    曖昧的稱呼聽得程敏春心蕩漾,除了父母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她,她眼神更加按耐不住,一直灰溜溜的偷摸瞧著某人側臉,什麽都好,就是太年輕了,不太合適。


    目睹這一幕的裴天眼眶欲裂,尤其是看到程敏那含情脈脈的嬌羞眼神,眩暈感自腳底升起直衝腦門子,極致的情緒在心中混雜,仇怨、憤怒,嫉妒......


    “你們...你們...你們...”


    陳塵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沒用的東西,細胳膊細腿的,跟那個啥似的,你連年紀大的都不如,與其急著找女人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


    “你說對吧,敏敏。”


    他單手挑起程敏下巴。


    她斜視了一眼暴怒的裴天,微微點頭,兩隻手主動摟住某人。


    接連遭受刺激的裴天渾身顫抖,腦袋空白。


    “敏敏,我不想再看到他,讓人把他趕出去,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


    他故意用曖昧的語氣強調最後一句話。


    聽到裴天耳朵裏麵就是完全不同的意味,腦子不自覺腦補,嘴唇泛白顫抖。


    程敏嬌羞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一絲表演的痕跡。


    她聯係保安把裴天轟了出去。


    此時在公司外麵的裴天猶如行屍走肉。


    陳塵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眼神輕佻,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像裴天這樣的人,商業圈子裏麵不是少數,得不到就想毀掉。


    還沒有從剛剛嬌羞中走出來的程敏故作很忙的樣子,先是收拾水杯又是收拾沙發的,腦子裏麵亂糟糟的,都是某人側臉的模樣。


    “程姨,裴天這種小角色不足為懼,他的設計水平其實也就那樣,放在前些年或許還行,放在今天遠遠不如你,你未來的重點主要就是放在三家服裝集團的聯手擠壓上,其他事沒必要親自露麵,讓下麵人去解決就可以,隻要搞垮了京都服裝集團,裴天自然就廢了。”


    程敏連連點頭,不敢與之對視,心中不受控製的想到,剛剛還叫人家敏敏,現在又改口程姨,哼。


    陳塵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自顧自的說道:“裴天那種人確實惡心,程姨以後還是和他少見麵吧,免得影響自己情緒,特麽的,要是大學讓我遇到這種貨色,鼻子都給他打歪,滿腦子女人的惡臭玩意,下賤貨。”


    她忍不住發笑,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過去給某人捏了捏肩,“你也別因為這樣的人動怒,不值得,我以後不會再和他見麵,放心吧。”


    某人身子一僵,怎麽感覺怪怪的,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很快就抹掉了不該有的想法。


    察覺有些曖昧的程敏倒是沒有收回小手,繼續給他捏著,“小陳總...”


    “叫我小塵就行,您是長輩。”


    所以讓長輩給你小子捏肩,那也不能怪他吧,畢竟程姨是自願的,真別說,上點年紀的女人就是會照顧人,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麽好的捏肩服務,力度剛剛合適。


    程敏微微點頭,“小塵,你打算在魔都待多久?”


    “一周後就要離開,深城那裏也忙,染姨需要我過去。”


    他要是敢拖到開學,染姨一定會去學校打死他。


    她有些失望,“這麽快呀。”


    陳塵誤解她的意思,開口說道:“放心吧程姨,我會安頓好魔都的事情再離開。”


    在魔都的這些天一直都是程敏給他做飯吃,本來是想住酒店的,可耐不住她的熱情,還是跟著去了她的住所,也是染姨安頓的豪宅,不得不說,染姨對下麵人是真好,他都沒有房產。


    除此之外,他聯係了青木玲瓏,青木家之前就在深城建立了服裝廠,雙方的合作款式有一大部分就是在深城製作,然後通過物流分發各地。


    在他的建議下,‘鹿緣’和青木家的聯手品牌打算搞到魔都,用來應對另外三家服裝集團的衝擊。


    青木服裝品牌可是世界第一的知名度,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真正進入過大陸市場。


    隻有之前的那個櫻花款式由‘鹿緣’門店售賣過,要不是因為‘鹿緣’,連服裝廠都不會開在深城。


    做好一切準備,他打算明天就回深城,程敏當天晚上做了一席大餐。


    “程姨,你不用搞這麽多,我吃不完的,都浪費了。”


    一身寬鬆睡衣的程敏將頭發盤上,來來回回在廚房忙碌,陳塵在一旁打著下手,不能光吃不幹活呀。


    她把油下入鍋裏,拍了拍手,轉身看向某人,含笑道:“沒事,別跟程姨那麽客氣,你這些天怪累的,好好補補。”


    某人瞅了一眼食材,確實挺補得,就怕補過頭。


    “小塵,你大學談戀愛了嘛?”


    他神色一愣,這特麽怎麽回答,談了還是沒談,不敢說呀。


    為什麽說阿姨善解人意,他稍稍遲鈍,程敏就立刻轉移了話題,“程姨上大學那會兒就想談一次甜甜的戀愛,結果還碰到了渣男,踩踏兩條船的那種。”


    某人汗顏,後背不斷浮現冷汗,這特麽的真巧啊。


    “程姨一氣之下就把那個死渣男暴打了一頓,從此水泥封心,再也不相信愛情,恰恰是這種心態救了後來的程姨,不然就被裴天得逞了。”


    他連忙說道:“程姨長的這麽漂亮,被人惦記是很正常的,就是那個渣男真沒有眼色,都有了你竟然還腳踏兩條船,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白錯過了程姨這麽好的女人。”


    程敏被他誇得暈頭轉向,微微歎息,“男人嘛,有錢了就會變壞,我那個初戀在大學創業賺到了不少錢,自然就不會滿足身邊隻有我一個女人。”


    某人使勁抽了抽鼻子,怎麽感覺冥冥中有雙眼睛在看著他,程姨不會是在點他吧?


    “那個,確實,真正矢誌不渝的好男人太少了,我都沒怎麽見過。”


    心中默默又補了一句,真正矢誌不渝的好女人也不多,這個吊世道就是這麽輕浮。


    以前呢,車馬太慢,一輩子隻夠等一個人。


    現在呢,高鐵飛機,一晚上都能穿梭在兩座城市的兩套酒店。


    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本以為這輩子能當好人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籌。


    有時候拿的起真的未必放得下。


    程敏笑著看著他,要是換成以前的自己,肯定會追問他是不是好男人,但經曆了那麽多,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清楚,他是那麽優秀,身邊女人肯定不會少的。


    但也可能他就是那個好男人,守得住本心,也守得住一人。


    要是讓某人聽到她的心聲,高低要來一句,程姨,你這次看走眼了,哥們也不是好鳥。


    “小塵,判斷是不是好男人的標準不是那麽唯一,就和世道的多變一樣,你隻要能做到對大部分事情問心無愧,竭盡所能的照顧好身邊人,就應該算是很好很好的男人。”


    某人表情嚴肅,“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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