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膩歪了一陣,沈聿仰靠在沙發上,雙腿搭在許星野腿上,任由著他給自己揉腿。


    “所以說,如果我一直沒想起來,你打算怎麽跟我解釋昨晚的事情?”沈聿問。


    許星野捏腿的動作一滯,“啊,我沒想過。”


    “少來,你明明在醫院的時候就想好了。”沈聿手肘撐在沙發上,單手支著臉,“你眼睛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果然什麽都瞞不到哥。”許星野微微一笑,“其實我當時是想先告狀來著,有外公在,你肯定沒法抵賴。都發生關係了,再趁機討個名分,也不過分吧?再說……”


    許星野說到這裏,眼珠子一轉,半是羞半是嗔地望過來,後續的話卻戛然而止。


    惹得沈聿好奇心爆棚,主動發問,“再說?”


    許星野沒立刻回答他,按在沈聿腿上的手微微用力,抓住他的大腿,將人整個扯了過來,坐到了自己腿上。


    他傾身在沈聿頸間蹭了蹭,這才將話補充完整,“再說,我對我的技術有信心。昨晚,哥可是*了好多次。”


    沈聿:“……”


    果然他在這方麵的臉皮跟許星野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每次這種騷話都接不住。


    沈聿接著許星野在他懷裏的動作,伸手摸了摸許星野的腦袋,“對不起,你那時一定很慌吧。”


    “不慌,隻要哥還是哥,哥還在我懷裏,我就什麽都不慌。”


    許星野回答得很快,這也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有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記憶沒關係,隻要沈聿還是沈聿,他就愛沈聿。


    “其實哥不必愧疚,我覺得這仿佛是上天的安排,讓我更能深刻得感覺到,哥對我的感情。”


    “啊?”沈聿不解,“怎麽說?”


    “這兩日像是另辟了一條路,告訴我,哥選我,並不是因為那段逃不掉的強製囚禁日子,潛移默化改變了你的想法。而是因為哥對我也有情,所以才能忍受我用那種幼稚的方法把你綁在身邊。也讓我知道,有沒有favorite解毒劑的副作用,哥都不會放開我的手。”


    當沈聿完全忘了跟他交往的這段過往,記憶隻停留在他拋棄他,報複他的那時候,卻在看到他的那刻,還是同意他跟著一起回家。許星野就知道,沈聿說那番羞辱他的話的時候,心裏並不是完全沒有他。


    沈聿當時說,一切都是騙他的,對他好,不過是為了報複他。


    可有誰會為了報複,對一人盡心盡力好到這種程度?


    沈聿對他動了情,卻又在心裏暗示自己不應該,所以希望能用結婚來掐滅那不該生出來的苗頭。


    “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許星野將腦袋從沈聿頸間挪出來,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定盯著他,言語間剛才嘟囔軟糯語調變得清晰。


    “嗯哼?”


    “哥當時結婚的時候,看著新娘,腦子裏想的是不是我?哥那時,是不是其實有些期待我能來搶婚?”


    沈聿沉默了下來,開始回憶那時自己的心態。


    他的確有幾個恍神間,將許星野跟他表白時西裝革履的模樣與白幼薇的白紗重疊。


    他以為他報複了許星野,心裏應該是暢快的,可那晚上,他抽的煙,幾乎比他幾個月來抽得都多。


    以至於嗓子啞了兩天都沒好。


    但他從沒想過許星野會來搶婚。


    被一個男的搶婚多少有些丟臉,比起這個,他確實想過要不要自己主動取消婚禮。


    他那時分不清他對許星野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但也知道,他對白幼薇毫無感覺。


    家族聯姻並不需要多少感情,但他不想走父母的老路。


    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


    不為別的,隻因為他越是察覺到他對許星野的不舍,就越想將一切撥回正軌。


    “沒想過。”沈聿答,“搶婚這種行為可是會上頭版頭條的,我可不想因為這個紅透整個京圈。”


    “就知道哥會這麽說。”


    許星野額頭探過來,拿額頭抵住了沈聿的,突然正了眸色和音色,“我愛你,沈聿。”


    他沒叫哥,而是連名帶姓叫全了沈聿的名字,像某種莊重的諾言。


    這不是許星野第一次說愛,上次在巴黎摩天輪的最高頂,許星野也說了這句話。


    但這一次,沈聿在他這句話後,用同樣的句式,將這話重複了一遍。


    “我也愛你,許星野。”


    許星野記性很好,所以很確信,這是沈聿第一次說這種話。


    他像是獲得了什麽了不得的寶貝,驕傲地撐住沈聿的胳膊,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舉著人高興地轉圈。


    沈聿被他這突然的行為給無語到,但也沒出聲打斷他,讓他將自己放下來。


    他喜歡看許星野暢快的笑。


    這孩子笑起來,唇邊的梨渦襯得臉又美又單純, 像是幸福家庭裏出生長大的孩子。


    他喜歡許星野表達幸福。


    ——


    可能是之前睡了一天一夜, 所以到了快十二點沈聿都還不困。等許星野睡著了,他又爬起來看新聞。


    原修和一直沒消息,新聞上都在傳,他跟原臣一起死在了大火裏。


    但沈聿不太信。


    原修和給他的印象一向都是溫文爾雅,遊刃有餘。即便他對原臣愚忠,也該有自己的心眼才對。


    若沒有退路,原修和不可能會將生的機會白白給了許星野。


    比起不現實的仁義,沈聿更信人性。


    怕吵到許星野,他起身窩到沙發上去打電話。他先是打電話給了秦介。


    雖然知道按照作息,秦介這時候肯定也睡了。本沒指望會有人接,但電話響到一半,被掛斷了。


    嗯?


    沈聿能理解無人接聽,但能掛他電話就證明人還沒睡。


    他又打了一個過去,這次,剛響就被掛了。


    秦介不是這種會突然掛人電話的人,按照禮貌來講,就算有事兒掛電話,秦介也會在後一秒給他發信息來解釋情況。


    這操作,不是心虛就是另外的人掛的。


    有人在秦介身邊?!


    “哥?!”房門突然被打開,許星野就穿著一條平角褲,猛地拉開房門,眼光四處搜索著。瞧見了他,眼中的慌亂這才卸了下來。


    “怎麽了?做噩夢了?”沈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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