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色落山,涼風吹過,天也暗沉了下去,車燈閃爍。


    山裏的天,黑得可真快。


    “說什麽呢,我喝酒從來不斷片兒,以前!”白亦很確定地說,就差發誓了,背對雲絲深吸了一口煙,“她是男人跑了之後肚子變大的,離開洛村後,我回北城做生意,她也搬了過來開串店。”


    “閑言碎語多呀,洛村那邊人對她指指點點,說什麽肚子裏的孩子都不知道有幾個爹了。很多人都說是我搞了她肚子...她之所以過來,因為我答應做...”白亦看了眼雲絲,“做她孩子幹爹,這個事情若心不知道的。”


    雲絲聽罷,眼角微微紅潤了起來,當初自己也是挺著大肚子,什麽樣的難聽話都有,尤其是那些好阿姨好姐妹。


    嘴生蛆蟲,畜言可畏,當初自己也是受不了毒舌,差點兒打掉孩子。


    “你也別誤會,我不是替人養孩子,我還沒達到綠帝境界。她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友。我對她說,你這個孩子沒人要,那我要了!我養!我就聽胎聲,很喜歡那小腿踢來踢去的感覺...我每天再怎麽忙,都要貼她肚皮聽一次...聆聽雨很漂亮吧?他那個男人五短身材,相貌醜陋,是很老的一個人。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嫁給他,我也沒問。”


    “都大幾個月了,她打掉了...”白亦惆悵著臉,又點上煙,“我長這麽帥,她也許怕孩子生下來長得醜,怕我不認。她很怕被人玩弄,你生下來啊,生啊,然後沒人要,笑你侮你!撕裂著你僅存的美好,你說對不?人的心啊,肮髒啊!你見過豬心麽?黑不拉幾的,人心當是如此!孩子無辜啊,我長這麽帥都能無辜到孤兒院呢!”


    “你說什麽呢,說人家傷心事兒,還不忘自誇,你這人惡毒!”雲絲本是聽得傷感,一下就被他自誇氣惱到了。


    白亦轉過身去,沒看雲絲的臉,繼續道:“後來她消失了半年多吧,回來之後問她,咦?孩子呢?她說什麽孩子啊,我哪裏有孩子...她裝作什麽都沒發過一樣,我再也沒去過她的串店。”


    雲絲下車,拍了拍白亦肩膀,“她一個單親...是有難處的,你不應該這麽冷落她。”


    “主要是口袋沒錢了,雖然之前去她店裏吃飯,她不收錢,但沒錢時候再去,那感覺不一樣。”


    “若心知道麽?”


    “她知道,不過我跟聆聽雨沒有曖昧,就是聽肚子聲音,抱都沒抱人家。在陽台她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是瞞著人去她店裏,也不是當著別人麵聽肚子,沒給若心添堵。那時候若心懷不上,很怕她誤會。就那麽聽十來秒...店夥計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雲絲聽罷,這下又猶豫了,要不要說出來昨晚那一幕,先不說了吧,現在出來玩開心最重要,說出來多多少少會影響他幾天情緒。


    他這幾天的情緒變化波動特大,跟女人似的。


    “好了,不要說以前的事情了,聽得讓人很壓抑。休息差不多了,我來開車?”雲絲問。


    “不用,再開一百多公裏就到目的地了,十點之前能到達溫泉度假村。”


    一個多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入住帶泳池的別墅。


    說好的溫泉,其實就是太陽能煮大鐵桶裏的河水,就那樣吧。


    因為太晚,加上昨日睡得也晚,就在附近飯店裏簡單吃完,隨便泡了會溫泉,大家早早睡去。


    唐若心睡覺前看了眼和圖片裏差不多場景的溫泉池,上二樓進入房間,虛掩著門。


    白亦陪著凡凡睡,一覺睡到天亮,拉著小凡凡晨跑了一段路。


    回到別墅,發現桃子和唐紅不在。


    一問才知道,說這裏不好玩,倆人去別的地方單獨活動去了。


    白亦嗯了一聲,正符心意。


    本來出來玩,想一個人靜靜來著,還是唐紅最懂我的心啊。


    想發短信讓她注意安全,想了下還是算了,別亂暖人心。


    聆聽雨還是喜歡自己動手做飯,拒絕去飯店吃,想吃什麽點外賣就好。


    白亦把烤乳豬切了幾斤出來,就著肉湯飯,和凡凡一起幹了一斤燒肉。


    一大早就兩人吃得滿嘴都是油膩膩。


    “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再住一晚吧。”白亦說。


    “行,我去準備中午飯。”聆聽雨說。


    “別那麽麻煩,出來玩就放鬆點兒,兩菜一湯就好。”白亦說。


    白亦掀開眼皮,抬頭看了一眼唐若心,“今天天氣這麽好,不去遊泳?”


    “身體不舒服,不想遊泳。”


    “這樣啊,既然不舒服,咱出發吧,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雲絲,把你車子留在這裏吧,等我們回來時候再開走。”


    “也行。”雲絲點頭。


    “那我餐車也留在這裏吧。”聆聽雨微微皺眉。


    “行,整理完就出發。”白亦說。


    “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們回來。”唐若心說完轉身收拾碗碟,實在是受不了白亦忽冷忽熱地對待自己,再怎麽有感情,也不想受這種折磨。


    “身體不舒服啊,還是心裏舒服啊,心心,過來坐下,雲絲你帶凡凡去玩玩水先。”


    白亦慵懶身子半躺在沙發上,招了招手,讓若心過來。


    唐若心走過去,安靜地坐在白亦身旁。


    雲絲並沒有帶凡凡去玩水,而是出了別墅。


    聆聽雨則是到餐車上,搬東西到房車裏。


    “肚子不舒服?”白亦一手揉著唐若心肚子,一手點心,“還是心不舒服?”


    “都是。”


    “說出來聽聽。”白亦點了點嘟嘟的小嘴。


    “你不是有視頻麽?幹嘛讓我說。”唐若心別開臉,生著悶氣。


    “這你都知道了呀?有人拿手機錄製,還有專業設備,視頻能不泄露到網上麽?”


    唐若心微微靠近依偎,蹭了蹭肩膀。


    見她貓一樣溫順,白亦彈了彈她的額頭,“視頻是挺刺激的,是不是因為你沒露臉,所以很放心了?”


    “露臉?我根本就沒參與啊,哪裏來的臉。不就是一幫攝影師亂拍模特麽?”唐若心猛地抬起頭,睜大眼睛疑惑著。


    瞧她那狡猾的眼球還轉著呢,似乎在說,我有嗎,你拿出來給我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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