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瞥了一眼車桃桃褲子髒了,說道:“上樓換褲子。”


    “啊?”車桃桃轉頭看了眼自己的褲子,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沾染過燒烤垃圾了,在白色褲子上麵顯得異常刺眼。


    沒法見人了呀!雨天穿什麽白色褲子呀!


    還有自己的巴掌印,應該是吃小龍蝦時候候弄髒的。


    回到出租房,換上了唐若心的褲子,褲腰還挺緊,隻好換了居家厚睡褲,說什麽也不肯下樓。


    雲絲還有很多話要跟若心談呢,瞪了一眼說道:


    “你怎麽就沒個眼力見呀!你去找白亦,白亦不會笑話你的,你把他當哥,他把你當妹妹。他跟你開玩笑,你別認真,你要是敢上心,我跺了你!”


    “我才不會上心呢,你以為我跟你們仨似的...”


    桃子怕雲絲,很不情願地離開。


    “麻煩呀,白亦離婚後性格變了,這單純的妮子搞不好要上心了。”若心擔憂道。


    “她脾氣倔,越是不讓靠近,她就會越想靠近,不如讓她靠近死心些。還有,白亦性格沒有變,本來就是壞壞的。”雲絲淡淡道。


    “是嗎?剛認識時候是挺壞的...很賴皮...我和他其實很早就認識了,隻是一直不敢確定而已。那時候初見,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都看到了他黑眸中自己的影子,很清澈的雙眼,深邃的像個星空。現在他的眼睛是渾濁的....”


    唐若心盯著雲絲,“你我幾分相似,身材也有些相近,咯咯,看著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然後突然離開了酒吧。”


    “為什麽厭惡?”雲絲疑惑地看著唐若心。


    “因為我跳到他桌子上跳舞,你知道為什麽?我在舞台跳著仙女舞,別人盯著我身子看,他卻盯著我眼睛看。我戴著麵具,以為他是想認出我是誰。”


    “可是他很激動很激動,甚至站了起來,盯得我舞步都亂了,我很生氣!於是跳到他聚會的大桌子上,靠近到近乎貼麵。他無動於衷,於是我跳得很嫵媚,他閃過厭惡的眼神,然後離開了酒吧。”


    雲絲鎖著眉看唐若心,長得溫雅還挺會玩。


    “好奇怪的男人啊,我就問他同事,他叫什麽名字在哪裏上班幹什麽的。”


    “其實我是在酒吧幫人出場跳舞而已,就是梟子的場子,也就是偶爾。其實我很喜歡跳舞的...那時候我有自己的服裝批發檔口,我就等啊等,果然等到他過來推銷網店業務。”


    唐若心說著笑靨如花,淺淺的酒窩藏著甜蜜,彎彎得月牙笑眼,像極了雲絲。


    “他不可能認出我是酒吧舞女的,因為那天我化妝了,但是我很怕他認出我來,因為酒吧之夜他厭惡的眼神,我到現在也忘不了。一進入檔口,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慌張了...也盯著他看。”


    “見我慌張,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我以前叫林若心。他當場跟猴子似的跳了起來...什麽意思呀,你也被拐了賣了,是不是烏省人呀,認不認識雲絲呀...你的眼睛很像她...是不是親戚...”


    雲絲聽到這裏,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緊張壓抑感襲擊,忍不住去想去洗手間打電話給老媽確認一下。


    林若心?難道隨媽媽的姓?


    唐若心看了眼繃直身子的雲絲,繼續說道:


    “我問他是雲縣的人麽?他說不是,說自己是孤兒,在孤兒院也是被嫌棄的人,都不知道轉了幾次手了。你還好呀,有人領養你,還有養父母。”


    “我問,為什麽沒人領養你呀?他說不記得了,他又說稍微大了記得有人想領養他,爹媽不要我,你們要我,你們是傻子麽!他們說你父母不在了,他罵,你父母才不在了呢!我有名字叫白亦,我是起了名字送到孤兒院的!我爸媽早晚會來找我!”


    “孤兒院的孩子有大有小,其實都懂自己的處境...聊了很多,他說我對你有莫名的親切,我也說是。他說一起做生意吧,我會網店運營,然後我倆很快結婚了。結婚後,我說白亦你身後的點點很像他呀,他叫唐亦...”


    原來她真知道白亦的身份。知道了結果,雲絲稍微安心了,拿起瓶子吹了起來。


    隻是疑惑,光憑借點點就能確認他是唐亦,應該是通過別的方法確認的吧?她還有個親爸爸呢,也許他告訴她的?


    “我那時候離開雲縣養母家,其實在我心裏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我很恨他們拋棄我,後來不恨了也不想見了。我那時候六歲呀,是有記憶的...唐亦從小跟狼一樣吃奶吃到吐,快三歲了還那樣...”


    雲絲臉紅了,自家閨女也是。


    “我當初被親爸爸帶走,怕忘記找不到回家的路,於是到了新的家,我就畫畫,畫父母畫院子,畫唐亦。”


    說到這裏,唐若心滑落一行淚,抱頭哽咽道:


    “可我畫不像呀,怎麽也畫不像...然後我求著幼兒園老師幫我畫,我就脫小男孩的褲子指給老師看,幫我畫...我給唐亦洗過紙尿褲,數過他痣...門前遊過一群鴨...就那麽數嘛...”


    “唐亦可是和我有婚約的,那時候小呀也就當真了,我畫穿開襠褲的唐亦...女大三抱金磚...畫呀畫...”


    婚約?


    雲絲想起了老媽說過口頭婚約什麽的,爺爺和唐家家主關係匪淺,定過婚約。當時還以為是父輩的婚約呢,難道跟這個姐姐?


    “我問過白亦想不想尋親,他說不要,不想陌生人闖入自己的生活,說倆人現在一起挺好的,過日子跟老婆過日子,跟他們有什麽關係。還說...”


    雲絲忍不住了,抱住唐若心,崩潰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你妹妹?”


    唐若心搖搖頭,“當我問你是不是雲縣人時候,疑惑過你是不是養母的孩子。我從來沒有主動尋親過,林媽媽麽?”


    “姐姐!你是我親姐姐,你怎麽說她是你養母呀!”


    “她是我姨娘。”


    “不不,你就是我親姐姐...嗚嗚...你是怎麽丟的呀,嗚嗚...”


    “我在想白亦是怎麽被拋棄的...”


    “你說什麽!”


    雲絲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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