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猶不及,隻歸咎於這四個字。


    耳邊機拓連接聲震耳欲聾,它藏在山體中,無處不在,猶如鐵鏈斷裂的聲音,越來越大的碎石頭崩壞墜落,簡直要山崩地裂起來!


    薑檀心根本站不穩當,一陣顛簸,她撲到在了地上,身子緊緊貼在地麵上保持平衡,手指扣在崖邊的石壁上,她銀牙緊咬,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體挪了出去,半截掛在外頭,俯首尋著戚無邪的位置,滿是擔憂。


    腳踝被葉空拉著,他也已經單膝跪在了地上,銀槍紮在身後的岩壁上,勉強保持了平衡,大聲道:“怎麽樣?有沒有看見他?”


    “沒有,我要再爬出去一點!”


    “好!”


    挪了挪腳步,手掌一扣,將銀槍再紮進三分,放著薑檀心大半截身子撲出崖巔之外,她放心將性命交給他,那他也絕不會令她失望。


    最後一聲鐵鏈斷裂的聲音響起,整一個石塊平台盡數崩塌,花間酒猝不及防,和太簇一塊墜了下去,他們落在白色觸手堆裏,簡直像是自投蜘蛛網的蝴蝶,立馬被卷了起來,那玩意並不著急吃他們,反而是越勒越緊。


    葉空的銀槍還紮在山體fèng隙中,他抓著薑檀心的腳踝,承受著狠狠往下的一記重力衝擊,幾乎連手骨都要脫臼了,他咬著牙沒有放手,從牙fèng中憋出幾個字來:“他娘的,這是要玩死我們啊?”


    “葉空!你快放手”


    “不放!”


    “我不會有事的,給我一把刀,快!”


    薑檀心這麽一落,便清楚的瞅見了戚無邪,眼見著他臉色越來越蒼白,被白色觸手纏得動彈不了,而圍繞在他身邊的東西已盡數變成了紅色的,再這麽下去,他會沒命的!


    葉空見她決絕的神情,心知阻攔不住,隻好狠心鬆開了手,再她掉落的下一刻,從懷裏掏出一把方才從靈殿外磁鐵上收來的匕首扔給了她。


    薑檀心抄手接過,趕在經過岩壁磁石之前,便緊緊抱在懷裏,任憑巨大的吸引力如何叫囂,她誓死不鬆手!


    就這麽一頭紮進了觸手堆。


    身形靈活,一閃一避,她輕盈的腳尖點著觸手,在fèng隙之中鑽來鑽去,竟好幾次躲過觸手的卷噬,直直奔赴白色密集的深處,尋著那抹殷紅而去。


    滿心滿目都是一個人,她做著一具羸弱身軀不可能做成的事,並且絲毫沒有察覺。


    一個就地滾身到了戚無邪身前,薑檀心迅速拔出了刀鞘,任由巨大的磁力吸引刀鋒,割斷了所有擋路的白色觸手!


    劈頭蓋臉的血,帶著戚無邪獨有的冷香,燙紅了她的眼睛。


    鬆了力道,他踉蹌一墜,堪堪站在了一處岩壁突起的石頭上。喘了口氣,他抬眸正欲說些什麽,突然臉色一變,抄手攬住了薑檀心的腰,帶她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腰際有著濕黏的觸感,戚無邪垂眼一看,發現薑檀心的腰際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層分泌物,發涼發黏,像是漿糊一般。


    眼前那一根大腿粗的白色觸手弓著身子,像一條蛇,不停扭動著身子,試探著食物的方向,它似乎很容易排斥薑檀心的所在,卻不放過戚無邪的位置。


    手捂在胸口,那裏不斷溢出的鮮血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要是換做剛才,一定是鋪天蓋地的觸手湧來,可現在,薑檀心站在了他的身邊,竟然迷惑了那些東西的感官?


    隻可惜,迷惑都隻是暫時的,一旦確定後,大傢夥開始動作了。


    “走!”


    腰間手一緊,戚無邪一腳踢開了迎麵攻來的觸手,把薑檀心錮在懷中,幾個躍身鑽出了細密的包圍圈子。


    情況不佳,危險逼近,若是平日裏的戚無邪,大概還能應付一二,可如今他胸口不停滲著血,引誘散發著致命的氣息,他還得第一時間保護小丫頭的安全,這樣分心為難,他躲避的著實艱難。


    一根不粗的觸手一直蟄伏在身邊,隻等他讓別的大傢夥纏得分不出心神的時候,迎麵出擊,撲著就往他懷裏紮去——


    眼瞅著薑檀心危險在即,戚無邪冷笑泛起,青絲張狂飛舞,他袖袍一揮,狠狠擋開右手邊的大傢夥,手掌一伸,擋在了小丫頭的身前。


    觸手從他的手心鑽了進去,破開皮肉血管,不顧一切的大口吞噬起來。


    戚無邪冷眼已對,一陣淩冽的殺意頓起!


    他手掌緊握,狠狠將東西捏在手心中,任它在皮肉中翻天掙紮,他像感覺不到一絲痛楚般冷笑送它歸西。


    良久後,它終於是窒息不再動彈了。


    鬆開五指,入眼便是五個流著白色液體的破洞,戚無邪毫不留情的將手指摳入掌心中,將不屬於他的骯髒盡數摳了出來。


    手掌恐怖的不能再看。


    薑檀心心疼無言,臉色慘白,他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愈加嗜血冷魅。


    冷眸睥睨,殺意沖天,清冷的聲音字字染血,帶著如狂的不屑:“作何猖狂!本座的錯本座自己來擔,宵小汙物,豈會怕你?”


    言罷,一陣疾風而去,他攬著她撞入了細密的觸手網,任由粗壯的觸手將兩人緊緊包裹了起來。


    一陣窒息感迎麵襲來,戚無邪低聲一嘆,沉下眸子看著懷中雖然麵色慘白,可滿目崢嶸,誓死不退的小丫頭,他不禁心下一暖,垂首吻了吻她的耳廓,輕聲道:“有我……”


    悶聲點了點頭,薑檀心抬手環上了他的腰。


    戚無邪後腰發力,一腳踹上近在咫尺的岩壁,將整一個密不透風的“蠶蛹”盪離遠處!


    兩個人的重量加之蠶蛹回位的衝擊力,戚無邪背脊為憑,牢牢將懷裏的小狐狸按著低下頭,他借力撞上了一處石岩,竟奇蹟般的撞破了那層石壁,兩個人抱著滾進了一處洞窟之中!


    滾出一丈遠才停了下來,薑檀心立即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扶著他坐了起來。


    觸碰在他的後脊背,手心盡是濕噠噠的鮮血,紅袍艷色慾滴,絕代無雙的麵孔也會有如此狼狽發白的時刻。


    抿了抿薄唇,戚無邪心有所芥蒂,搖了搖頭,擋開了薑檀心撥弄他額前碎發的手。


    嗤聲自嘲道:“難得,本座也有今日這等傷敵一萬自損三千的狼狽境遇”


    “……”


    “你……”


    “別說了,我會不勸你收手……我想說的隻有一句話,無論生死,我陪你”


    她水眸瀲灩含水,微微發紅卻落不下一滴淚,那是伴著諾言後的心意決絕,是真誠莊重的生死許諾。


    很想將她抱在懷中,亦或是吻上她一點朱紅、慘失顏色的薄唇,但終歸不如他所願,危險還遠遠沒有過去。


    觸手從岩壁的洞口齊齊湧入,將整一個空間盡數塞滿,他和她像被困在一個巨大的蠶蛹之中,再沒了一絲退路。


    觸手明擺著就是衝著戚無邪卻的,這麽一個血人兒,渾身上下散發著好聞誘人的血腥之氣,它們纏手腕的纏手腕,捆腰的捆腰,四肢相纏,五體大綁得將他牢牢捆了起來,薑檀心因為貼在他的身前,一塊兒被圍了起來。


    這此是真正像一個大蠶蛹,除了還能冷笑三聲,他和她什麽也做不了了。


    匕首已經不在,薑檀心摸遍周身也沒發現什麽能隔斷觸手的東西,她伸手扯了扯觸手,韌性十足,粘滑冰涼,處處透著死亡氣息。


    “它們看來是嗜血的,憑著血腥味來判定方向……可我腰上也有傷口,為何能獨善其身?”


    戚無邪並未掙紮,反而有種絕境中十分閑靜的淡然,他薄唇輕啟:“你方才下來的時候,可能沾上了它們的特有的分泌素,這種東西能讓你被它們識別為同類”


    薑檀心有些吃驚,可細想之下,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動物的時間並沒有語言,即便是有動作的交流也絕不會隻有這一種單一的方式,薑檀心歲不能確定這白色的觸手究竟是什麽玩意,可她不信鬼神邪魔,隻肯說服自己,這些玩意隻是千年困閉的稀有物種,不為外人所識罷了。


    除了動作交流,它們認定同類的方式,怕還得靠身體裏分泌出的東西,比如狼、狗、獅、豹為了劃分領域,嗅聞同類入侵的痕跡,靠的都是分辨它們留下的尿液或者別得什麽分泌物。


    難道,要驅逐這些白色觸手,薑檀心得在這裏撒泡尿不成?


    見她臉色忽白忽黑,心知她越想越離譜,戚無邪無奈一笑,勾著半點邪意笑容,搖了搖頭道:“應該是一種腺體分泌的氣味,可它的外在形式不定……”


    戚無邪話未說未,便被洞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花間酒、葉空、太簇十分有緣分的被卷在了一起,三個人頭朝下,腳沖天,被吊在洞外搖搖晃晃的。


    “我說,我們上哪兒找這玩意的分泌激素啊,你說動物的尿液裏麵有,難不成我噓它兩聲,它就尿我一身,我就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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