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什麽,我該叫你什麽?”


    “拓跋湛”


    夢非夢,夢似夢,她似乎重新回到了白衣公子的懷抱,執著的想知道他的名字。


    近乎呢喃的囔語,唇蠕動掀起的癢,隔著拓跋湛的胸口,滲透進了他的心房。情慾熏人醉,她昂起頭在他的脖頸處流連,嗬氣如蘭,氣質如芬,酒不醉人人自醉,況且他是真的醉了。


    唇與唇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黑暗之中,那衝破底限的距離究竟是多少,他不清楚,卻仍將理智託付給放肆,貪婪著維繫這危險的距離。


    若有若無的觸碰,如一簇簇星星之火,終會匯成一汪火海,將兩人燒得屍骨無存。


    ------題外話------


    咬手絹:小檀心,乃要堅持住……


    薑檀心:靠,前麵一頓廢話,吧唧都沒有一口,標題黨啊你捂頭逃走……


    012 太子綠色兒帽


    火燙的小手探進他的襟口,冰火相碰的溫度,瞬間如兜頭一盆冷水,澆醒了他!


    他心中暗暗驚異,這好生霸道的媚藥,它的藥效可以滲透肌理,從氣息、透過肌膚,影響另外的一個人,更為奇特的是,這不似一般市井的床第催力之藥,隻有肉慾的發泄,它更像是一種迷情的毒藥,一絲一縷都帶著致命的誘惑,兩個從未相見的人,竟能生出一絲這樣的情愫,而似乎接下去的事,恰好隻是水到渠成罷了。他按住了薑檀心不安分的手,拉開了一些距離,他明白他們之中,必須要有一個人保持理智,不然事情就無法挽回了。


    但他仍然有些擔心,這媚藥藥性如此奇特,不知會不會損害身體,如果非交合可解,自己這樣是不是算見死不救?


    心思流轉之際,懷中的人覺察到了他疏離的態度,原本柔若無骨的身子,此刻僵了起來,不等拓跋湛回神,一道冰冷的光劃過他的視線,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痛極的悶哼聲。


    “馬姑娘!”


    嘴唇被咬出了血珠,身如殘破的蝶蟲,從艷紅的羽翅中蛻滑倒地,赫然入眼的是肩頭泛著冷光決絕的髮簪。


    本欲自保的東西,此刻竟派上如此用場,神智回歸的薑檀心不免自嘲笑起。


    “九王爺,請您……您離我三丈之外,如果您不想看我用它紮死我自己,請,請千萬不要再管我了”


    名節固然重要,可有些脾性倔起來,她薑檀心就算需要紮自己幾百下才能熬過去,她也絕不能讓那個死太監得逞。馬雀榕八成已經毀了身子,若想安然無恙的嫁入太子府,自己在這裏就一定要熬過去!即便不為她馬太子妃,也得為了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馬嵩。


    她是假的馬雀榕,但,是唯一可以挽回一切的人。


    已經是第三刺了。


    漆黑如墨,她明明咫尺跟前,拓跋湛卻看不清她。他隻能聽著一下接著一下撕裂的鈍痛聲,嗅著愈來愈重的血腥氣,他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折磨,也從未見過如此意誌的女子。


    馬雀榕的名聲和脾氣,他也曾有耳聞,卻為何與眼前的女子大大的不吻合。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對名節的珍視,也不是對太子愚昧的忠貞,那是一種隱忍到極致的對抗,這種不屈和決然,像一把火點燃了她的眼眸,霍霍生輝,遽然有力,惹人注目。


    這樣的女子,拓跋湛隻覺如果幫了她,即便能救得回她的性命,也是一種更大的侮辱,所以即便她此刻多麽痛苦,他都不應該幹涉,這是對她的尊重,也是唯一能做的支持。


    薑檀心蜷縮在角落,她漸漸麻木,一次一次戰勝混沌的思想,這樣的勝利讓她苦中作樂,也讓她火燙身軀漸漸變得冰冷抽搐。


    再一次舉起滴著血的金簪,卻沒有了刺下去的力氣……


    咣當一聲響,金簪落地。


    隨著薑檀心的昏厥倒地,久閉不開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道小fèng,蒼白的光線透了進來,久居黑暗的拓跋湛竟覺得如此刺眼。


    寬袖一擋,他轉動輪椅向光明處去,馬雀榕危在旦夕,他既可以出去,就必定解釋二人的清白原委,不叫她白白受得這一遭罪。


    “隆——”身後的大門重新閉合,不等他適應這光線變化,不遠處身著明黃蟒袍的男子朝他疾步而來。


    “拓跋湛!太子妃呢!”


    太子拓跋騫氣勢洶洶而來,老丈人馬嵩捏著半塊自己的玉牌上門要人,非說是太子府擄走了馬雀榕,老傢夥氣得臉色鐵青,不給個說法簡直要當場踹腿西去了。再者門房管家又說,昨天這沒安好心的拓跋湛不請自來,在門廳喝了半天茶,一眨眼就不見了!


    跟他一塊不見的還有那塊玉牌!這會兒東廠又派人來請,說是太子妃讓拓跋湛藏在了煉獄,兩人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簡直不拿煉獄當地獄,太過玷汙神聖的審判公堂。


    是,他承認這戚無邪,他娘的說話跟嚼了蒜一樣臭不可聞,什麽難聽撿什麽說,但真心窩火的還是他!


    “拓跋湛!老子玩了你女人,你就非得玩回來才叫報仇?偷了東宮的玉牌,藏人在東廠,他娘的還把玉牌丟在馬嵩地方,要不是戚無邪賣了你,怎麽的,你還想嫁禍給我?嗨,平日裏也沒見你有這硬氣的時候,你不是不行麽!怎麽伺候上本太子的女人了?”


    陰鷙長眸,火光畢閃,他一把提起拓跋湛的衣領,怒氣橫生:“說,馬雀榕在哪兒?”


    東廠?拓跋湛勾唇一笑,苦澀點點上心頭,兩虎競食,作壁上觀,戚無邪你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如此心思謀劃卻還是敵不過一個小丫頭的決心。


    念起馬雀榕,他心中還是充溢著愧疚和擔心,這樣流露的表情落在拓跋騫眼裏,就不僅僅是愧疚那麽簡單了!


    在他心裏,這樣的表情還有另一種意思,那就是慚愧,羞愧,和一種變相的承認!他喉頭一聲怒聲起,揚起拳頭便要砸下,虧得身邊的大漢機警,率先上前一步,接下這震怒的一擊。


    他急道:“太子殿下,救人要緊!馬丞相還在太子宮等消息,若此事傳到他的耳中,他怎肯罷休?婚期將近,切不可以再生出什麽變故了!”


    “廢話,我求著那糟老頭嫁女兒麽?”


    “馬嵩門生遍布朝野,又有一個手握京畿銳鍵營兵馬的兒子,與其決裂,實非明智之舉!想來……九王爺今日的這場戲,也是這個心思,殿下切要三思啊”


    拓跋騫雖然囂張狂妄,但不至於蠢笨至此,手下的話說得很是明白,利弊權衡之下,他狠狠撤手,握緊了拳頭垂在身側,高高揚起眉毛,聲如洪鍾:“九弟為人哥哥素來信得過,想來隻是請你未來的嫂嫂喝個茶,既然本太子來了,這茶也該撤了,人在哪兒,交出來,哥哥自當什麽事兒也沒發生過”


    “她在裏麵,受了很重的傷,流了不少血”


    “受傷?”


    “自己拿利器刺得,為了二哥您從不相信的——女子忠貞”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明明是酸澀萬分的話,如此道來,也頗有幾分敬佩的笑意。


    013 誤會,水到渠成


    此話一出,拓跋騫啞然無語,馬雀榕的驕橫紈絝,他比誰都清楚,這女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麵,倒是他從未料到的。“她,她在裏麵?”


    不知怎得,他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不少:“咳,魯顯,開門去”


    點到名的隨從應了一聲,繞過輪椅上的拓跋湛,推開了銅門,裏麵的情形把門外的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隻見一個衣衫不整,髮鬢淩亂的女子扒在門fèng邊上,外頭的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淚水浸濕了她的睫毛,道道淚痕縱橫在芙蓉麵龐之上,花了精細的妝容。


    衣領大開,雪膚玉脯暴露在空氣中,一道道血紅的指紋與上,髒汙下是大片掙紮的淤青,一朵淺色牡丹在衣領下的肌膚上若隱若現,宣示著主人的身份和不久前不堪的遭遇。


    不等吃驚的拓跋騫回神,馬雀榕已尖聲撲了上去!


    “啊!”


    應聲而叫的不是拓跋騫,更不是拓跋湛,而是一邊的侍從大漢,魯顯!


    “你發什麽瘋!”


    拓跋騫震怒了!他胸膛起伏,一股火從心肺一直燒到腦門心,什麽女子的忠貞,什麽受了傷,這他娘的到底算怎麽回事?!這麽衣衫不整,見人就咬的潑婦,居然就是自己未過門的太子妃,此刻的拓跋騫想死的心也有了,若不是馬嵩的關係,這樣的女人便是送給魯顯,他也肯!


    “你!你這個壞東西,你還敢凶我?什麽女人如衣服,你偏要這般糟蹋我,才遂你的心,如你的願麽……”


    留下一口深深的牙齒印,馬雀榕哭嚎著癱軟在地,方才在牢房裏丟了貞操,卻沒想到那賊人看到自己的牡丹胎記,便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將她獨自一人丟在了那裏。哭得歇斯力竭的她昏睡過去,待醒來已是在一個漆黑的地方,她匍匐著摸索,除了地上黏稠的血跡,她找不到任何出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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