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綿綿笑著看了一眼,眼睛都微微笑成了月牙兒,更於可愛中顯出親切,“這麽巧呀,說不定大水衝到龍王廟,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雲小丫道,“是呀,就是一家人。”


    蔣綿綿眼光轉到唐風身上,“帥哥哥,你叫什麽呀?”


    行走江湖必須小心,唐風未報真名,說道,“江木。”


    蔣綿綿笑了,“原來是木頭大哥,請問是木頭的木嗎?”


    唐風道,“是。”


    蔣綿綿道,“我這裏燒烤,正缺一根木頭呢。”


    唐風道,“就怕我這根木頭燒不燃。”


    雲小丫插嘴道,“那你躺到火上去試試看。”


    蔣綿綿大笑,格格的笑聲像玉珠落在盤子裏,撒到周圍。


    她的人漂亮,性格也活潑開朗,雖然衣著樸素,卻反而於樸素之中顯出一種平樸自然極具親和力的柔美。當她看著你的時候,眼睛並不亮,甚至隻有一線柔光,卻讓你有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她看到你了!而這種看又是那麽的努力專注,使你在無形中覺得她的內心是多麽地誠懇坦然,她已經打內心裏把你當成了好朋友,因此你也不忍有一絲絲欺騙的念頭。


    小倩生著一張鵝蛋臉,雲小丫的臉頰也是近乎鵝蛋的那種,而這個蔣綿綿的臉是圓圓的,像一個紅透了的紅蘋果。


    她的笑聲爽朗脆悅,動人之極,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毫無小女孩的扭怩作態。


    要說雲小丫身上還帶著一絲生澀酸味,是粒青梅,那麽她就是熟透了的,一口咬上脆甜脆甜的那種。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英俊而斯文,吐氣細微,出語平和,目不斜視,舉止得體,顯出極深的涵養。


    他們在這裏打了兩個小架子,又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根鐵棍,穿著一隻不大不小的羊,架在兩個架子上,下麵燒堆火,烤得油香四冒。


    唐風來的正是時候,肉被烤成了金黃色,正可以吃。


    旁邊的地麵上放著一圈幹草,草上放著一疊寬大的樹葉,是已經洗幹淨的,那個男從身上抽出一把尺餘長的刀來,隨手拿起一片樹葉,一刀削去,將肉削下一片來,後麵一接,飛快縮回,輕輕地遞到蔣綿綿麵前。


    蔣綿綿向著雲小丫努一努眼,他又識趣地遞給雲小丫,“這位姑娘,趁熱吃吧。”


    雲小丫接了,遞給唐風,口上說道,“謝謝了,帥哥哥,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那男的道,“姑娘見笑,在下柳玉。”又削了一塊,遞給雲小丫。


    雲小丫接了,“謝謝柳公子!”


    柳玉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再削一塊,遞給蔣綿綿。最後削一塊,留給自己。


    聞著那陣陣透鼻的肉香,唐風忍不住直咽口水。


    柳玉饒有心機,早就準備好了美酒,從旁邊地上打開一個包袱,剛好四壇,一人一壇遞了來。


    清風明月,風物如畫,坐在草地裏,身前燒著大火,耳邊可以聽到小河輕輕的流水聲,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暢所欲言,確實也是一件再好不過的美事。


    柳玉向著唐風道,“一見江公子,便知兄台也是有雅興之人,恕在下冒昧,請問江公子是武林城中人麽?”


    唐風想了想,搖頭道,“不是,實不相瞞,我隻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無名之輩,這次本來想要去武林城混飯吃的,可一打聽就嚇破我的膽了,估摸我自己這點雞毛蒜皮的武功給人家看門都不要,所以隻好又回來了。”


    柳玉道,“那麽兄台目前這是準備去哪裏?”


    唐風故意歎氣道,“回家。”


    柳玉道,“兄台的家,想必也不近吧?”


    唐風道,“是呀,遠得很呢。”


    柳玉頗為惋惜地歎了口氣,“遠道而來,卻敗興而歸,實是人生憾事。”


    唐風感歎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武林城乃藏龍臥虎之地,高手如雲,誰叫我隻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呢。實話跟你說吧,也不用提本事怎麽樣了,以前我一直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在這次出江湖之前,就連當今武林到底有哪些有名頭的人物都沒聽過呢。”


    柳玉道,“那你現在可曾聽了?”


    唐風有些無奈地道,“聽是聽了,但隻聽了武林城七大派,別人都是這樣說的,他們說第一派是唐門,唐千雪是最厲害的,接下來是林、陳、雲、蘇、龍、司空這六家,他們六家到底誰厲害,就不是很詳細了。”


    柳玉道,“兄台說的這些事,在下倒是略知一二的。這武林城的七大派中,唐門位居第一誠然沒錯,但林家也不可小看,林雷一手冷火劍法,放眼天下幾乎未逢敵手,是僅次於唐千雪的高手,因此林家可稱第二。第三是司空家,司空騰司空好兩爺孫堪稱醫林雙絕唱,不僅醫術絕世,劍術刀術也有別人難以企及的獨到之處,使之在武林城七大派中獨樹一幟,可稱第三。第四便是陳家,水上功夫天下第一。第五是雲家,天羅鉤和移花功曆來為武林人士所忌憚。第六是蘇家,蘇家原是武林城中的大派,有‘天下刺劍出於蘇’之稱,刺劍絕技聞名天下,殺人一點血,要命不留痕,隻因十幾年前發生了一場大的變故,家道衰落,才由以前的第二位屈居到了第六。”長歎口氣,“這位居最末的,便是龍家了,以槍聞名,除此之外,龍家當家人龍豪的大名,比他本人的槍更讓人景仰。”


    這些人名是聽說過的,倒是後麵這句話讓唐風有些奇怪,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你說他本人的大名比槍都要讓人景仰,是什麽意思?”


    柳玉道,“公子難道沒聽說過武林十俠?”


    唐風搖搖頭,“沒有。”


    柳玉道,“兄台既沒聽過,在下不妨為兄台說說。武林十俠中,排名最前的仍是武林七派之首唐千雪,人稱金光劍俠;第二是林雷,人稱火俠;第三是陳衝,人稱水俠;第四是司家騰,人稱醫俠;第五是雲當,人稱智俠;第六是胡狂,人稱醉俠;第七是龍豪,人稱豪俠;第八是曾鵬,人稱橫俠;第九是穆全才,人稱風俠,第十是金捕頭,人稱隱俠。而在武林十俠之中,豪俠龍豪最為豪爽,為人極其豁達,智俠雲當最為冷靜,為人很坦誠。”


    這麽多,一下子也記不住,唐風隻是應付式地點點頭。


    柳玉道,“大凡俠客,必有俠舉,這武林十俠,不管是排名在前還是在後的,更不管武功高低,無一例外,都以武林大局為重,懲惡揚善,行俠仗義,主持正道,鏟除頑凶,做過很多有益於武林的俠義之事,故而才搏得武林大俠這樣的稱譽。”


    唐風輕輕哦了一聲,“照你這麽說,唐千雪的大名常常排在前麵,就是因為他的俠義之事做得最多了?”


    柳玉點點頭,“據我所知,正是這樣。”


    唐風道,“有善必有惡,如果沒有大惡人,也就無法成就武林十俠的大善名,你既然知道這麽多俠客級的人物,當然也知道當今天下到底出了哪些大惡人了?”


    柳玉微笑道,“略知一二。”


    唐風道,“具體又有哪些呢?”


    柳玉道,“若說大惡人,卻也不少,死的不算,據我所知,現在仍然活在世上且極其難纏的就有十幾個。”這人很健談,一一地為唐風數了起來――


    先說海上的,在諸多海賊之中,血屠煞陳昆和血無影陳南兩兄弟無疑是其中最難對付的兩個罪惡魁首,橫行海島數十年,食肉飲血,劫船洗財,殺人無數,至今沒伏法。


    再說深林的,又有白無常張枯樹黑無常張魂林兩兄弟,前者專布機關陷阱,暗中害人,後者精於養蠱煉毒,蠱物成群,還精通醫道,為正道人士所忌憚,加之常常隱藏於深山古林之中,故而至今沒被鏟除。


    再說山崗的,酒瘋公孫豹便是其中之一,此君常居於山崗野廟之中,以血浸酒,酒血並飲,飲酒成瘋便出沒於小戶人家,奸人母女,壞事做盡惡事做絕,至今未除。


    再說沼澤的,這當中尤其以泥菩薩嚴白鶴最為臭名昭著,此君不僅熟練滾泥功、閉氣術等沼澤地帶賴以生存的獨門絕技,還精通化妝術、易容術,容貌可變,聲音可塑,以綿針和毒藥為武器,擅長暗殺和追蹤,常殺人於無形之中。


    再說平原的,劍魔歐陽春便是其中之一,其殺人之法與蘇家劍刺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殺人氣入脈,隻餘一絲痕,人已死,表麵上卻看不出任何特征,這種殺人法隻有堪稱神辨宗師的莫言前輩才能辨出。


    唐風不禁暗驚,“想不到這些惡人也挺厲害的。”


    柳玉道,“他們還不算最惡最狠的,真正稱得上大惡人的,放眼當今江湖,隻有陰陽魔祖杜龍、失心女魔蘇冰蘭和刀魔燕十八郎三人。


    唐風忍不住好奇問下去,“他們又是一些什麽樣的人?”


    柳玉苦笑一聲,“連他們你都沒有聽說過,那隻能說明兄台確實是初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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