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真疼啊,子彈能躲還是躲算了,破個皮怎麽會這麽疼,我原來是這麽敏感的人?”


    陸長撐著膝蓋站起了身,稍微伸直了身子,卡在皮肉上的子彈頭便叮叮當當的落在了地上,微小的傷口隻是呼吸間便閉合在一起,恐怕用不了幾分鍾就會結疤。


    麥凱恩傻了眼,心中一狠,猛的搶過手下的刀,幾步就竄到陸長身前,一刀劈下。


    “啊?”陸長疑惑的伸出兩指夾住了刀,他是怎麽都想不到,麥凱恩這個時候還敢提刀上來,這不是純送?


    隨著陸長雙指微微用力,純鋼的刀身逐漸彎曲,最後鐺的一聲斷成了兩截,他隨手擲出,半截刀身直接刺入麥凱恩的胸口,避開了心髒的位置,從背後透出。


    “你這就有點沒意思了。”陸長捏著麥凱恩的脖子,就像捏著個瓶子似的,隨手丟到了門外去。


    麥凱恩靠在牆角,扶著牆邊,站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卻沒想到是對方手下留情,隻當是對手恰好失手,於是他拚上全部力氣朝手下大喊。


    “給我上,殺了他,我送你們一個進上城區的機會!”


    上城區三字就是絕佳的誘惑,麥凱恩手下十餘人當即就紅了眼眶,巨大的利益麵前,似乎陸長的實力也不是那麽重要,既然能破防,那堆也能堆死他。


    全然沒有人想起,自家老大那副淒慘的模樣是拜誰所賜,與其說是獎勵,不如說是麥凱恩在給自己爭取活命的時間。


    十餘人看向了身邊同伴,握緊了刀,就要上前時,卻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知何時,陸長身後的街道上烏泱泱的站滿了人,數百人皆是一身凶悍氣焰,扛著刀,提著斧,大步走來宛若要吃人一般。


    方樹傑從人群中走出,來到陸長的身前,半躬著身,匯報道:“老大,時間有點趕,路上碰到槍花的人攔了一下,分了一部分兄弟去毒蛇幫,剩下的我都帶過來了。”


    “剛剛的槍手也抓到了,繳了六杠槍,路上順便審了兩句,六個人來自四個不同的幫派,這四個幫派一起謀劃,準備多時,就是想要老大你的命。”


    陸長張開【界外視域】,稍遠處果然能看到槍花的成員在外圍活動,而且越聚越多。


    不敢動手主要是錯估了陸長的人手,以及自家老大還在酒館裏,沒有玫瑰的吩咐,他們也不敢隨便動手,貿然招惹強敵是不智的行為。


    在所有人眼裏,蒼天幫當得上強敵的稱呼。


    陸長笑了笑,“才四個?那是真把我當菜了,把這邊處理了,然後把這兩天盯著我的暗哨都拔了,沒用了留著幹嘛。”


    “是。”方樹傑看向了還縮在店裏的麥凱恩的手下,“那這些?”


    “老規矩處理就行。”陸長說完便自顧自的走進了店裏,些許雜事,無需他費心,幾天的功夫,蒼天組織已經走上了正軌。


    現在蒼天約有五百名成員,一部分是其他幫派投誠來的,一部分是沈聰等人收來的,隻要求能打,品性無所謂。


    反正蒼天是陸長的一言堂,不用擔心手下廢話,聽話的留下,不聽話的滾蛋,不滾蛋的充作組織後備資源。


    他不擔心會影響蒼天的聲譽,都特麽幫派了,有個屁的聲譽,本來就是廢墟,何來塌房。


    方樹傑心領神會,向後一招手,吩咐道:“不許在酒館裏見血,別耽誤玫瑰老板做生意。”


    齜牙大笑著的壯漢們如同惡鬼一般,摩拳擦掌的走上前,生怕自己分不到個完整的。


    “放心,老子手快,保證他們的血飆不到地板上。”


    “方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和老大喝酒去,這邊交給我們。”


    “他媽的,給老子憋壞了,誰也別跟我搶!”


    一群人鬧哄哄的往前衝。


    剛走出幾步的陸長停下腳步,凝眉轉頭,看向最前頭的幾人。


    前衝之勢頓止,一群無法無天的狂徒硬生生止住了腳步,汙言穢語和瘋狂的笑意一同吞進了肚子裏,乖乖的低下了頭顱。


    他們對方樹傑不夠尊敬,這讓陸長感到不滿,今天敢對方樹傑不敬,明天就敢騎他陸長頭上屙屎!


    果然管理一個組織是麻煩的事。


    陸長歎了口氣,走入店內,重新坐回了吧台麵前,不去管自己的手下怎麽處理,他終究隻是個十九歲的少年,滿腦子的心計也是第一次使用,有不少生疏的地方。


    就像麥凱恩等人的謀劃,準備了也不是一日,可直到麥凱恩的手下推門進入的那一刻,陸長才明白自己被人做了局。


    明明頭兩天,店鋪附近就有人在暗中盯著他,陸長也沒覺得有太多不對,畢竟又不是同一批人,根本沒想到會是四家幫派聯手在布一個斬首的局。


    我早該想到的,線索都在我麵前,是我自己沒有將線索串聯,陰謀算計我看的多,但用的少,總是會後知後覺,蠻力才是最適合我的。陸長在心裏做了個自我檢討。


    這會兒,玫瑰親手倒了杯啤酒,推到了陸長麵前,隻是沒了剛剛的親近,臉上也沒了笑容,轉而是嚴肅近乎凝重。


    “蒼天的首領陸先生,我想我需要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和我以及槍花無關,我隻是無辜被牽連進來,槍花和我都不是你的敵人。”


    幾百人堆在門外,玫瑰說不擔心是假的,她也不想這麽快結束自己在外的生活,也不想槍花裏的手下死傷,更不想招惹陸長這種摸不透實力的對手。


    陸長啼笑皆非,點點頭道:“我知道,當然和你無關,要不然你怎麽不親自動手,你動手了我哪裏還有活路。”


    玫瑰神情一滯,有話想問,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的眼界不一般,自然能看出陸長在剛剛瞬間展現出了何等實力,先不說肉身擋子彈這種事,雙指掰斷鋼刀,單臂就得數萬斤的氣力。


    在這個實力的前提下,陸長還說玫瑰動手,他就沒有活路,等於是在點明玫瑰的實力。


    因此玫瑰很想問一句——你是怎麽知道的,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


    看著玫瑰滿臉鬱結,陸長不禁笑著壓低聲音道:“其實,我這雙眼睛是遺傳病。”


    “啊?”玫瑰恍然大悟,“所以你其實是武者?怪不得你有這麽強,我還以為你是完全異…不過你這雙眼睛真的太有迷惑性了。”


    玫瑰忽然就明白了,陸長應該出自某個家族或者某個勢力,那麽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算奇怪。


    陸長喝著酒,讓玫瑰盡情的腦補了片刻,這才說道:“其實我本來是衝你來的,這次是個意外,外麵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的手下處理完麥凱恩他們後自然會離開。”


    “衝我來的?”玫瑰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又想到剛剛陸長出門時說的話,最開始她隻是將陸長當做個好看的小弟弟,並沒有當成同等身份的人來對待。


    可看完了陸長的出手,知道了他的身份,有些感官頓時就不同了,玫瑰忽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聲音也弱了不少,“吃軟飯不好吧…我也不是說不行…”


    草,你竟然真的在想讓我吃你軟飯,下頭!陸長暗呸一聲,趕緊將話題引入正題。


    “我是來找你談談酒水的事情,我不跟你拐彎抹角,我知道你在找個人,我來幫你找,你用酒水的供貨路子跟我交換!”


    肉眼可見,玫瑰的臉瞬間通紅,咬著牙道:“沒興趣,不需要!遊獵者公會都找不到,你就能找到了?”


    “方法不同,結果也不同,也許我正好就能找到呢?”陸長也著急,這麽好的酒水不好找,況且能和玫瑰搭上關係更難得,日後出去或許有用得上的地方也說不定。


    他還是決定要走。


    玫瑰緩過神來,輕笑道:“可以啊,你要是能找到,不過我不占你便宜,你要是能幫我找到人,我不僅給你供貨商,還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我的要求?”陸長站起身,直視著差不多和他等高的玫瑰,身體微微前傾,兩人之間隔著不過十厘米,淡淡的酒氣和陸長說不上的香氣,就在兩人之間流轉,隻要往前一湊,就能親上。


    “你答應的要求,包括讓我吃你的軟飯嗎?”


    雖說不知道紅家是什麽家族,但家族嫡長女的軟飯,想來也是可口的。


    能吃軟飯睡想奮鬥,陸長倘若出身好點,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的地步。


    玫瑰明顯被陸長大膽的舉動震住了,可很快她的嘴角就揚起了看破一切的微笑,直接往前一傾,臉頰貼到了陸長的側臉上,口中的熱氣呼到了陸長的耳朵裏。


    “別說軟飯了,你想吃我都行。”


    “嗬嗬。”陸長轉過身便走,撂下句話,“我出去給我手下吩咐幾句話,你等我一會兒。”


    玫瑰看著陸長太過板正的背影,摸了摸自己險些被灼傷的臉頰,咬著下唇輕笑。


    “嗬,原來是個小雛男,差點把我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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