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孫俊亮卻沒有想到,溫明遠像是把自己的未來與夢想都押在了這部電影之上,他開始每天隻睡3個小時,除了參加白天那些活動之外,一有時間就背台詞,研究劇本,請教那些年長的演員。他把幾乎能找到的有關連環殺人的電影電視劇都找了出來,仔細地研究每個演員不同的表演方式。溫明遠甚至還看了不少與刑偵犯罪相關的紀錄片和新聞,去觀察這些真實的罪犯到底是什麽樣子。


    如果不是莫北城攔著,他甚至打算直接跑到監獄去看看那些罪犯真正的模樣。


    莫北城看著他這麽癡迷,卻無能為力。


    他覺得現在的溫明遠就像是在燃燒著自己的生命一樣去成就這部影片。


    連續好幾天的熬夜與忙碌給溫明遠的身體帶來了巨大的損耗,原本健康的身體一下子陷入了頭痛和胃炎交互的漩渦。


    莫北城勸了好幾次讓他多睡會兒,但是溫明遠隻是笑著拒絕。


    比起他身體上的問題,莫北城更擔心的是他的心理健康。


    白天參加活動時不時會遇到一些抨擊《百合花的少年》的言論,晚上回家又要研究這些極端反人類的心理與社會現象,莫北城真的擔心他會因為那些殘酷的案件與事實而崩潰。


    淩晨一點,溫明遠還沒有睡。莫北城怕他再餓出胃病,洗了一個蘋果,煮了一碗燕麥粥端給他。


    「沒什麽卡路裏,吃了也不會長胖,你多少墊一下肚子,」莫北城把餐盤放在了溫明遠的桌子上,然後自己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溫明遠的身邊。


    「謝謝你,」溫明遠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他摸了摸莫北城的手,「去睡覺吧,別陪著我。」


    莫北城沒有接話,而是開啟了新的話題,「綠河殺人案,小醜連環殺人案......你看這些不害怕嗎?」


    「還好,就是有時候有點疑神疑鬼的,」溫明遠轉了下手上的筆,「我隻是想看看他們的行為和經歷之間的聯繫而已,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入戲太深。」


    「你知道就好,」莫北城靠在他的肩膀上,「因為你最近太瘋狂了。」


    「前段時間為了賺錢瘋狂寫歌的人沒資格說我啊,」溫明遠颳了下他的鼻子,「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就讓我拚一把,我都好久沒有這種拚盡全力的感覺了。」


    莫北城沒有回答,而是去樓下琴房拿了自己前段時間從工作室裏借來的二胡。


    「我陪陪你,」莫北城把琴弓搭在琴上,「反正我也睡不著。」


    溫明遠一臉懵逼的看著那個二胡。


    「我不會,剛學的,隻會拉一些簡單的曲子,」莫北城很認真的和溫明遠說話。


    然後溫明遠聽到了《小白菜》的調子。


    莫北城拉的那叫一個悽慘,溫明遠都差點快跟著調子唱起了:「小白菜啊,地裏黃啊。」


    「你有病嗎?」溫明遠回頭看著莫北城。


    「你覺得太慘了嗎?那我來點歡快的,」莫北城一邊說一邊拉起了《賽馬》,「如果你覺得這個不夠歡樂我可以拉《好運來》。」


    「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讓我睡覺嗎?」溫明遠也算是服了這個人,什麽亂七八糟的損招都想的出來,還拿二胡拉《好運來》,他以為今天過年嗎?「我認輸,我睡覺,就今天一晚上。」


    溫明遠放下了筆,舉起手,乖乖的去浴室洗漱。


    「那你快去洗澡,我去給你暖床,」莫北城開心地把二胡放了回去,然後回到房間鑽進了被子裏。


    洗完澡的溫明遠剛吹完頭髮,根據以往的經驗,剛吹完頭髮就睡覺第二天起床準會頭疼,所以他準備坐在床上再看一會兒劇本。


    莫北城已經睡著了,溫明遠知道,這幾天雖然說隻有自己一直在熬夜看劇本,但莫北城總會等著自己一起睡覺,時間長了,莫北城的身體也不太舒服。


    溫明遠低頭撫去了莫北城粘在臉上的碎發,睡著了的莫北城特別乖巧。


    這個人總是會想盡一切方法來哄自己開心,好像隻要自己喜歡,他就能把全世界都捧著獻給自己。


    「莫北城......」


    你還要我怎麽愛你?


    就算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掏空都送給你我還是覺得不夠。


    等我演完了《死都》,我就向你求婚好嗎?


    我已經沒有什麽能給你的了,剩下來的隻有一場死板的儀式,一枚帶著鑽石的戒指,還有一句「直至死亡分離你我二人」的誓言。


    不,不對。


    哪怕是死亡也無法分離你我二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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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不過莫北城能夠安慰到溫明遠的也隻有一兩個晚上而已,溫明遠還是堅持著自己原來計劃的那樣,每天熬夜到淩晨三點。有時候就算莫北城哄他上了床,等到莫北城睡著了他又會偷偷跑起來,繼續去書房看那些資料。


    長此以往,溫明遠出現了持續性的頭疼,有的時候看見閃光燈他都會覺得頭暈目眩,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被人顛倒了一樣。


    某次夜晚,莫北城固執地要陪著他一起熬夜,窩在書房的沙發上坐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溫明遠怕他感冒,就去臥室拿了一條毛毯過來,沒想到回到書房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全身被黑色袍子裹著的小孩站在莫北城身邊。


    溫明遠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呆在原地不敢動彈。當他嚐試著朝那個小孩走過去的時候,小孩卻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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