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呈川似乎是笑了笑,「好。」


    最後結果出來,萬幸隻是腦震盪,佟臨方則心他們都過來溜了一圈兒,見人沒事,也沒多打擾。


    莫教授說要去看看老太太,怕老太太見不到人,要鬧脾氣。


    關棠留在病房裏陪床。


    護士巡過房後,莫呈川掀開被子,關棠就自覺從陪護床鑽到了病床上去。


    莫呈川的意識和精神並不太好,這個生日可謂是過得極其糟糕。他這會兒還有些耳鳴、噁心,但抱著關棠,又覺得還沒有那麽糟糕。


    今天莫教授跟他說,等她退休了,就叫老太太回來住,在家裏請個護工幫忙照料。她說:「我也老了,退休之後閑著沒事,跟老太太一起說說故人也好。你們兩個,好好珍惜。」莫呈川就知道,莫教授是想他爸爸了。


    這很難得,她幾乎不會在他麵前提起他父親。


    據莫呈川所知,雖然兩人離婚很久了,但父親臨去世的時候,皮夾裏還放著一張兩人談戀愛時拍的舊照片。相比之下,莫教授表現得實在過於淡漠了。


    關棠總說他們母子兩個很相似,莫呈川似乎能從「故人」這個隱秘的稱呼裏,略微窺得一點不敢言說的東西。這是從前沒有過的,他竟然能夠從感情上,而非理性上與莫教授有一點共鳴。


    過了好一會兒,莫呈川才意識到關棠在哭。他哭得無聲無息的,莫呈川這是第二次見他這麽哭,第一次是他們分手的時候。


    莫呈川收攏思緒,抱著哄他:「沒事了,哭什麽。」


    關棠也沒想到自己心裏的委屈又翻湧了上來,悶悶地說:「要結婚。」


    「好。」


    「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好。」


    「再抱緊一點。」


    「這樣可以嗎?」


    「我好像把鼻涕蹭你衣服上了。」


    「沒關係。」


    關棠吸了吸鼻子,情緒好了一點兒,又可以跟莫呈川閑聊了:「你在想什麽?昏迷的時候,醒來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麽?」


    莫呈川有一會兒沒說話,關棠也不催促,兩個人依在一起,在暗夜裏呼吸交融。


    「昏迷的事情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我媽告訴我你很著急,我想,原來我們沒有分手嗎?」莫呈川的聲音又輕又啞,「你還是捨不得跟我分手。」


    關棠的眼眶又紅了,將莫呈川抱得更緊了一點:「對,我們沒有分手,我捨不得跟你分手。」


    「你怎麽變得這麽愛哭了?」莫呈川聽出了他的鼻音,「別哭了。」


    「我就哭。」


    莫呈川的記憶是混亂的,但他還記得關棠背對著他哭的樣子,哭得他懊喪又無措。他當時想他們完了。


    他做了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伸手替關棠擦了擦眼淚。夜裏太黑了看不見,他就拿指腹一點點蹭,擦得很仔細。擦到最後沒什麽可擦的了,他才開口道:「我愛你。」


    關棠噗嗤一下笑了,「說過了。」


    「說過了?」莫呈川不記得了,他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什麽時候說過的?」


    「就昨天晚上。」關棠揶揄道,「你哄我跟你上床的時候。」


    莫呈川輕哼一聲,「床上說的不能信,這一次才是真的。」


    「現在不也是在床上?」


    「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莫呈川伸手掐住關棠的腰:「你說哪裏不一樣?」


    關棠一哆嗦,整個人縮進被子裏:「你怎麽還不睡覺,醫生叫你早點休息!」


    莫呈川這一動,頭暈的感覺更強烈了,不得不閉著眼睛放緩呼吸。關棠意識到不對,把腦袋鑽出來,拿手撫他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最後叫人捉住了手。


    「睡吧。」莫呈川就把關棠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不動了。


    「嗯,晚安。」關棠微微起身,在莫呈川的臉頰親了一下。


    外頭早已攪風攪雨,這兩人全然不管,也沒人敢告訴他們。零心官方發布了聲明,說莫呈川無大礙,至於私人問題則不便回復。於是各種猜測也甚囂塵上,莫呈川結婚,莫呈川同性戀等詞條霸上熱搜。


    最近娛樂圈似乎過於太平了,真讓莫呈川在熱搜上待了好幾天。但莫呈川一直不回復,大家炒了幾天剩飯,這事兒也就漸漸沉寂了。


    直到有一天,莫呈川終於在社交平台發布了一條動態:「玫瑰是紅的,紫羅蘭是藍的,糖是甜的,你也是。」配圖是一對男款的戒指。


    這畫風實在非常不像莫呈川的風格,甚至有人懷疑莫呈川被盜號了,過會兒莫呈川自己又轉了這條,文字非常簡潔:「已婚。男的。名字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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