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恍恍惚惚,迷迷惘惘。


    月玲瓏沉淪旖念,閉上眼,主動將自己的朱丹紅唇湊上前。


    然而,‘龍孝羽’並不急著一親芳澤,大手用力一縮,攬緊了月玲瓏的纖腰,火熱的唇似有若無地貼著她的耳畔,嗬著熱氣撩-撥。


    待到月玲瓏身體柔軟下來,‘龍孝羽’的聲音迷離暗沉:“美人,這是給我的獎勵嗎?我喜歡……”


    話音未落,‘龍孝羽’炙熱的唇便從月玲瓏耳邊移向了她誘-人唇。


    然而——


    一時間,耳邊傳來擁有絕世容顏的男人的聲音,卻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的聲音,月玲瓏猛地彈開了眼睛……


    繾綣旖旎的美夢,霎時間被驚醒!


    突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更幾乎要碰到她唇的月玲瓏,眸光陡然迸發出岩漿烈火,她驀地抬手。


    “啪!”


    一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陡然響起。


    月玲瓏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了眼前這個不知死活想褻瀆她的男人。


    尖銳的指甲直接將‘龍孝羽’臉上的一層亦真亦假的臉皮撕了下來。


    隻見前一秒還是驚為天人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隨著一層薄薄的臉皮掉落,露出了一張尖嘴猴腮的臉。


    尖嘴猴腮,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尖嘴猴腮的男子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衝著月玲瓏怒目而視:“你!”


    險些被調戲的月玲瓏怒火未散,越燒越旺,她爆喝一聲:“放肆!本宮主也是你能染指的?”


    聞言,尖嘴猴腮的男子愣了一下,忽然冷笑出聲:“不要忘了,剛剛可是你主動上前,我不過順水推舟,憐香惜玉——”


    卻誰知道,他冷嘲熱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閉嘴!”似是被戳中了心事,月玲瓏惱羞成怒,幾近瘋狂。


    素來清高孤傲的月玲瓏眼裏充滿了怒火,麵色漲紅,好像剛剛的一巴掌打的不是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而是她自己。


    可不是?明知眼前的一切是假的,可她還是深陷了。


    尖嘴猴腮的男子死豬不怕開水燙,詭譎一笑:“事實就是如此,既然做得出來,何必再怕被說?”


    “給本宮主閉嘴!聽見沒有?”月玲瓏咬牙切齒,開口的語氣淩厲而又陰狠:“蘇文成,別以為蘇姨讓你過來幫本宮主,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在本宮主身上討到一點好……不用蘇姨知道,本宮主弄死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被這般威脅,蘇文成不怒反笑:“怎麽?二宮主這是想過河拆橋?,那咱們來看看是你弄死我快,還是我現在去找剛剛那個躲在樹下傷心欲絕的小美人快?”


    “又或者說……”頓了頓,蘇文成的目光瞟向地地麵的人皮麵具,嘲諷而笑:“你希望我去找真正擁有這張令你沉迷的臉的主人?還是去找大宮主?”


    蘇文成似乎一下子抓住了月玲瓏的把柄,以為就此能將她銬得死死的,他一臉信誓旦旦。


    然而,蘇文成到底還是低估了月玲瓏的聰明和陰狠程度。


    威脅她?


    月玲瓏心中冷笑,她月玲瓏何曾受人威脅過?


    當初她敢讓蘇文成冒充龍孝羽,就不怕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最關鍵是,蘇姨給她指的路從來就沒有錯過。


    而如今,她更不會怕這人會說出一個字,因為他沒有那能力,更因為他沒那膽子。


    想起他們剛剛離開之際,慕梓靈那副傷心絕望到死的表情,月玲瓏眼底閃過一道自信滿滿的詭譎笑意,一閃而逝。


    既然慕梓靈的心已被擊垮,目的達到,那這人留著也無用了。


    月玲瓏美目流轉,心中浮起一抹殺意。


    她藏在袖中的拳,緩緩凝聚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隻是在月玲瓏將手中殺意凜然的力量凝聚而成的時候,她忽然想起當時蘇姨將這人給她用的時候,特意交代:‘可以物盡其用,但不能損其分毫!’


    這人雖可以隨意殺,但蘇姨特意交代的話,她不得不記於心。


    僅基於這一點,月玲瓏憤恨地瞪著眼前這個覬覦她的男人,壓下心中怒火,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月玲瓏恢複一貫的清高冷傲,她淡淡地瞟了一眼蘇文成,朱唇輕齒:“你可以滾了。”


    以為月玲瓏被自己威脅到,蘇文成摸摸下巴,一臉猥瑣地建議道:“我帶著這副皮相,每每都能令二宮主情不能自已……不如,日後我就一直帶著它,你也不必再煞費苦心,直接就把我當成——”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來,一下子又被點燃了怒火的月玲瓏,淩厲的目光爆射過去,宛若毒蛇一樣地瞪著他:“趁本宮主還沒改變主意之前,立刻滾!”


    接收到月玲瓏眼底濃濃的殺意,蘇文成到底還是怕死的,他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口水,甩袖下山。


    ……


    蘇文成下山的時候,恰巧又和上山慕梓靈碰了個正著。


    慕梓靈像個耄耋老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訴說不盡的頹廢和悲涼。


    她抬手掩麵,低低泣聲,隻當路人一樣輕描淡寫地斜瞟了蘇文成一眼,似乎對還穿著‘龍孝羽’衣服的他沒有一點印象,繼續掩麵哭泣。


    雖說哭得忘乎所以,可蘇文成沒有察覺到,慕梓靈暗下的眼底卻有一抹精光閃過。


    兩人就這麽擦肩而過。


    本來冷不防碰到慕梓靈,還生怕被看出什麽的蘇文成,不由地轉身又看了一眼哭得泣不成聲的小美人。


    見此,蘇文成輕笑一聲,心中暗自得意了下。


    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也有可以讓女人哭得肝腸寸斷的能力。


    一掃之前在月玲瓏那裏受到的陰霾,蘇文成心情轉好,昂首挺胸,大搖大擺地下山。


    蘇文成沒有發現,在他大搖大擺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身後哭得泣不成聲的小美人,轉頭邊哭邊笑地看了他一眼。


    隨著這一眼,蘇文成背後的脖頸上隱隱浮出了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黑色斑點,狀似小點黑痣,又似小得幾乎很難讓人看出來的小動物形狀。


    似能清楚看到那是什麽小動物的形狀,慕梓靈摸了摸窩在自己手心裏的小呆呱,嘴角緩緩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雖然那人看著微不足道,但往往越謹小慎微的東西越有可取之處。


    反正種子已經種下,也不怕他跑了。


    -


    一路走走停停,一會兒停下來喝水,一會兒停下來犒勞自己的喂,等慕梓靈爬上峰頂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


    不知不覺離開了一整天,天都要暗了,也不知道龍孝羽醒來發現她不見了,會不會著急,會不會找她?


    慕梓靈抬手眺望了下遠方無限好的夕陽,勾了勾唇,然後轉身,心情明媚地衝著茅草屋走去。


    去往茅草屋必然要經過白玉湖,卻在慕梓靈走在白玉湖岸,不經意一個抬眼,不遠處有兩個身影映入眼簾。


    慕梓靈腳步一下定住,明媚燦爛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還是一男一女。


    還是龍孝羽和月玲瓏!


    還是和她白日裏見到的神仙美眷一樣的美麗畫麵。


    更可以說,此時出現在眼前的畫麵比起之前更為精美照人,美奐絕倫。


    美麗的落日餘暉下,兩人相對而站,彼此的身上輪廓都被夕陽打出了一層炫而又炫的暖色紅光,襯得他們周身的空氣環境似都浮動著流連繾綣的溫馨。


    慕梓靈站在原地,不由地捏緊了拳頭,心底驀地閃過一抹沉悶。


    如果說之前和月玲瓏在樹上含情脈脈親密相擁的龍孝羽是假的,那麽現在這個呢?


    現在這個就算隻是一個側影,就算不用再看手上有沒有血色印記,慕梓靈也百分百的肯定——


    前麵湖邊和月玲瓏站在一塊的人是如假包換的龍孝羽。


    兩人之間不過兩米距離。


    龍孝羽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一貫冰冷淡漠,看不出是喜是怒。


    卻誰也不知道,他眼角餘光中早已發現了不遠處的淡紫色身影,冰漠的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柔軟。


    月玲瓏盈盈而立,儀態優雅端莊,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輕輕啟齒,不知在和龍孝羽說些什麽。


    時而嬌羞掩麵,時而柔情淺笑。


    見此,慕梓靈眼底閃過一抹危險至極的光芒。


    月玲瓏啊月玲瓏,我不找你,你卻偏偏喜歡像個惹人厭的蒼蠅一樣在我眼前晃悠,真是厭煩至極!


    月玲瓏雖惹人厭,但最可惡的就是龍孝羽了。


    可惡他竟然趁她不在,和月玲瓏在這種幽靜美麗的地方見麵。


    夕陽西下,孤男寡女,美景相伴,任誰看到了都會遐想一番。


    如果不是早發現月玲瓏找了個尖嘴猴腮的人冒充龍孝羽,慕梓靈此刻說不定又是被狠狠的雷霆一擊。


    但不論如何——


    之前的龍孝羽,和現在的龍孝羽是真或是假,一旦靜下心來仔細一想,就算再敏感,慕梓靈也不會輕易被影響了。


    不久前托月玲瓏的福,心情有一時大起大落的慕梓靈,此刻再見到幾乎相似的一幕,倒顯得淡定沉穩許多了。


    她倒要看看,那兩人會做出些什麽舉止親密的事來。


    月玲瓏且先不管,如果龍孝羽敢朝那白蓮花伸出一根手指的話,她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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