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二長老所言,宇文昊點了點頭。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亦清楚不過,內傷可以說是恢複良好。


    不過,這幾日雖然有玲瓏之血控製緩解住毒素,但是那隻是治標不治本。


    慕梓靈那臭丫頭所下的毒,在那日他運功時,瞬時就入侵了五髒六腑,若非著實解藥,恐是無法根除了。


    ……實在是可惡啊!


    宇文昊重重地砸下了一個拳頭。


    這個時候,五長老迫切地問:“小昊,那慕梓靈究竟是何人物,竟能將你傷至如此?”


    這不僅是五長老關切的問題,在場的幾個長老同樣想知道。


    他們齊齊看向了宇文昊。


    “慕梓靈!”提到這名,宇文昊頓時滿身的鬱氣和怒火難以發泄,他冷嗤不已又是氣憤不已:“哼,那個臭丫頭何至有本事傷到本宮主,當時若不是龍孝羽半路殺出來,本宮主早就將她擒了。”


    “什麽?”大長老臉色一變,深深地皺眉:“你是說一直與我們對敵的羽宮之主,加洛的那個祈王也扯了這事?”


    宇文昊氣憤點頭:“本來奪玲瓏花母可以手到擒來,但現在龍孝羽護著那臭丫頭,而且我猜想,那臭丫頭盜玲瓏花母定有龍孝羽幫襯,如今我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臭丫頭,而是羽宮……”


    宇文昊的話沒說完,幾位長老皆是了了。


    “如此說來,那玲瓏花母是被羽宮盜了去。”三長老微微頷首,眼中有一絲黯淡閃過:“據我所知,這個祈王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現在我們要奪回玲瓏花母確實是有點棘手了。”


    他們都知道,羽宮與隴月宮並列大陸第二勢力,若要從中奪回玲瓏花母,這不僅僅是從長計議的問題了。


    更要知道,這些年來,隴月宮對其羽宮明爭暗鬥,一直想著將其吞並,卻是沒討過多少好,還吃過不少的虧。


    所以現在,哪裏還能將盜寶小賊小瞧了去?


    “這羽宮還真是猖狂,如今還敢明目張膽來我宮盜物。”五長老眼神閃過一抹憤怒,雙手一攤:“這口氣叫我等還如何能咽得下?”


    幾位長老同樣憤然。


    可是,如今如果不好好謀劃一番,怎能奪回玲瓏花母?


    單槍匹馬再去對付?這簡直天方夜譚。


    思及此,真是讓他們頹然了。


    大長老眸中閃著詭異之色,冷聲又問:“小昊,你可知道那日救你的是何人?”


    這個也是問題的關鍵。


    宇文昊皺眉想了想,搖搖頭,如實說:“當時我落入河中,被水淹沒就昏迷過去,對於之後的事一無所知。”


    不過提及這事,宇文昊心中也奇怪不已。


    因為他不僅不知道被誰救了,更是忘了當初和龍孝羽對戰,他到底是如何被重傷到的。


    似乎在那時,宇文昊僅覺得自己的記憶被人硬生生掏空了一個片段,怎麽都想不起來。


    幾位長老相視了一眼,彼此的臉色皆為凝重。


    宇文昊被解救卻被丟於隴月宮外,這件事似乎成了一個終不得解的謎。


    不僅毫無線索可尋,還讓人猜測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起那日毒發,五髒六腑劇痛難忍,宇文昊頓時有些心悸,他欲言又止地問:“二長老,您說我這內傷可治,但是體內的毒……”


    似是能看出宇文昊心緒不佳,二長老捋了捋白胡子,娓娓道說:“原本可以解你身上之毒,除了正常解藥,就是玲瓏花母,可依照如今的情況,這兩樣目前來說是奪而不得,但你的毒也並非除這兩樣不可,還有一樣東西……”


    聞言,宇文昊神色微凜,眼底掠過一抹亮光,急急問:“什麽東西,您說。”


    二長老望向了窗外徐徐拂起的清風,目光深邃,聲音悠遠飄然地吐出四個字:“赭珍血參!”


    宇文昊皺了下眉:“赭珍血參?”


    赭珍血參!


    世間傳言的稀世靈寶,不僅於解世間百毒之用,且還傳言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堪稱天地之靈物。


    但是,傳言中的寶物,素來它的存在之地亦是個迷,這簡直要比去奪玲瓏花母和解藥還要難的。


    其餘幾位長老聞言,皆是麵麵相覷,眼底皆有驚色和錯愕。


    三長老惆悵地捋著徐徐白須,不解地問:“這赭珍血參,可是稀世之物,我等活到了期頤之年,也隻是聽過,從未見過,要到何處去尋得?”


    “是啊……”幾位長老點頭附議。


    然而,宇文昊皺眉過後,隨即了然,他眼底掠過一抹奇異之色:“二長老您是說在中央盛世……”


    “不錯。”二長老微微頷首,繼續說:“這些日子老夫一直在究於解藥之事,讓人去調查過,不巧,今年盛世開行正有此物。”


    原來如此!


    宇文昊眼眸微眯,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詭譎的弧度。


    盛世所出之物眾所周知,哪一件不是無價無市的稀世異寶?


    “看來中央盛世非去不可了。”宇文昊低喃了一句,眼中陰鷙之氣凜凜散發。


    有了赭珍血參,何止能解他體內的毒?功力亦能增強不少,到那時,他又何須隱忍龍孝羽?


    二長老又關切出聲:“在此期間若是有感毒發,可讓玲瓏丫頭用玲瓏之血來控製。”


    宇文昊會意,心中劃過了一抹憐惜。


    他的瓏兒,因為他又要受累了。


    已經在奪回玲瓏花母的事上吃了個大癟,現在他們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了。


    大長老善言提醒:“小昊,這盛世不比一般拍賣行,言說是拍賣,但賣物之法層出不窮,更言之是詭計不窮,還需謹慎而行。”


    “諸位長老放心。”宇文昊帶著敬意地點點頭,眼底忽地閃過一道誌在必得的陰冷之光:“此番中央盛世之行,我定能滿載而歸!”


    -


    素來清冷高傲的月玲瓏,一向自視聖潔高貴,淨如白雪,眼底容不下一個汙點,更是潔身純雅。


    她回到了玲瓏莊園整整洗浴了大半個時辰,才將身上在月寶閣沾染的腥濃惡臭洗去。


    此刻,在血霧彌漫的玲瓏花浴池中,月玲瓏宛若一朵嬌豔欲滴的出水芙蓉,從池底仰頭破水而出。


    她優雅地輕擺了下頭,嬌柔挽身之際——


    刹那間,浸水的三千長發猶似飄揚的玉帶,柔順而揚,舉止投足美若仙姿,氤氳迷人。月玲瓏緩緩起身,一身光澤勝雪的果-體,如若空穀幽蘭,清雅絕俗。


    此刻,她渾身上下雪白的肌膚沁上點點碎碎的血色水滴,每寸肌膚活色生香,誘人心神,美豔不可方物。


    殊不知,這驚豔誘人的一幕,全部落入了一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月玲瓏全然不知,亦沒一點發覺的一雙清亮黝黑的眼睛裏。


    那雙眼睛仿若可以無視一切凡塵,清心寡欲,對這香豔誘-惑的一幕望之索然無味。


    好整以暇的觀賞,卻寡之清淡無色。


    這個時候,月玲瓏優雅嬌美地撫了撫自己的長長秀發,然後從水中央,漾著柔柔的水波,緩緩踏上了台階。


    她赤著修長白皙的玉足,一步一步地走到衣架邊,挑起一件她最喜愛的白色紗衣裹身。


    然而,就在月玲瓏抬起纖纖玉指剛要綁上衣間的綁帶,似察覺到了什麽動靜。


    “誰?”忽然,她柳眉一蹙,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還披得有些鬆垮的紗裙,轉瞬間已經穿戴整齊。


    此刻的月玲瓏萬萬想不到在這僅有她一人的血色浴池中,竟然有霪-賊偷窺她沐浴,且是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不管如何,這裏確實除她以外的人在,而她果身沐浴也是事實……這讓月玲瓏頓覺自己被人褻瀆了。


    所以,這個偷窺之人簡直萬死不可饒恕!


    “是誰?好大的——”月玲瓏眼底閃過一抹淩厲的冷光,猶似一道寒冰利劍狠射向所感之處。


    卻誰知道,‘膽子’音還未完全從嘴邊消失,亦已在月玲瓏喉嚨裏被扼殺了。


    她手中要出手對對方的致命攻擊招式亦消失在了指尖。


    狠烈的攻擊之力,在她身上再也不見了蹤影。


    這些像靜止一般的舉動,隻當在看到那個偷窺的霪-賊後……


    這一時間,月玲瓏整個人也像是被什麽東西凝固住,一動不動地望著眼前偷窺她沐浴的之人,大腦好像瞬間被抽空,沒了任何思考。


    隻見此刻在距離月玲瓏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似粲然生光的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竹製吊床上。


    這姿態哪裏是偷窺?分明是光明正大的窺視。


    這個人,一身黑衣,毫無裝飾點綴,普普通通,平庸無奇。


    但是,他俊美如斯的容顏,卻絲毫不能掩飾掉他一身的平庸。


    這張臉俊美得一塌糊塗,精致細膩的五官輪廓線猶似名家之手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完美到無可挑剔。


    漆黑如墨的劍眉,深邃得讓人看不清的雙眸,俊挺的鼻子,削薄俊美的薄唇,俊極無儔。


    隻是這張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亦散發出的矜貴之氣,恍若日月星辰,璀璨閃耀,熠熠生輝。


    這張臉,每一處,每一寸……月玲瓏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由心由底的將這副俊美容顏描繪出來。


    要知道,這張臉,可是她魂牽夢縈,心心念念的容顏……


    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會來?


    這一時間,月玲瓏險些站不住腳,仿若被蒙了一層流盼的美眸,有些恍惚,有些暈眩迷離,站之平地,卻如臨雲端,飄渺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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