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調研匯報,顏芙離開了處長辦公室,回去寫報告了。


    徐婉婷看了下腕表,還有半小時下班。


    目光掃到了日曆,醒悟現在已是六月下旬,到每月的處室聚餐時間了。


    那就周五吧,後天,正好家裏沒什麽事。


    往日這隻是處裏同事的聚會,這次多了顏芙……要不要請劉言平?


    請,讓他感覺到我在表忠心,正努力促成他染指顏芙的願望。


    公眾場合,他又能怎麽樣,飽個眼福,碰杯酒而已。


    和顏芙就說,劉言平硬要來,不好阻止,但自己會盡力保護好她。


    就這樣,兩邊都做人情。


    她打開工作群,告知了周五聚餐,讓一直負責此事的宣傳科長去預定飯店。


    群裏一片歡呼雀躍,稱讚誇耀。


    徐婉婷笑笑,發微信叮囑顏芙:小顏,聚會你要參加,同事關係還是要維護的。其他同事要求請劉言平來,他們需要和局長攀交情,你別介意,做做表麵文章就行。


    一會,顏芙回複:好的。


    她滿意地上了樓,進了局長辦公室。


    “局長,周五我們處室聚餐,全體人員。”她在辦公桌前坐下,“我特地給你留了一個位置,希望你能賞光。”


    劉言平聽懂了意思,眼角眉梢一下全是笑意:“好,我一定來。”


    “下屬勞心勞力想你所想,急你所急。”徐婉婷觀察著他表情,“你作為元帥,可不能寒了將士的心啊。”


    “你放心,我是沒有人情味的人嗎?”劉言平豪邁地一揮手。


    “局裏沒有任何問題,你就是接任金副局的擬任人選,隻要組織部批了,她還有半年吧,一退你就上任。”


    徐婉婷開心一笑:“這樣的好局長,怎能不得群眾愛戴,下屬擁護呢,民主評測肯定是滿分。”


    心裏算定,組織部這關要靠顏芙,人情還要繼續做,劉言平這匹野馬,在他沒有將名單上報組織部前,還要適時勒住。


    “回去勸勸小顏,不要那麽強。”劉言平自得地點了支煙,一揚下巴,“隻要她同意,那流動出來的正科就歸她了,兩年一到就提副處。”


    “好的,我會盡量勸說。”徐婉婷答應著,準備告辭。


    劉言平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房卡,放在桌上:“今晚九點,時間自己安排下。”


    徐婉婷麵色通紅地收起了卡,按住痛恨的情緒,低聲說:“那我先回去了。”


    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忍,一定要忍,我隻有上去了,才能有更大的能量幫助丈夫兒子。


    ——————


    傍晚,雨季的天空烏雲密布,令人感覺特別的壓抑,陰暗,低沉。


    王朝酒店的百鳥朝鳳廳,卻是一片燈火輝煌,數十桌酒席,人聲鼎沸。


    淡淡的酒香味,在空氣中肆意飄散著。


    小舞台上,“項目答謝會”幾個通紅大字,分外鮮豔奪目。


    袁舒和幾名土方監理工程師,以及一群助理工程師,監理員,一起坐在一張二十多人的大桌上。


    互相敬著酒,痛快地吃著大餐。


    這幾天太累了,為了趕工期,連續幾天審圖紙一直到深夜,看什麽都像是數字和符號。


    甲方特意安排了一場三方酒宴,以示感謝。


    “菜蠻好,就是這個洋河,喝不慣啊。”他邊上剛本科畢業的年輕監理員小聲地說。


    “你上一回工地,再喝不慣,都要給你喝慣了。”一位監理工程師嗤笑一聲。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不喝白酒,還能算土木人?


    袁舒嗬嗬笑著,拍拍他的肩:“當初我也和你一樣,生活會強迫我們學會喝白酒。”


    幾個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遠遠就熱情洋溢地招呼著,是精誠的協調經理和商務代表們。


    “看著吧。”袁舒叮囑監理員。


    劉暢在其中,對眾人笑嗬嗬地大拇指一翹。


    “兄弟們好,沒有你們的加班趕工,真要誤了工期。”他將手中的一兩滿杯一舉,“這杯我們喝了謹表謝意,請受一禮。”


    說完和幾人仰頭咕咚咕咚,喝開水一樣喝完了。


    劉暢身邊一個精瘦的人說:“第二杯,還是我們喝,希望今後工作中,如果有疏忽怠慢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白酒又嘩嘩倒上了。


    邊上晴天的員工,連忙勸阻,慢一點,慢一點。


    堅持著連敬了三輪,幾人分別和自己對接的監理們開始客套。


    袁舒對著走來的劉暢雙手一壓:“劉哥,先緩一緩,這樣喝太傷了,不用敬,領情領情了。”


    “那就一杯好了,不然是我失職啊。”劉暢撥開他的手,笑眯眯地說。


    袁舒無奈笑了笑,舉杯和他一碰:“就這一杯,後麵什麽敬酒話術都不好使,天塌了都不喝。”


    兩人一口幹了,劉暢咂了咂嘴:“兄弟,你把我堵得無話可說了,不強人所難。那我先去和其他監理敬酒,回頭再敘。”


    袁舒點點頭,坐了下來,繼續吃起了菜,心裏卻牽掛起了老婆孩子。


    三方領導分別過來,和大家又喝了幾輪酒,八點多,酒宴在熱熱鬧鬧中結束了。


    他如釋重負,上衛生間,回家。


    進去,聞到了一股淡淡酒味,一個人正趴在洗手池上吐著,有點熟悉,是劉暢。


    連忙扯了卷紙遞給他:“劉哥,幹嘛這麽拚,白酒這麽喝,鐵人也扛不住啊。”


    劉暢手抖著接過,擦了擦,直起身整理著衣服,想盡量保持著體麵。


    隻是麵色一片慘白,怎麽也無法再恢複剛才的圓滑自如了。


    “見笑了,兄弟。”他長歎了一口氣,濃濃的白酒味飄了過來,“我兒子上高中了,學習不好。”


    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他自嘲地一笑:“這就是我難念的經。”


    “好了,我回去了。”他拍了拍袁舒肩膀,“兄弟,趁年輕要多賺錢,熱血少年,早晚都要變成蠅營狗苟的中年猥瑣大叔。”


    袁舒嗬嗬笑了:“謝謝你的忠告,先回去休息吧。”


    叫了一輛網約車,他思考著劉暢的話,回到了家裏。


    “老公,回來啦,想死我了。”白麗華鮮花一樣嬌豔的麵龐出現在眼前。


    “我也想你,兒子睡了吧,我去悄悄看看他。”袁舒一身的疲倦,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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