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帕薩特,停在了燈光明亮的長樂派出所路邊。


    王青鬆走了進去,對服務大廳裏的值班民警點了點頭,亮出了工作證:“你好,我叫王青鬆,想和不久前送來的胡嘉庭談一談。”


    一名年輕警察笑著站起,接過證件看了一下,雙手還給了他,熱情地一伸手。


    “領導您好,省廳的同誌打過招呼了,請先坐,今晚是趙副隊長值班,我去請他來。”


    一會,一名精幹的中年警察走了出來,熱情地伸手:“領導您好,這麽晚還來指導我們工作,辛苦辛苦。”


    王青鬆伸手相握:“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慚愧。”


    “領導客氣了。”趙副隊長將他引入了派出所內的走廊裏,“他現在關在臨時羈押室,是換會客室還是……”


    “直接談就行,謝謝。”


    “好的。”他打開了一扇帶觀察窗的鐵門,裏麵用鐵欄杆圍出了一個軟包區。


    胡嘉庭神情委頓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到王青鬆來了,狠狠地盯著他。


    “領導請便。”趙副隊長轉身帶上門,離開了。


    王青鬆從口袋裏拿出一包中華,拿出一支煙點燃了,和打火機一起放在了欄杆邊的地上。


    指了指:“我極少抽煙,特地拿來給你抽的。”


    胡嘉庭立刻走過來,抓過煙點了一支,狠狠地吸了幾口,一臉陶醉。


    “冷靜了嗎?”王青鬆問。


    胡嘉庭猶豫地點點頭,疑惑地問:“你是什麽領導?”


    “這不重要。”王青鬆一擺手,“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和小顏,隻是普通朋友,今天的宴請,是她感謝我的幫助。”


    看對方露出了狐疑的眼神,他搖了搖頭,吐出了濃濃的煙霧:“你關心過她嗎?知道她當下麵臨的處境和困難嗎?”


    他心中閃過了大風中的頑強鬆柏,無論風雨,依然挺直。


    “我們的事你不了解,你沒發言權。”胡嘉庭很不滿。


    “你們如何發展到這一步,她沒說,我也沒問,你們以後如何發展,我也不會介入。”王青鬆將煙頭用力踩滅了,“包括你如何在外麵搞七搞八,都不關我事,我來還要告訴你,絕不允許你對她使用暴力。”


    胡嘉庭憎惡地看了他一眼,語聲冷冷:“她是我的,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王青鬆皺了下眉,壓住心頭的厭惡,如此自大,又不識時務的人還真沒見過:“我並不是勸你,而是在警告你,動手,法律後果你不能承受。”


    他看對方不屑一顧的神態,淡淡地說:“尋釁滋事,本來準備拘你兩天,看來不夠,十五天才能給你足夠的教育。”


    說完轉身離去。


    “等等,等一下。”胡嘉庭急促慌張地喊。


    他慢慢轉身,一言不發。


    “兩天……夠教育了。”胡嘉庭囁嚅著說。


    看他還不說話,越來越心慌:“我不使用暴力,保證。”


    氣氛變得凝重而壓抑,他越發後悔了,剛才真應該態度謙卑,先出去再說。


    “你遠遠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強大,不是嘛,隻是十五天的拘留就承受不住了,觸犯刑法,我怕你腿都要軟。”王青鬆非常瞧不起他這副前倨後恭的模樣。


    胡嘉庭雙手緊緊握住欄杆,不敢再說話了。


    “你這樣的人,我見過不少。一卡脖子就嗷嗷求饒,一鬆手就趾高氣揚,並且從不接受教訓。”他瞥了一眼胡嘉庭,“你能娶到她,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你卻不知道珍惜。”


    “我答應了小顏拘兩天,今晚就去,好早點回家。”他轉身帶上門,不想再多看一眼,“記住我的警告。”


    請趙副隊長立刻將胡嘉庭送到拘留所,他揮手作別,走出了派出所。


    叫了代駕,他仰頭看著如墨夜空。


    這樣的性格,顏芙沒有寬廣包容的愛,不可能忍受那麽久。


    現在,她似乎心意已決了。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


    ——————


    “我們牌麵一模一樣啊,都是順子嗎?吳總。”


    李海洋看著綠色絨布上,折射著雪亮燈光的兩副明牌。


    都是雜色的10、j、q、k。


    底牌9或者a,都成順。


    這可能性太大了,玩的是二十八張牌的梭哈,從8到a,另外兩家早早棄牌了。


    “黑桃k說話。”女荷官手一示意。


    “李總,也許我們都沒賭上來呢?”吳海嘿嘿笑著,麵前二百多萬的籌碼一推,“梭了。”


    李海洋點了一支卷煙,吸了幾口,考慮了一下。


    “吳總的架勢,十足是個黑桃a順子啊,都不怕我成a順。”他彈了下煙灰,“既然吃定我了,為什麽不叫兩三輪,反而想用氣勢直接把我嚇跑呢?”


    “可能是在偷雞。”吳海喝了口威士忌,微笑著燃了一支雪茄。


    “很像,但還有種可能,是偽裝成偷雞的大順,誘惑我來抓。”李海洋看著他的眼睛,“到底是哪一種呢?”


    吳海的眼神,充滿了笑意,一派淡定:“開牌,才能知道結果。”


    “吳總表情這麽鎮定自若,在強烈地傳遞給我一個信息——這把贏定了。”李海洋也笑了,“看來是不想我開牌啊。”


    “領不領吳總的好意呢?”他喝了口酒,猛地麵前的籌碼也一推,“開牌,我k一對。”


    李海洋翻開了底牌,對方不是順子,自己就穩殺。


    吳海哈哈笑了,翻出了底牌,黑桃a。


    “承讓承讓,李總太聰明了,我隻能坦誠相待,才能讓你覺得我是假的。”


    荷官將桌上的籌碼,用木杆都推向了吳海。


    李海洋愣了下,一股沮喪湧上了心頭。


    這個吳海,以前經常輸,最近幾個月,抱了譚思遠的大腿,人居然也變精明起來了。


    “你們先玩,我休息會。”他離開了座位,坐到了小吧台前,“冰鎮伏特加。”


    有些人,不會永遠是吳下阿蒙,劉曉晨會不會也在其中呢?


    對他一個月的監控,今天結束了,沒有發現特殊的社會關係。


    將來會不會?


    可能性極小,性格內向不擅社交的人,任何一個政治團體都不會青睞。


    那就按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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