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起,略帶憂愁,有些許悲傷,三首曲子不斷徘徊,未曾換過任何一首新曲。


    俞瀅霜從外回來就已聽到琴聲,隨琴聲而至,隻瞧見蘇陌滿臉悲傷憂愁。


    紅英不知在這裏待了多久,唉聲歎氣道:“來來回回又是這幾首曲子,也不知道換一首,真是的”


    俞瀅霜問道:“蘇陌可隻會彈三首曲子?”


    紅英:“當然不是,蘇陌可是出了名的樂師,在《仙俠榜》裏的《樂師榜》那可是排名第一的存在,他的琴音不僅可以殺人誅心,還可引人入夢,豈隻會彈三首曲子”


    俞瀅霜:“那他為何隻彈三首曲子”


    紅英唉聲歎氣,道:“哎,自古多情害死人,癡情種啊”


    俞瀅霜:“蘇陌是個有故事的人,心中那位能讓他如此,那個人在何處?”


    紅英:“北號,一個蘇陌今生永遠也不可能觸碰到的人”,哀婉歎息撩撥著自己的頭發扭著腰走了。


    俞瀅霜靜靜的瞧著蘇陌,一份憂愁,一份落寞,一份無奈,一份有情,一份思念……皆在琴聲中隱藏。


    自從被封印在關外沒日沒夜靠著彈琴來寄托思念,或許是枯燥,或許是心中的執念,或許是那顆躁動的心,蘇陌再也抑製不住那顆心隻身來到結界處,想方設法衝破結界,都被無情的彈出,弄的自己遍體鱗傷,蘇陌不相信,不要命的硬闖“我不信,我今日一定要出去,我要去見她”


    硬闖一次,傷一次,隨著琴被劃破裂縫他還不足惜,幸得被白玉書生發現救下,大喊:“蘇陌,你不要命了”


    蘇陌像是發瘋了般:“我就是不要命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白玉書生:“你為何非要出去”


    “我要去見她,白玉,我要見她”,白玉書生再次見到蘇陌為了那名女子瘋了神,第一次見他是蘇陌不要命的硬闖最後還是前任俞教主出麵把蘇陌永遠困在關外和他心愛之人分離,白玉書生不想看到好友飽受折磨,說:“我幫你,蘇陌,我幫你”,帶著蘇陌來到了冷宵的棲身之所。


    簡陋的木草屋,幾張簡單的桌椅,一壺茶,三兩茶杯,一張躺椅,冷宵閑情逸致的躺在上麵搖搖晃晃,手拿小茶壺,一口一口的喝著茶。


    白玉書生攙扶著遍體鱗傷的蘇陌前來找冷宵,白玉書生大喊:“冷宵,冷宵……”


    叫喊聲驚動了冷宵,轉頭平淡的瞧見:“別喊,聽到了,這怎麽了?”


    白玉書生:“還不趕緊治治”


    冷宵有點摸不著頭腦,問:“我治?治病我可不拿手”


    白玉書生:“快點,不想看著蘇陌死吧”


    冷宵:“行”,喝了一口茶水,一隻手掌搖晃幾下,強大的靈氣轉動著盤坐的蘇陌輸入他體內,有了冷宵靈氣的加持,蘇陌好多了。


    冷宵:“說吧,怎麽傷的”


    白玉書生:“他硬闖結界,就這樣傷的”


    冷宵:“結界,能硬闖嗎?蘇陌,你為何要硬闖結界”


    蘇陌拖著虛弱的身子說道:“我要見她,我要出去見她”,越說越激動,冷宵讓他先冷靜冷靜,這才調整自己的情緒。


    蘇陌問冷宵:“冷宵,你有辦法出去嗎,我要出去”


    冷宵給兩位倒了杯茶,說道:“蘇陌,都這麽久了,該忘掉了,你倆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放手吧”


    蘇陌:“我忘不掉,至始至終都忘不掉,我好想見她,冷宵,你告訴我出去的法子”


    冷宵:“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你,結界一但破了,就不隻是關外的事而是整個仙俠江湖的事,弄不好我們會外像十八麵前一樣遭到仙俠江湖的追殺令”


    蘇陌:“我不怕,難道你就不想離開這裏嗎,難道你就想一輩子被困在關外,難道你就不想見季姑娘”


    冷宵聽到季姑娘心裏泛起了波瀾,他時刻也想見,每次都抑製自己心告誡自己“不能”。


    白玉書生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我們被困在這裏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仙俠江湖如今成了何種模樣我們都不知道,難不成往後餘生都要被困在此處等死嗎,那些等著我們的朋友愛人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冷宵,難道你就不想念他們,不想見她嗎”


    兩人左右圍攻,言語激起冷宵要離開關外的心思,冷宵靜默許久,回:“容我想想”


    白玉書生一刻也不想待,說出多年前唯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訴冷宵,“冷宵,難道你就不想見你的孩子一麵嗎”


    冷宵啞然失色,愣在一旁,詫異道:“你說什麽?什麽孩子?”


    白玉書生:“實話告訴你,當年季姑娘懷了你的孩子,她怕師門責怪誰也沒告訴,恰好被我撞見,你難道就不想見見季姑娘和你的孩子嗎”


    天大的秘密給了冷宵離開的理由,說道:“我答應你們,一起離開關外”


    蘇陌:“我們要怎樣打開結界才能出去”


    冷宵:“打開結界唯一的辦法在俞瀅霜身上,隻有她的血才是唯一打開結界的關鍵”


    蘇陌:“好,我來想辦法”


    白玉書生:“結界破除以後,紅英好說她也不想被困肯定是與我們統一戰線,至於俞瀅霜,任玉溪,滕煞,他們三人不好對付”


    蘇陌:“我來想辦法困住俞瀅霜至於滕煞和任玉溪就看兩位了”


    一日,驚鴻宮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濃眉大眼,睫毛彎彎纖長,麵紗下麵是兩條大麻花辮,細腰間掛著金色彎刀,在驚鴻宮門外大叫:“俞瀅霜,你出來……”


    驚鴻宮弟子前去稟告教主,俞瀅霜和任玉溪出來查看,見驚鴻宮的人出來,那名女子指著叫道:“叫你們教主出來”


    任玉溪問:“姑娘,你找我們教主所為何事?”


    “打架”


    俞瀅霜聽到輕蔑一笑,笑聲被那名女子瞧見,問:“你笑什麽”


    俞瀅霜:“我笑你太蠢,哪來的回哪去”


    那名女子不樂意,不高興道:“我是來和俞瀅霜打架的,叫她出來”


    俞瀅霜不屑一顧,道:“我就是,請問你哪位”


    “你就是俞瀅霜,打一架吧”


    俞瀅霜:“我不和無名之輩打”


    “無名之輩,我乃是格愣部落聖女貞德阿其格,才不是什麽無名之輩,我有名字,我就阿其格”


    俞瀅霜不耐煩的點點頭“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轉身離去時被不服氣的阿其格背後拿彎刀襲擊,身手敏捷,極速轉身躲開了,揮揮手阿其格的彎刀被扔在一邊,手指一彈被俞瀅霜點住穴位不能動彈。


    緩緩走上前,說道:“我說你這小姑娘脾氣怎麽這麽暴躁,沒說兩句就動手”,瞧見她帶著麵紗,好奇麵紗下是怎樣的容顏,一把撤下麵紗,高挺鼻梁,柔嫩小嘴,粉萌粉萌,長的卻是水靈,輕輕撫摸著她的下巴“長的還不錯”,解開她的穴道,阿其格立馬坐在地上耍起無賴,哭泣幾聲“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把在場的整的無語。


    這一套潑皮耍賴俞瀅霜見多不怪,俯下身子輕聲說道:“別哭了,眼淚對我沒用,收拾東西哪來回哪去”,轉身離去,把阿其格一個留下。


    一直等在驚鴻宮門外的阿其格不曾離去,等了一天餓的肚子咕咕叫,站守門外的弟子在換崗時發現阿其格還在門外進入稟告。


    任玉溪:“她怎麽還沒走,把她趕走”


    俞瀅霜命人把她叫進來,道:“把她叫進來”,任玉溪親自帶人把阿其格帶進了驚鴻宮,又準備了吃食,阿其格那叫一個狼吞虎咽,不顧形象。


    俞瀅霜冷冷回一句:“吃飽了趕緊走”


    阿其格嘟嘴撒嬌,委屈巴巴道:“姐姐,不要這麽冷淡嗎,我能不能留下住一晚,你看外麵天都黑了,我害怕”


    俞瀅霜端詳著阿其格的麵龐,想起來妹妹臨隱,與其年齡相仿,或許是對妹妹的想念,吩咐任玉溪帶其下去休息。


    阿其格在驚鴻宮一點也不老實,不是動這就是動那,滿身好奇心的她遊蕩在驚鴻宮,無意中來到了熔岩洞心懷好奇的她獨自進入熔岩洞就觸動了裏麵的結界被困在熔岩洞內,洞內烈火灼燒,瞬間就把阿其格渾身燙傷,昏倒在滾燙的熔岩洞地上,奄奄一息的無力喊著“救命……”


    任玉溪前來回稟:“教主,這個阿其格不知道跑哪去了,到處要不到她”


    半躺著閉目養神的俞瀅霜吩咐:“找到她,不要讓她在驚鴻宮內亂跑”


    任玉溪:“屬下這就派人去尋”,帶人前去尋找阿其格。


    隱隱約約感受到熔岩洞的結界有人闖入,俞瀅霜猛然睜開雙眼,一閃眼就來到了熔岩洞外,三根纖長的手指隨意比劃兩下結界被打開,隻發現渾身被熔岩洞內的烈火灼傷的阿其格躺在地上已然快沒了生氣,俞瀅霜在眉心輸入靈力使其護住她的一絲氣息,抱起阿其格正巧碰見了任玉溪帶人前來,命她帶來醫師為其診治。


    醫師連連歎息搖頭:“哎,沒治了,能保住一絲氣息就已不錯了”


    任玉溪問:“可還有什麽其他法子,阿其格若是在驚鴻宮出事,我們和格愣部落不好交代,弄不好會引起紛爭”


    俞瀅霜問:“可有法子根治?”


    醫師說:“教主想必也知道,被熔岩洞的烈火灼傷是不可根治的,若想治也不是沒有辦法,可這法子如同沒有”


    俞瀅霜:“既有法子那便說來聽聽”


    任玉溪:“醫師,你便說吧,有法子總比沒有強”


    醫師說道:“好吧,我就告訴教主有一物可以救這位聖女貞德,在荒蕪沙漠的東邊有一株迎蕪漫朵,本體通紅如血色般鮮豔,別看它生長在炎熱荒蕪的沙漠,它卻冰寒如露,再其方圓百裏冷氣恒生,或許這一物可以救命,可是要取到這株迎蕪漫朵絕非易事,傳說取它之人都有去無回”


    俞瀅霜:“這事你就別管了,好好醫治阿其格”


    俞瀅霜和任玉溪來到大殿,交代了幾件事便要去取迎蕪漫朵。


    任玉溪問:“教主當真要去,此去凶險,要不我派人前去尋找,教主不必親自去”


    俞瀅霜回:“宮中弟子的命也是命,他們靈力低微,要去也是我這個做教主的去,這是我的職責護住驚鴻的每一個人,無需再議”


    任玉溪:“那我陪教主去,這樣有個照應”


    俞瀅霜:“你留下,我不在,驚鴻宮的事務還得你打理”


    任玉溪擔心俞瀅霜非得一同前往,俞瀅霜做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狠厲嚴肅的眼神警告任玉溪留下護著護著驚鴻宮,護住受傷的阿其格。


    俞瀅霜離去的同時蘇陌前來送行,叫住:“教主,留步”


    瀟灑下馬,問:“蘇陌,你怎麽來了,你也來勸我?”


    蘇陌:“我不是來勸教主的,教主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更何況這位聖女貞德若是在我驚鴻宮出了事,我們也不好交代,教主自然也不能犧牲宮中弟子的性命,所以隻能自己去,這是我最欣賞教主的地方,有責任,有擔當,自然不會勸教主”


    俞瀅霜:“蘇陌,還是你了解我”


    蘇陌拿出親自為俞瀅霜做的竹笛,送給她:“教主,昔日你不是曾說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竹笛嗎,我前幾日做了一件,送於教主”


    雖是簡單的竹笛,看到上麵一點點刻畫的霜花,小巧別致,精致別雅,幾百個不同種類的霜花各不相同,定是用了心思的,俞瀅霜接過竹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真心喜歡,不小心被上麵的一根刺給紮破了血。


    蘇陌趕忙道歉,道:“怪我,怪我,沒有處理好,還留了一根刺在上麵”,其實這是蘇陌故意留下為得就是取俞瀅霜的一滴血,趁她不注意悄然的取走了。


    俞瀅霜還是非常相信蘇陌,早已把他當成了朋友,麵無其事的回答:“沒事,隻是紮破了下而已,沒什麽事,這把竹笛我就收下了”


    蘇陌想必心中有點愧疚之感吧,發自內心的說道:“教主一路小心”


    “會的,回去吧,等我回來”,俞瀅霜瀟瀟灑灑騎馬而去。


    蘇陌站了許久,心中念著“對不起,我必須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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