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子上的人伸出纖長細膩的手,接過了陳謝橋的玫瑰。她腕上的玉鐲子因為她的動作而敲擊在一起,發出叮叮噹噹的刺耳響聲。那手指尖的位置,還塗著艷麗的紅色指甲油……


    國保寶終於明白,坐在陳謝橋對麵位子上的,根本不是陳嘉豪,而是個女人。


    求婚(不要相信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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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國保寶剛從屋裏離開,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陳謝橋就睜開了眼睛。他本來就淺眠,國保寶起身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讓心裏有事的他醒了過來。


    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他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懷中的兒子,一種難挨的寂寞感遊蕩在屋子中。雖然心裏明白國保寶努力又上進、認真工作是他的一貫作風,作為他的愛人應該全力支持他才對。可是陳謝橋心中還是有點不是滋味,他畢竟在西方長大,對情人節啊這種節日看的很重,在這種日子小愛人卻拋下他們父子倆去工作,他心裏還是有點說不出的苦悶。


    他看看表,發現才七點半多一點。於是他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覺,可就在他剛閉上眼,迷迷糊糊即將進入夢鄉之際,放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不禁讓陳謝橋一下清醒過來,就連他懷中的陳嘉豪也皺著眉頭從床上坐起來,滿臉不快。他輕聲安撫了兒子幾句,然後拿過電話看也沒看就接起來了。


    電話那頭,一道讓他完全無法忘記、而且他也不敢忘記的女聲透過電波,宛如魔女的咒語一般在他耳邊響起:“我的親親小橋啊,你猜猜我是誰啊~”


    “……”陳謝橋靜默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的頭無法抑製的痛了起來:“安妮,你是怎麽得到我在中國的手機號的?”


    是的,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陳謝橋那個比他大了十歲的女王樣前妻,許安妮。許安妮也算是女強人一名,手腕即強硬又圓滑,也算是業界有名的鐵娘子、母狐狸。她雖然曾和陳謝橋有過一段婚姻,但是陳謝橋完全無法把她當做需要嗬護的愛人去看待,總是情不自禁的把她看做事業夥伴以及能談天說地的朋友。


    電話那頭的許安妮輕笑一聲,透著無法自製的得意:“就算咱倆已經離婚了,但是人家打個電話給‘公公’以及未曾蒙麵的‘婆婆’聯絡一下感情總是可以的吧?——話說回來,這個婆婆還真不錯,還真挺熱心呢。”


    陳謝橋扶額嘆氣:陳教授倒是嘴巴嚴,可惜攤上了一個廣播站一般的吳大爺。以許安妮的手段,隻要膩著聲說幾句好聽的,又八卦又熱心的吳大爺肯定一點沒留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去了!


    作為一個大男人,陳謝橋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不能跑、不能怯場,但是電話那頭的人讓他著實不知道能說什麽好。他幹脆把兒子搖醒,把電話塞到他懷裏,然後趕快躲進浴室裏了。


    耳不聽為淨,女王陛下的魔音穿腦可不是他這個普通人能經受的起的。


    結果等到陳謝橋洗漱完畢走出浴室後,就見到陳嘉豪一臉懵懂的捧著手機坐在床邊,眼睛發直的瞅著地上,啥動靜都沒有。


    陳謝橋相當奇怪:“嘉豪,你這是怎麽了?你媽都跟你說什麽了,怎麽這麽快就掛了?”他知道,在陳嘉豪心中,許安妮、吳大爺、國保寶……唔,應該再加個國小原,這幾個人都是同等重要的,而他這個爸爸隻能屈居二線,和陳教授父子倆當“第二喜歡的人”。平常陳嘉豪和許安妮通電話,沒個幾十分鍾講不完,沒想到他進浴室才五六分鍾的功夫,陳嘉豪居然就講完電話了!


    陳嘉豪抬起頭瞅著陳謝橋,那樣子就跟朵白蓮花似地:“爸,媽媽說她也來中國了。”


    “哦。”陳謝橋沒太在意:“也不知道她這放的是什麽假,說休息就休息。對了,你媽說沒說她到哪個城市了啊?上海?廣州?香港?不外乎就那幾個購物城市吧,真不明白她們女人怎麽一有錢就愛購物……”……說來說去,還是他家國保寶省心,模樣乖巧還懂事,啥都不要,稍微給他買點東西就羞澀的直臉紅,那樣子看著就惹得他想輕薄。


    “是北京。”陳嘉豪的三個字直接打斷了陳謝橋穿衣服的動作:“媽媽說,她昨天剛到的北京。”


    陳謝橋一愣,隔了三五秒才轉頭看陳嘉豪:“……你媽這是什麽意思?給咱倆打了電話,是想抽空見見你麽?”


    “爸爸。”陳嘉豪眨眨眼睛,一字一頓:“媽媽說,她現在就在樓下的早餐廳等著咱倆呢。她還說,如果八點十分看不到咱倆出現的話,她就把幾年前她趁你喝醉給你拍下的裸照送給保寶哥。”


    “……”陳謝橋轉回身去,低聲爆了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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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點過五分,衣裝整齊的陳謝橋已經拉著打扮可愛的陳嘉豪出現在飯店二樓的早餐廳了。那個像明星一般惹人矚目的許安妮早就在位子上等著他倆了。許安妮算得上一個美女,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而且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她光是疊著腿坐在那裏,就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不過近年來,念過不惑的她終於找到了真愛,所以曾經的鋒芒畢露也稍微收斂了一些,不再有年輕時讓人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見到好幾個月不見的母親,陳嘉豪一下子樂開了懷,也不顧餐廳裏的安靜環境,大叫了一聲“媽媽”就撲進了對方的懷裏,膩在她腿上怎樣都不下來了。


    雖然對陳謝橋沒有感情,但是陳嘉豪畢竟是許安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然是愛的不得了。又是摸頭、又是親臉,纖長的手指在他肉嘟嘟的身上這掐一下、那揉一下的,充分表現出這母子倆的親密。


    陳謝橋把手中的花放到一旁的位子上,自己也坐下,一邊喝著桌上的咖啡一邊看著這母子倆玩鬧。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頗為好奇:“怎麽想到來北京的?”


    許安妮一邊玩著兒子身上的小肥肉一邊說:“年假唄,而且這個月也沒什麽大事,就幹脆和cindy一塊回中國過春節了。”


    “哦,”陳謝橋點點頭:“你們是直接來的北京?都轉什麽地方了?”


    “哪能啊,”許安妮笑笑:“我們昨天剛到的北京,之前都在vivian家住著。昨天商量了一下,正巧他們也沒什麽事情,我們幾個人就一同來這邊逛逛了。王府井購物街嘛,買夠了再回去。”她那塗著艷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看起來隨意無比。


    要說許安妮口中的vivian這個人也算是一屆神人,別看名字這麽女氣,實際上卻是個大男人。這許安妮目前為止結過三次婚,第二次是和陳謝橋、第三次是和她現在的愛人,而第一次就是和那個叫vivian的。這個vivian陳謝橋一次都沒見過,隻是從許安妮嘴裏聽說過幾次,算是她的青梅竹馬。當時他們倆都年輕,有一次喝醉了,許安妮酒後亂性,就把vivian給“亂”了。那個年代,家裏人一聽說倆人有關係了,就逼著倆人結婚。可是安妮畢竟不是那種安於呆在中國當個家庭婦女的人,生了第一個孩子後就和vivian離了婚,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去美國的飛機。


    緊接著,許安妮進修、工作……她以一個女人柔弱的肩膀撐起了自己在異國的生活,轉眼一個人就這麽過了十幾年。後來她也想安頓了,才找上了陳謝橋這根嫩糙,可惜倆人還是朋友情分大於親密愛人。不過好在現在該過去的都過去了,他們幾個都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許安妮和vivian關係親密無比,再加上倆人還有個兒子,所以如果來中國的話,許安妮都會去vivian家小住的。所以她說之前在vivian家度過春節也算是在陳謝橋的意料之中。


    “你那花……別告訴我就是用來給我過過眼癮的。”許安妮抬起下巴,用鼻孔衝著陳謝橋身邊的大捧玫瑰:“還不趕快拿過來?”


    “好好好。”陳謝橋無法,隻能苦笑著把玫瑰遞給許安妮:“這花就是送給安妮女王的,我哪敢兒送給別人啊”。這大捧玫瑰花是他在下樓時匆匆在飯店裏的花店順手裏買的,畢竟這天是情人節,而且讓一個女人跑主動過來找自己,陳謝橋實在不好意思空手赴約,便幹脆買了這提前紮好的成品玫瑰。


    他送許安妮玫瑰,可是一點不帶□與曖昧的。他現在可有了貼心又可愛的國保寶,絕對不會玩出軌的把戲。隻是因為許安妮最喜歡這種濃艷的花朵,而玫瑰也確實很襯許安妮的形象,所以他才買下來的。


    可是這一幕在其他人眼中,卻是帶上了非同一般的意味。


    就在許安妮剛接過那捧花朵之際,忽然從斜後方衝過來一個不高的身影,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道每日耳鬢廝磨時都能聽到的聲音:“陳·謝·橋!送·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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