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的。”


    夏淮南想身後一撈,將手槍握在手裏。


    黑色的槍在他手裏被耍出危險的花樣,仿佛稍稍一個小動作就能扣動扳機,將站在他對麵受過催眠訓練的人蹦的腦袋開花。


    “3號……”


    哪怕是被催眠了,可當冰涼的槍口擦過他的腦門的那一剎那,驚險的顫慄感依舊從腦門直傳向他的腦神經,神經梢應激的反應讓他整個人都處在被催眠後最薄弱的狀態。


    “來了多長時間。”


    “5年……”


    “你的任務。”


    “收集……信息……”


    “忘記今天來過的人。”


    “是。”


    夏淮南收回握著槍的手,冷眼看著人在他麵前倒下去。


    “砰——”人肉砸向地麵的聲音在沒關起門的情況下,聲音也不小。


    身著黑衣的安保直挺挺的摔下,後腦勺觸地的前一刻被夏淮南的鞋尖勾住,避免了腦漿四濺的慘劇,將躺在地上的人往一邊掀的打了個滾,拽起桌上的白色方巾擦過鞋,走出了射擊室。


    被他催過眠的人,死倒是不至於,但是再想醒過來,那估計就得換個腦子了。


    “誰的人?”


    季久安甩了甩手,站在門口的安保目不斜視的拉開了本來就因為他發愣而沒關緊的門。


    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麽一樣,挺著身板,安安分分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他不聾,剛才的話也都聽見了,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也是命到這兒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本就不是戰友,從前也不屬於同一領導,自然談不上什麽同生死共患難的精神。


    各為其主,自打進了這個地界,命就是這兒的,既然他在外麵還有別的領頭,就活該沒命活下去。


    “3號。”


    夏淮南捏著季久安的手腕,給她按摩放鬆著。


    “嘖,1號的對頭啊。”


    季久安揚了揚眉,掃了眼被拖下去的人,嘖嘖有聲看好戲般的搖了搖頭。


    夏家不屬於任何一派,甚至是淩駕於軍方三派之上。可若是真的論起來非說他親近哪一派的話,應該就是與1號走的最近了。


    1號權勢最大,與夏家交易最多。


    更何況,蘇家也在1號內,兩家世代交好,自然是相互照拂著。


    “無孔不入。”夏淮南眉目淩厲,話語也冰冷。隻有對待她的動作是與他此時身上的氣勢大相逕庭的。


    握著她的手腕,怕後坐力傷著她,摸著她手腕纖細的骨骼,壓著她細膩的皮膚緩緩揉著。


    “還適應嗎?”


    夏淮南知道他家大寶貝喜歡拿著這些耍著玩,尤其是她的身份,也註定了以前沒少碰。


    但是近幾年,她逐漸退下來了,轉向接手明麵上的公司事業,很少出現在那層人當中了。


    “當然,技術沒減退我倒是很欣慰。”


    季久安抽回手,自己活動了活動,抬眼看向頭頂熒幕上顯示的戰績,兩人都是50環,平局。


    “喔,真人不露相,季家小姐是個神槍手啊。”


    卓渠胳膊肘捅了一下身邊的兩人,看著屏幕上的數字,訝異之情溢於言表。


    50環女神,季家小姐是吧,行,從今兒起,老奶奶我都不扶,我就服你。


    “你不覺著季小姐的射擊姿勢有點奇怪嗎?”付煬抓了抓他的平頭,回想著剛才她站立的姿態,確實也不是屬於基礎五種姿勢中的任一種。


    第一百六十三章 蒹葭


    “是奇怪,與威沃爾有些相似可卻又不是,仔細著看,倒像自成一派。”


    梁溯對那被拖出去的安保沒有多少同情的心思,背叛者,哪有資格得到他們的憐憫。


    看著不遠處極為合拍的兩位祖宗,向著他身後站著的人招了招手。


    “老闆。”


    “把12號射擊室的靶紙拿到我辦公室去,立刻馬上。”


    梁溯勾了勾手指,對著彎下腰的安保耳語囑咐著。


    “你們先看著,我去趟辦公室。”


    梁溯拍了拍付煬兩人的肩膀,一邊理著身上的汗衫,一邊邁著大步像辦公室走去。


    不多時,方才的安保拿著靶紙遞進辦公室之後,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梁溯看著被白色的布袋包裹著的靶紙,摸了摸封口處棕色的細繩,手滑到袋子的底部一拽,將靶紙扯了出來。


    五個彈洞都在10環內這是毫無疑問的,可是這打出來的形狀,怎麽這麽奇特。


    花瓣狀的五個彈孔正合成了一朵花,且極為對稱,單從肉眼來看,從中間一折,完全與鏡像無異。


    “暴風,你見過射擊結果呈現出一朵花的人嗎?”


    梁溯在電腦上迅速的打了一串字,電腦直接通向軍區特種高層總控,各種稀奇古怪的信息隻要曾有記載全都能查到。


    蒹葭。


    正在總控室觀看作訓的暴風瞧著梁溯發過來的消息,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蒹葭。


    打出一朵花來,他從事特種工作這麽多年,也就隻見過一個這樣奇特又讓人訝異的神槍手。


    “見過一個。”暴風不知道他的戰友遇到了什麽事兒,隻是按理說,就算是蒹葭,她也不會辦出什麽過分的事兒來。


    梁溯將靶紙的圖給暴風發了過去:“是你知道的那人嗎?”


    “是。”


    暴風隻消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不是出自蒹葭之手,畢竟這樣稀奇的射擊手法,他翻過那麽多案例,也沒再遇到相同的。


    也許有人看著靶紙上的花朵還覺得挺有趣,可是若真的放大到人體上,就知道這並不好玩了。


    五片花瓣相對應的人體位置是氣管、心髒、肺、下腔靜脈與主動脈,少則一槍多則兩槍,被蒹葭射中,那就保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窒息死亡與內髒大出血死亡二選一,斷氣的速度快一點兒還是慢一點兒二選一,這是蒹葭給敵人的選擇題。


    作為她的敵人是最幸福也是最糟糕的,幸福的是被打穿氣管直接倒地等待沒有空氣進入身體的時候直接升天就好了。


    糟糕的是被她射到了軀體內,子彈在體內翻滾與失穩,增加了不穩定性,通過人體的途經距離更長,並且行進方向變成了s形線路,可能造成更多的器官、內髒、組織傷害,受盡折磨後掛斷。


    他真沒想到,竟然會在五年後再見到蒹葭的射擊方式。


    “還記得c區曾經的特聘的神槍手嗎?就是她。”


    c區是首都軍區專門培養神槍手的營地,能被千請萬請的特聘過去,得有什麽樣的技術可想而知。


    暴風輸了文字過去,他相信說到這份上,梁溯已經知道是誰了。


    梁溯知道是知道了,可是要讓他怎麽相信,曾經的少年神槍手蒹葭,不僅是個女人,還是季家的掌上明珠。


    “我知道了,多謝。”


    梁溯現在腦子裏混成一片,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裏此刻全是豆漿,什麽都理不清,混混雜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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