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強烈地渴望親情,渴望家庭,歸根到底,他還是想要個孩子。


    於是,他又放棄了蘇小冬。


    這一別,卻又是兩年多,他一直沒有再見過蘇小冬。


    他以為這次會和上一次分別一樣,思念最終會被時間沖淡,但沒想到,這一次的思念如此頑固,牢牢地盤踞著他的心。


    他時時刻刻地思念蘇小冬,他覺得自己的生活空了一塊,那是什麽也補不回來的。


    到底是什麽,他後來才知道那是和蘇小冬在一起的歲月,融入骨血的情感,那份量不比血緣來得輕。


    他覺得蘇小冬一直未離開過他。


    他始終相信著,蘇小冬絕對不會離開他,而且是在一個地方默默地等著他。


    然而到了相逢時刻,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蘇小冬了。


    當看見蘇小冬手上的戒指,他不是嫉妒,不是傷心,而是一種絕望。


    像是自己的一根骨頭斷了,自己的一塊血肉掉了。


    於是,在飛機機翼被薄冰凍結,全艙人惶恐不安時,他反而很平靜,心裏隻是想著蘇小冬,這麽多年一直陪著自己的蘇小冬。


    他試著挽回,終於說出了“我愛你。”


    這是他未曾說過的。


    但一切已來不及了。


    一切終然。


    此刻的蔣雪看著手錶,時間已經過了七點。


    妻子已經從房間裏出來,穿著粉紅色的孕婦裙,笑盈盈地看著他。


    今天是產檢的日子。


    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


    這是他們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孩子在一個暴雷夜晚意外流產了。


    他們走進產檢室。


    醫生拿著b超單子,麵色嚴肅地看著他們。


    “這是孩子嗎?”妻子指著片子上雪花一片的影像問。


    “不,宮內沒有胎兒跡象。”醫生沉著地開口,“是個惡性葡萄胎。”


    妻子一聽,幾乎暈厥過去。


    蔣雪看著片子上的絨毛周邊綴滿大大小小的透明水泡,小的如米粒,大的如手指,密密麻麻,如一串又一串葡萄,又像是一隻隻冤魂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他頹喪地起身,悄然走出了診室,坐在外廊的座位上,隨手拿起一張報紙。


    今天的報紙,新得還帶著油墨香。


    看著看著,突然瞟到一則新聞,很小的一則新聞,落在社會版塊下角。


    “2月27日晚,一男子身中數刀,暴死街頭……經警方調查,該男子姓蘇,於本市鐵路局工作……”


    蔣雪手中的報紙落地,喘著氣,雙手捂著臉,指fèng裏流下眼淚。


    從沒有一次和現在這樣,他哭得像個孩子。


    全文終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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