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簿他那邊是個什麽意思?”燕鴻信問道。


    葛老皺著眉頭:“這邊你先看著,我去會一會那蕭小縣令,搞清楚情況再說。”


    “您老親自去?”燕鴻信有些驚訝。


    葛老“嗯”了一聲。


    “不然,還是我去吧。”燕鴻信提出了提議。


    葛老認真地看了燕鴻信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不,還是我自己去吧,有些事情,還是我與他直接說比較好,你先看好這邊,沒有我的消息,你也不要輕舉妄動,不過如果天亮我還未歸,那你就直接起航,不用再管我了。”


    燕鴻信聞言,倒下一口涼氣,他明白葛老的意思是說,若是他天亮未歸,那便是再也回不來了。


    “葛老,不然咱們一同前去,大不了生死同歸。”


    “胡說什麽!”葛老聽到這般意氣用事的話,有些惱怒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我的年歲已高,你卻是咱們定海軍的主心骨,我出事,不過是定海軍少個軍師,但如果你出事,咱們定海軍就完了。”


    “葛老……”


    “燕鴻信,你聽我說,你打小就不如你兄長,若是再在這麽一個陰溝裏翻船,那我隻會更瞧不起你。”葛老說完,鬆開了燕鴻信的衣領,神色有些頹然:“這次破釜沉舟,雖然必輸無疑,但是身為大盛男兒,馬革裹屍,戰死也好過苟且偷生。”


    “海上戰死隻會被魚吃掉,哪裏有馬革給你們裹屍啊?”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俏麗聲音響起,燕鴻信與葛老二人同時看向了聲音的方向,然後便看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往這邊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群裝備精良的士兵。


    這是……


    燕鴻信與葛老二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蕭羨棠與穆重嵐二人身後精銳的兵馬,都有些緊張起來。


    “你果然是朝廷派下來的。”燕鴻信說完,用力攥拳,有些憤怒地看向蕭羨棠。“那麽多的貪官汙吏你不抓,卻要拿我們定海軍開刀是嗎?”


    蕭羨棠瞥了燕鴻信一眼,一付看白癡的表情,視線落在了葛老的身上。


    “夠了,別說了。”葛老攔住還要再開口的燕鴻信,然後眯起眼睛看著蕭羨棠。“蕭大人,這是何意?”


    “還是那句話,東西,我要了。”蕭羨棠淡淡地開口道。


    葛老聞言,冷笑一聲:“蕭大人好大的口氣啊。”


    “你拖延時間,是等什麽?等你們那三千不到的廢物嗎?”蕭羨棠挑眉,然後一行十數個將士被推了出來,赫然正是定海軍的那些將領。


    葛老臉上血色霎時褪了個幹幹淨淨,燕鴻信也愣住:“怎麽……怎麽會這樣……”


    “本官派去了三百人,結果人都還沒全下船,就結束了戰鬥,就你們這樣,能守住這片海域,是每年丟一個將領下海和海神和親了嗎?”蕭羨棠挑眉,言語諷刺地說道。


    葛老和燕鴻信被蕭羨棠的話諷刺的怒火上湧,隻覺得蕭羨棠說的話實在是荒唐,結果一看那些被擒獲的將領表情,頓時明白蕭羨棠沒有撒謊,他們三千定海軍的確是被人用極短的速度拿下,一時間都有些麵熱。


    比起鹽州其他的海軍,他們定海軍表麵懶散,實則私下稱得上深藏不露,現在看來,他們太自以為是了。


    “蕭大人若是想要這批貨,我們自然會雙手奉上,隻是蕭大人可否容小老兒說上幾句?”葛老姿態放的及低,他已經明白現在他們的處境如何,所以打算和蕭羨棠談一談。


    蕭羨棠聽了他的話,眼神卻陰測測地閃爍了一下:“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葛老沉默,此時的這個情形,他們確實沒有什麽資格和蕭羨棠談條件,不過……若是什麽都不做,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如果,我肯告訴蕭大人您有關這隴銅縣的秘密呢?”


    蕭羨棠冷笑:“隴銅縣的秘密?你是說地下鐵和海下銅?”


    “大人知道?”葛老驚訝地看向蕭羨棠,他以為蕭羨棠知道的是走私的事情。


    蕭羨棠一臉憐憫:“你以為我身後的鐵騎是怎麽來的?”


    若說葛老一開始隻是驚訝,此時聽到蕭羨棠的話,便可以用驚恐來形容,因為一切若是如蕭羨棠所言,那麽他們自以為在蕭羨棠眼皮子下的偷偷摸摸,恐怕在蕭羨棠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不,應該說,你到底是什麽人!”葛老大聲問道。


    他以為蕭羨棠的鐵騎是後來才到的,現在仔細想想,這麽一大批人,他們的探子不可能不察覺,所以,真正技高一籌的人,其實是這個年輕的小縣令。


    他現在已經不想知道蕭羨棠是怎麽做到的,他更好奇,蕭羨棠到底是什麽來路,這絕對不是一個縣令,一個商戶之子該有的兵力!


    蕭羨棠沒搭理葛老,隻是看著遠處,看到遠處的人確定貨物都還在船上,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都殺了吧。”


    “……”燕鴻信與葛老二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一下!”穆重嵐攔住想要走人的蕭羨棠。


    “怎麽了?”蕭羨棠看向穆重嵐,原本那些打算動手的人,也全都停了下來,生怕動手早了,回頭蕭羨棠再為了討好穆重嵐,叫他們將那些人的腦袋接回去。


    穆重嵐掐著腰:“你說都殺了是什麽意思?是島上的,還有這裏的都殺了嗎?”


    蕭羨棠淡淡地“嗯”了一聲:“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那麽多個人,都殺了嗎?”穆重嵐皺著眉頭再次確認道。


    蕭羨棠笑了笑:“也沒多少啊,原本有三千多,現在被他們折騰了幾次,恐怕連三千都不到了。”


    “那……”


    “行軍打仗,本來就死傷無數,一場較為大的戰役,死傷成千數萬的士兵,是在所難免的,何況他們這次是去送死,我不過就是讓他們換個死法罷了,算起來死在地上,比死在海上,被海魚吃個屍骨無存好多了,所以我算是給他們留個全屍。”蕭羨棠攤手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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