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許靖華帶著許經年過來,臉色不好的對著蘇染說:“蘇小姐,你這樣對我兒子死纏爛打,未免也太不要臉了吧?”


    在許靖華的心裏,蘇染是容銘遠不要了的女人,這會兒她又在自己的兒子身邊,肯定是蘇染在死纏爛打無疑糌。


    蘇染無意跟她起衝突,也不想跟許靖華過多的交流,她站起身,讓出了這一片地方,點頭示意,您請慢用,轉身離開了這裏。


    許靖華到底是容銘遠的母親,她也犯不上跟她這麽起衝突。


    海浪席卷著腥甜的海風一陣陣的吹過來,蘇染走在海邊,海水漫過了她的腳脖子,傳來一陣一陣的清涼之感楮。


    這裏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島,麵積不算大,四周都被大海包圍著,島中心卻矗立著一座海拔很高的山峰,最近幾年,因為開發建設,漸漸成為了旅遊度假的景區。


    說是蜜月旅行,其實不如說是容銘遠借機想要讓自己和許靖華緩和關係更為貼切,可是,現在看來,他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許靖華壓根也不給她親近的機會,直接冷冰冰的據她於千裏之外。


    蘇染坐了下來,任海水洗刷著自己的腳脖子和雙~腿。


    不遠處,有電視劇正在進行拍攝,周圍拉著警戒線,男主角頗為眼熟,蘇染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那邊正在拍攝的是子牧。


    來度假都能遇上子牧,也算是出乎蘇染的意料,她無意去打擾子牧,也沒打算上前跟他打招呼,子牧卻看到了她。


    他遠遠的衝著她打招呼,笑容燦爛。


    蘇染也衝他笑笑,隨即示意他好好拍戲。


    那邊好像正在拍一部偶像劇,布景十分漂亮,鮮花圍成的愛心之中,子牧單膝跪地,深情款款的看著就站在他跟前的一個蘇染並不認識的女演員。


    看樣子是在求婚。


    女演員感動落淚,隨即捂著嘴答應了他。很常見的求婚橋段,隔著不遠的距離,蘇染卻能看得出來,那個女演員動了真情,她注意到了,戲收場的時候,女演員的眼神還依舊在追隨著子牧的身影,而子牧徑直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這個小島收費很高,幾乎已經成為了有錢人才能來的地方,因此,島上除了他們和拍攝的人員並沒有什麽其他的人。


    子牧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陽光帥氣的從不遠處走過來,他沒有戴鴨舌帽,臉上的妝也沒來得及卸掉。


    “染染,你也在這裏?是來找我的嗎?”


    他的語氣帶著不可思議和欣喜。


    蘇染笑了笑,剛想說她是跟容銘遠一起來的,子牧已經自顧自的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都不重要了,染染,你要在這裏呆多久啊?”


    蘇染也不知道他們要在這裏呆多久,回頭一看,原本在沙灘上麵曬太陽的容銘遠已經不再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了房間。


    “不知道,可能要呆幾天吧,你呢?”


    蘇染隨口問著。


    子牧指了指那邊正在收拾的拍攝場地,無奈的聳聳肩;“本來是想休假來著,通告又滿了,染染,回來當我的助理好嗎?”


    沒有蘇染在身邊,什麽事都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著實很累。


    蘇染卻為難的笑笑,“子牧,你應該學著自己長大了。”


    她語重心長,完全以一個長輩的口吻,子牧苦笑著,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給蘇染一種他很小的錯覺。


    “染染,我已經是個大人,而且是一個完全可以撐起一片天的男人了,知道嗎?”


    他認真嚴肅的看著蘇染,語氣認真。


    蘇染卻隻是覺得好笑,在她眼中,子牧永遠都是她初見他時的樣子,絕望頹廢的在那個飯館裏麵唱著讓人心碎沉醉的歌曲...


    甩去了腦海中的記憶,蘇染笑著說:“嗯,你是一個男人了,那邊好像有人找你。”


    蘇染指了指拍攝那邊的方向,那邊,有人在竊竊私語,蘇染偷笑了一聲:“大明星,你要是再不過去,明天的娛樂頭條你又上去了。”


    子牧滿不在乎的看著她:“染染,你知道我喜歡你,如果娛樂新聞的輿~論可以讓你接受我,我巴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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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的誠懇而認真。


    蘇染知道他並非再開玩笑,推了推他:“好了,你快過去吧,人家好像真的找你有事。”


    子牧被蘇染推著往前,“染染,你住在哪個房間?等我收工了去找你啊?”


    照容銘遠那個吃醋的樣子,她還是少跟子牧碰麵為妙。


    “好了,你先工作,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子牧被蘇染推著,隻好先回了那邊的拍攝場地。下一個場景在山上,拍的是他和女主角跌落山崖的一場戲,化妝師給他上好了妝,笑著問:“子牧,那個就是你口中說的女朋友?你們看起來好像並不親密啊。”


    子牧掩去了眼睛裏的不甘笑著說:“染染是當著這麽多人,抹不開麵子,其實我們很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撒這樣的謊,好像這麽說了以後,蘇染在私下裏就真的跟他很好一樣,他欺騙著別人,倒不如說是在欺騙自己。


    謊言有時候其實很可怕,因為,說著說著,也許就真的騙到了自己,也許就真的會以為成真了。


    房間裏,容銘遠站在落地窗前,表情沉靜的看著窗外的一幕一幕。


    蘇染推開~房間的門進去,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問他:“不是覺得在沙灘上坐著很舒服嗎?怎麽回來了呢?”


    她在他身邊靠近,言笑晏晏。


    容銘遠沒有轉頭,眼睛依舊盯著窗子外麵的某一處,“剛才,你好像跟某些人聊得很開心啊?”


    蘇染就知道,容銘遠連這一點點的小醋都會吃,她走到他的身後,雙手環住了他的腰,笑著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容銘遠轉過了身,將蘇染摟緊了,眼睛如黑曜石一樣,熠熠生輝的看著蘇染,聲音更加的低沉:“我想吃了你。”


    蘇染躲閃著他的親吻,笑著推他:“不要啦,你媽就在隔壁,這會兒她要是進來看到了該怎麽辦啊?”


    他們領證的事情還沒有告訴許靖華,在許靖華的心裏,她蘇染可還是一個勾搭她兒子的妖精呢。


    容銘遠摟著她,到了門口,將門反鎖了,涼薄的唇在她的唇邊留戀,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剛開始,蘇染還能保留著一絲理智,到了後來,完全的在他的溫柔和霸道的柔情之下沉醉,她忘情的回應著容銘遠的熱情,連門口響起的敲門聲都忽略了。


    等到他們終於聽到了門外越來越急的敲門聲,蘇染和容銘遠的衣服已經滑落到了chuang上,容銘遠皺眉,問了一聲:“什麽事?”


    門外,傳來許經年的聲音,她的口氣很急:“容銘遠,許阿姨在隔壁房間犯病了,你快過來一下!”


    蘇染和容銘遠心頭都是一稟,許靖華怎麽了?


    容銘遠從chuang上下來,匆匆的穿好了衣服,打開了房門,“我媽她怎麽了?”


    許經年焦急的看著他:“許阿姨好像發燒了,躺在chuang上昏迷不醒。”


    這裏沒有專用的醫療器械,許經年也沒辦法確定,許靖華到底是怎麽了。容銘遠帶著責問的眼神看著許經年:“你不是醫生嗎?醫生就是這樣丟下自己的病人走的?”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許靖華的房門前,推開了門。


    許靖華躺在chuang上不省人事,腦門卻異乎尋常的發熱,這個小島雖然有醫務室,但極其簡陋,隻是治一些傷風感冒的,許靖華這樣肯定不行。


    容銘遠當機立斷:“蘇染,你去找船,我們這就回榕城。”


    蘇染點了點頭,剛要出去,許經年卻說:“銘遠,許阿姨現在不知道是怎麽了,你這樣貿然的帶她回去,可能會更加的加重她的病情。”


    萬一許靖華是腦出血,或者是其他不能劇烈活動的病呢?


    許經年這麽一說,容銘遠也開始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那該怎麽辦?


    “那你說該怎麽辦?”


    許經年想了想,還是說:“先帶許阿姨到小島上的醫務室看看吧,醫務室雖然簡陋,但好歹也有簡單的醫療器械。”


    “那還等什麽?去啊!”


    容銘遠說著,就要


    小心翼翼的將許靖華抱起來,一直躺在chuang上沒有動靜的許靖華這會兒卻醒了,她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許經年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許阿姨?”


    許靖華將頭轉到了許經年那邊,微微的答應了一聲。


    容銘遠忍不住出聲:“媽,你覺得怎麽樣了?”


    許靖華卻不出聲,雙手卻指了指站在容銘遠身後的蘇染。那個意思,再明顯不過,許靖華是要蘇染走,很明顯的,她並不想見到蘇染。


    蘇染倒也識趣,拍了拍容銘遠的肩膀:“你好好照顧你媽媽吧。”


    便轉身離開了。


    許靖華一直高燒不退,意識卻是清醒的,她不會說話了,隻能用手告訴他們她想幹什麽,容銘遠皺眉看著許經年,問她:“我媽這到底是怎麽了?”


    許經年皺眉,“可能是高燒,燒壞了語言中樞。”


    她也不曉得怎麽會這樣,世間的疾病千千萬萬,許靖華這樣的病,饒是她博學多才,也很納悶,到底是怎麽了。


    生病為大,更何況許靖華還是他容銘遠的母親,許靖華要求他必須二十四小時的陪在自己的身邊,容銘遠也隻得無奈的答應。


    他忽然很後悔,這次出來玩沒有帶著宋磊,有宋磊在,至少蘇染有什麽事情還是可以找他的。


    許靖華病成了這個樣子,卻堅決不去看醫生,多少讓他有些頭疼,隻得和許經年一起,守在許靖華的身邊。


    夜色深沉,蘇染一個人,住在房間裏麵,聽著外麵海浪席卷而過的聲音,心裏忽然覺得一陣酸澀,她和容銘遠之間畢竟是隔著一個許靖華,雖說已經複婚,但以後怎麽樣,又有誰說的清楚呢?


    不一會兒,原本寧靜的夜色忽然亂作了一團,海灘上人很多,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蘇染本來並無意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一向不是一個喜歡攙和事情的人,但卻在他們的口中聽到了子牧的名字。


    蘇染忍不住集中了精神,聽著外麵人的說話。


    畢竟隔得太遠,饒是她那麽集中精神,聽到的話也十分有限,隻能斷斷續續的聽到什麽斷崖,跌落之類的詞語。


    蘇染忍不住關上門出去,走到了海灘上麵,原本在海灘上麵放孔明燈的人,現在都已經慢慢的散去。


    她拉住了一個神色匆匆的人,問她:“你們怎麽了?怎麽都一副很慌亂的樣子呢?”


    那個人上下打量了蘇染一會兒,似乎很是不滿,仔細的看了她一會兒才說:“你是怎麽當人家的女朋友的?你男朋友都出事了,你不知道?”


    蘇染疑惑,容銘遠在房間裏麵好好的,他能出什麽事?


    恍然間,她才想起來,這個人很麵熟,好像是下午拍攝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製片人,她的心頭立刻飄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忍不住抓住了製片人的胳膊:“是不是子牧出事了?”


    那製片人才算是緩和了一下臉色,指著島上中心的那座山,“子牧傍晚拍攝的時候出了事,現在還沒有找到人在哪裏。”


    這個島雖然麵積不大,也是旅遊區,但是島上的生態卻是盡量保護的,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改造,島上的那座山海拔很高,山勢也很陡峭,因為豐沛的雨水,叢林也很茂密。


    蘇染忍不住緊張的問:“他不會有事吧?”


    製片人臉色凝重的看著她,搖搖頭,說實話,她也不敢保證子牧到底出沒出事。


    為了趕進度,他們才選擇了在傍晚的時候拍攝,偏偏傍晚的時候還飄了一股小雨,那個女主角一個沒注意,腳下打滑的時候,下意識的將子牧推了下去。


    蘇染忍不住跟著他們一起,子牧出事,她確實很擔心,回到房間裏麵找了一個手電筒之後,蘇染獨自上了山。


    島上的山確實很陡,叢林遮天蔽月,隻有小手電露出的一點點的光線,蘇染打著子牧的手機,卻是永遠的無法接通,他到底是掉在了哪裏啊?


    夜色濃重,到了後來,天上又飄了些零星的雨點,讓路麵更加的濕滑,製片方已經不準備找了,這麽晚了,再找下去,隻會讓更多的人處於危險,他們打算在天亮之後,找人來救子牧。


    蘇染卻固執的


    一個人,在山上呼喊著子牧的名字。


    那個女主角早就嚇哭了,在賓館的房間裏麵哭個不停,卻沒有勇氣去找他。


    這個島以前其實是沒有人住的,島上也沒有原住民,是開發商看重了這塊地形,才開始動工修建的,開發商還沒建好,各種安全措施也沒有弄明白就開始給人,廣告倒是打的特別好,美其名曰這裏是天堂聖地。


    蘇染在林間穿梭著,她迷路了,根本不知道現在處在哪裏,林子裏入目的到處都是翠綠色的植物,因為下著雨,連月亮都看不見了。


    “子牧,子牧,你在哪裏?”


    她呼喊著,聲音也越來越小。


    其實,隻要細想就會知道,製片方出動了那麽多人都沒能找得到子牧,她一個人,這樣在山上亂晃又怎麽可能找得到呢?


    蘇染幹脆坐下來,黑漆漆的夜色莫名的給人一種恐慌感覺,她不禁想起了,在孔雀村的時候,容銘遠曾經在那樣的山林之中找到了她。


    現在,她倒更希望容銘遠能來找她。


    手機已經沒電了,想找人幫忙都不可以,蘇染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衝進來,後果有多嚴重,也許找不到子牧,自己就先死在這片林子裏麵了。


    因為,她聽到了有動物爬過樹枝的輕微聲響,還有鳥不時的從頭上撲啦啦的飛過去。


    蘇染抱緊了自己,暗暗祈禱,今夜可以平安無事。


    到了更晚的時候,萬籟俱寂,蘇染忽然聽到了輕微的shen~yin聲,好像就在自己的下麵,她忍不住探出頭去,小手電的光暈所到的地方,隻能看得見一個很大很大的深坑,蘇染試探著叫了一聲:“子牧,是你嗎?”


    沒有人回應,隻有更重的shen~yin聲。


    蘇染試著從山上下去,山很陡峭,石頭又很濕滑,周圍都長滿了青苔,蘇染一個沒有注意,順著山體便滑了下去,驚慌中,蘇染好像抓住了一棵什麽樹,才能勉強的維持著自己不再滑落。


    這樣一來,離下麵的那個深坑更近了一些,她用小手電照一照,綠色植物包圍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子牧,他被壓在了一棵斷裂的小樹下麵動彈不得,意識好像也不是很清醒。


    蘇染鬆了口氣,總算他還是活著的,她慢慢的順著山體滑了下去,走到下麵才發現,那個坑並不深,隻是她剛才在上麵,站的太高而產生的幻覺。


    蘇染小心翼翼的從坑的周邊跳了進去,拍一拍子牧的臉:“子牧?子牧?你醒一醒啊?喂?”


    沒有任何反應,剛才的shen~yin聲怕也是他下意識的發出來的。


    蘇染費力的將子牧身上壓著的小樹給拿掉了,又費力的拖著,將他拖到了一旁的土堆旁邊,盡量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蘇染雖然不辨方向,但也明白,這裏距離子牧出事的地點很遠了,她是因為在山裏迷路才走到了這裏,怪不得他們找人會一無所獲,這麽遠的距離,他們又怎麽能想到子牧會在這樣的一個坑裏麵呢?


    她簡單的看看,子牧身上除了腦袋上麵有一個很大的包,身上有些劃傷之外,其他的好像並沒有什麽大礙,她不禁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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