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矮幾前,姚戈從花洛洛那一側拿回了之前推給她的那盤幹果,挑了一顆最大的,一口咬進嘴裏咀嚼了幾下,思定,說:


    “想辦法放出風去,讓金吉蒂知道鯉兒的下落。”要除掉花洛洛身邊的雄獸,姚戈從來不喜自己動手。


    他隻做推波助瀾的事。若是成了,既可以除掉自己的眼中釘,又不至於染上一手血,在雌性跟前沒了退路;若是不成,也不會暴露他的動機。


    鷹翔愣了愣,隨即立刻抱拳拱手道:“卑下遵命。”


    姚戈揮了揮手,示意鷹翔退下:“這次莫要再出錯了。”他的聲音很平淡,卻聽的鷹翔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退出了房間。


    從姚戈房間出來的花洛洛剛好迎麵碰到了從王庭外進來的薑好。


    原本並沒什麽心情和薑好打照麵的花洛洛,突然眼睛一束,注意到了他腰間插著的一把長簫。


    整個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快步衝到薑好麵前,一把抽出長簫,質問道:“這支簫怎麽會在你這兒?!”


    薑好見婼洛花如此激動,一臉不解地回答道:“我在亂葬崗那兒無意中撿到的。怎麽了?”


    花洛洛聞言,拔腿就跑出了王庭。


    薑好原本還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愣愣地看著婼洛花跑遠的背影,直到人都跑沒影了,這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生怕出什麽意外,趕緊也跑出了王庭。


    畫麵一轉,和花洛洛的記憶連在一起的桃疏隻聽一個雌性哀戚地呼喊著:“阿啟~!我的阿啟!我找了你那麽久,沒想到你的屍體竟然被丟棄在了亂葬崗。


    啊~!”喊聲鑽心噬骨,似能滲透獸心。


    再仔細一看,那哀婉幽怨中帶著悲憤的哭喊聲,竟是風帝女希發出來的。


    桃疏愣愣地目睹著這位在他印象中應該是威武雌壯的雌性,竟佝僂著身體,悲傷得不能自已,如同斷腸般痛徹心扉。


    她懷裏抱著一副骸骨,整個頭都埋進了那副連著腐肉的骨架裏,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滴落在屍骨上,又深深印入骨髓裏。


    牽連著骨髓與眼淚的屍水,啪嗒~,粘稠地沾染到雌性手中緊握著的長簫上。


    桃疏不懂獸世的那些情情愛愛到底能有多刻骨銘心,但能讓如此強大的一方諸侯般的雌性潸然淚下、甚至就連腐屍爛肉都懷之如寶的,定然是她難以釋懷的雄獸吧。


    他看著風帝那雙已經哭紅到發腫的眼睛,不知怎的竟有些怦然心動,桃樹的根須上不知何時綻開出了幾朵幼嫩的桃花。


    桃花的花瓣被風輕輕吹散,漫開在亂葬崗的上空,如同在為這裏的獸人拋灑著冥幣紙錢般,帶起一陣悲涼。


    偶爾幾片花瓣剛好落在了風帝女希的頭上,又順著她的長發滑落。就好似在替桃疏輕撫著她的頭,安慰著她的傷痛。


    花洛洛舉手托起漫天飛下的桃花花瓣,錯愕之餘竟更是愴然涕下:“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


    阿啟,是你嗎?是你在向我鳴冤訴苦嗎?


    對不起,我的阿啟,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困在了我們的感情裏,不得善終。啊~!”花洛洛抱著屍體的手不停地顫抖,痛苦地捶胸頓足都不足以緩解心口的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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