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一會兒他回來,你讓他來牛棚上課。”交代完張誌成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對唐漫說道“你也來,要教育好改造分子,你得先學會專業的教育模式。”


    “……”唐漫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不是,敢情她說了這麽多,還是沒有辦法改變要去上思想課的劫難?


    她嚴重懷疑張誌成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可這家夥又擺出一副很看好她的態度,真是讓她摸不著頭腦,也找不出對方不相信她的證據來。


    唐漫心中那個苦啊!


    可,再苦,她還是得去,這不,謝宴一回來,兩人就屁顛屁顛去了牛棚。


    江青雲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從田地裏被叫了回來,這會兒張誌成正在嚴厲的批評江青雲不做人,把一心一意為他的未婚妻給分了。


    張誌成最近不怎麽來理塘大隊,對村裏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也是剛剛才從小劉口中得知唐漫原先是江青雲的未婚妻,是為了江青雲才跑來理塘大隊當的知青。


    小劉覺得唐漫會嫁給謝宴,除了唐漫自己說的原因,還因為江青雲跟她解除婚約。


    這不,在唐漫這裏沒有討到好的張誌成逮到機會,一見到江青雲就開始瘋狂輸出,而江青雲這個時候老實的跟鵪鶉一樣,不管張誌成說什麽都乖乖的聽著,根本不敢還嘴。


    “來了。”張誌成看見謝宴和唐漫過來,朝著兩人招招手“過來坐著,先上課。”


    牛棚外麵的院子裏已經豎起了一塊黑漆漆的小黑板,張誌成看到幾人相繼落座後,便如同一個經驗老到的老師一般穩穩地站立於前方,然後開啟了那滔滔不絕、猶如江水決堤般的授課模式。


    所謂的思想教育課,若是仔細琢磨一番並加以提煉概括,其核心要義無非就是那麽幾句話:你要相信組織,服從組織,為組織的建設添磚加瓦。


    翻來覆去都是差不多的內容,這些話就像是催眠曲一般,唐漫努力強撐著眼皮,但困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讓她難以抵擋。


    最終,她實在受不了,打了了個哈欠,輕輕倚靠在謝宴的肩膀上,瞬間進入夢鄉。


    謝宴坐的筆直,神情專注的看著張誌成,但其實他的心思並不在張誌成的授課上,每次說的內容都一樣,他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況且那些東西聽著本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忽然感覺肩膀一重,他低頭看去,隻見唐漫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她的頭緊緊挨著他的肩膀,呼吸均勻,睡得很沉,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處,謝宴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先看了一眼上麵的張誌成。


    張誌成還在口若懸河的授課,其他四位紅袖章也都淡漠的站著,就這麽幾個人,他們不可能沒看見唐漫睡著了,他們沒出聲製止,就是沒打算管。


    既然如此,謝宴也就不算喊醒唐漫,他輕輕抬起手仿佛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極其謹慎地托住唐漫的小腦袋,緩緩地將她的頭輕輕挪移到自己懷中,他調整著坐姿,用手溫柔地摟著她,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謝宴繼續端端正正的坐著,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姿態,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他的心思都在唐漫身上。


    他每次呼吸,鼻息間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他不知道那是什麽花的香味兒,但他知道那股味道來自唐漫身上。


    是肥皂的味道嗎?


    她放在盆裏的肥皂看著與自己買的肥皂差不多,也沒有聞到花香味兒。


    謝宴思緒飄飛、心不在焉的同時,坐在後方的江青雲同樣處於失神狀態,他的手慢慢握緊成拳頭,盯著那隻放在唐漫身上的手掌之上,赤紅的雙眼像刀子一樣銳利,化不開的嫉妒在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


    她是我的,她應該依偎在我的懷中,她眼裏隻能有我,不應該看見別人。


    這種執念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他腦海深處揮之不去,憤怒、嫉妒的情緒也如洪水決堤般湧入胸腔,他動了動手臂,下一秒就要揮出拳頭砸向謝宴,卻被人抓住手。


    江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青雲,江青雲走神的行為已經惹來張誌成的不滿,要是在當著張誌成的麵打人,張誌成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江青雲被瞪了一眼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還在上課,忙收回視線,看向張誌成,不敢再去看謝宴和唐漫,但心中的嫉妒和憤怒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當然,江青雲那翻湧的情緒,謝宴不知道,唐漫更不知道。


    “今天的課就到這裏,你們過來把頭發剪了,就可以各忙各的了。”


    張誌成擺擺手,跟著一起過來的四名紅袖章立馬打開提過來的小木箱,從裏麵拿出剪刀。


    江青雲三人不敢耽擱,趕緊端著凳子走過去乖乖坐在紅袖章麵前。


    謝宴輕輕拍了拍唐漫“漫漫,起來了。”


    “嗯!”唐漫嚶嚀一聲,在謝宴懷裏蹭了蹭,並沒有清醒的跡象。


    “要不就這麽剪?”小劉走到謝宴麵前,謝宴給她父親治過病,別的她幫不了謝宴,但偶爾給謝宴開點後門還是可以的。


    “別,頭發掉在她身上,會不舒服。”謝宴拒絕了,又輕輕拍了拍唐漫,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漫漫。”


    唐漫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堵帶著熱氣的綠牆,她眨了眨眼,反應了一會兒才記起今天謝宴穿的是一件綠軍裝,她仰起頭,看到謝宴正低著頭看她。


    謝宴生怕懷裏的人兒還沒有睡醒,怕大聲說話嚇到她,輕聲哄著“下課了,先坐起來。”


    “哦!”唐漫應了一聲,慢悠悠從謝宴懷中出來,臉微微有些發燙。


    “先坐這裏等我一會兒。”謝宴說了一句,和小劉一起去了前麵。


    唐漫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躺男人懷裏,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往謝宴那邊看。


    小劉此刻已經開始幫謝宴剪頭發,所謂的剪頭發,其實就是隨意地揮舞著手中的剪刀,在謝宴的頭上肆意擺弄。


    這場麵,唐漫看得心驚膽戰,瞪大了眼睛,緊盯著那把鋒利的剪刀,那把剪刀要是剪錯位置,剪到了頭皮,還不得立馬被剪出一個大口子。


    哎呀呀!怎麽連一塊圍布都沒有。


    隨著剪刀不斷落下,那些被剪斷的頭發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到謝宴身上,脖子內……


    看著這些淩亂飛舞的發絲,唐漫隻覺得渾身發癢,仿佛有無數小蟲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一般難受極了,她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脖子和肩膀,但這種瘙癢感卻絲毫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強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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