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停靠在塞納河公園附近。


    黃玉婷和盛裏豪兩人一下車,就跟兩匹脫韁的野馬一樣,快速向餐車方向跑去。


    坐在車裏的出租車司機扶了扶眼鏡:


    “我的天呀,剛才在路上聽他們聊天,不是射擊運動員嗎?怎麽現在跑得比田徑運動員還要快,華國人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


    和早上剛來時的手忙腳亂不同,


    現在的葉凡正慢悠悠地切麵團,看著一根根柳葉般的麵條飛入鍋內。


    之所以節奏慢下來,那是因為河邊的小龍蝦數量越來越少,食客們要好半天才能抓到一盆。


    猛然間。


    葉凡感覺一道風從麵前刮來,湯鍋中上方的熱氣也被吹歪了,然後他就看到兩個滿頭大汗的運動員。


    黃玉婷!


    盛裏豪!


    “葉先生,我們來了,看看這是什麽?”


    兩人用食指勾著獎牌掛神,在葉凡麵晃來晃去。


    一會左,一會右,就像鍾擺一般…


    葉凡的眼眸裏全是兩塊金燦燦的獎牌在晃來晃去,才看十幾秒,便感覺有些頭暈了。


    “先別…晃了…你們這是要改行當心理醫生…好催眠我嗎?”


    “嘻嘻。”


    黃玉婷把獎牌遞給葉凡。


    這還是葉凡第一次近距離觸摸金牌,圓乎乎的體量看上去和一塊銅鑼燒的大小差不多。


    廚師天生對重量就具有敏感性,頂級廚師更是如此,葉凡放在手上輕輕一掂量。


    529克!


    一斤多一點!


    “咦,上麵怎麽還有一排淺淺的牙印,黃玉婷,你在領獎現場是餓了嗎?”


    說罷,葉凡還把金牌放到鼻下聞了聞。


    是淡淡的糖漿味與山楂果的果香。


    黃玉婷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好吧,我隻是想試試是不是純金的,不都說金子的質地柔軟,用牙齒咬上去會留牙印嗎?


    再說了,這金牌跟小時候吃的巧克力金幣好像呀。


    當時掛到脖子上時,我都覺得上麵是包了一層錫箔紙,一個勁地想用手去摳…”


    葉凡把金牌還給黃玉婷,隨後關心道:


    “你們兩個肚子餓不餓,還要不要再吃一碗刀削麵?”


    黃玉婷踮起腳尖望向裝小龍蝦的鐵桶:


    “早上吃了兩大碗刀削麵還沒消化呢,還是先留點肚子給午飯吧。


    不過,葉先生,能不能給打一小碗麻辣小龍蝦呀,小小的蝦肉還是不占肚子的對吧?”


    葉凡:???


    呃…美女的肚子難道跟海綿一樣嗎…擠一擠總會有位置的…


    說是一小碗,葉凡還是給兩人打了滿滿一大勺,又送了一板ad鈣奶。


    “嗚…吃蝦就是爽…就是剝起來有點費勁…”


    “小龍蝦到死都沒想明白,自己一身堅硬的外殼,還是抵擋不住華國人的嘴巴…”


    黃玉婷捏著一塊蝦仁送入口中,


    先是用舌尖把蝦肉抵在上顎處反複摩擦。


    蝦肉非常q彈,舌頭才剛一使勁,肉塊便老實地變成一塊薄餅形狀。


    但你要不理它,它馬上又回彈成原來的形狀。


    過程中,早已吸滿醬汁的蝦肉不斷釋放麻辣紅油,把敏感的舌頭弄得直打顫…


    身為浙江台州人的黃玉婷不太能吃辣,


    但葉先生做的小龍蝦不是純辛辣口感的。


    實際吃上去,嘴巴裏充盈著又麻又香的滋味,稍微等一會,嘴巴裏還會有一絲回甘的甜。


    要是實在辣得受不了。


    黃玉婷就吸上一口冰鎮過後的ad鈣奶,然後等肚皮裏消化的差不多了,它就會回應你一個淺淺的飽嗝。


    …


    另一邊,塞納河,河岸沿線。


    隨著小龍蝦的數量越來越少,眾多食客們恨不得把河邊的土地都掘地三尺。


    不少人蹲在河邊,不停地用網子向下篩選。


    “兄弟,你那邊撈到什麽東西沒?”


    “小龍蝦反正是沒撈到幾隻,魚倒是不少,都丟在這邊上了,你認識不?幫我看看這是什麽魚?”


    “不認識,我們法蘭西人不太愛吃魚,刺太多,卡在喉嚨裏會出人命的。”


    一食客忽然想到了什麽,用身上的短袖襯衣兜著好幾條魚,瘋狂地跑向餐車。


    “葉先生…葉先生…你看看這裏…我有好東西…”


    葉凡聞聲望去,是食客抱著幾條魚跑了過來,個別魚還比較活潑,不斷跳來跳去,用魚尾抽打著食客下巴。


    “你這是?”


    “現在河邊的小龍蝦越來越少了,不好抓,所以搞半天隻抓到這些魚,我能不能用魚跟你換吃的,哪怕再加點錢?”


    葉凡看了眼食客懷中的魚。


    一共是5條魚。


    3條鯽魚和2條鱸魚。


    個頭都還不小,普遍都有30多厘米長。


    葉凡大腦立馬反應出兩道菜,紅燒鯽魚和清蒸鱸魚。


    於是,他輕鬆說道:


    “行呀,不過我鍋裏小龍蝦澆頭不多了,勉強還能湊夠一份刀削麵,你要不介意,我就跟你換一份?”


    “不介意,不介意,我願意換。”


    “行,那你等著,我給你下碗麵。盧啟航,你過來,把這五條魚放盆裏,加水先養著,中午給運動員們加幾道菜。”


    “好嘞,葉先生。”


    忽然。


    不遠處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喧鬧聲。


    “讓一下…讓一下…”


    一名健壯的食客抱著滿滿一大盆小龍蝦跑了過來。


    看他寬肩細腰的身材,再加上臉部線條輪廓線明顯,從頭到腳都透露出經常鍛煉的氣息。


    他經過人群時,那可謂是引起陣陣歡呼。


    “這誰呀,河邊小龍蝦都沒多少了,還能抓到這麽一大盆。”


    “朋友這盆小龍蝦賣不賣?你開金口,價格好說。”


    “100歐元…200歐元…或者你自己說價格也行…”


    健壯的食客就好像一名凱旋歸來的勇士,盆中的小龍蝦就是他的戰利品。


    此時,任何的歡呼喝彩都動搖不了他的決心,他的瞳孔裏隻有一輛餐車和一個男人。


    哐的一聲。


    臉盆被食客放到櫃台上。


    葉凡眼前一亮,誇獎道:“厲害呀,老半天都沒人抓到小龍蝦送過來了,你一過來就是滿滿一盆。”


    健壯的食客咧嘴一笑:“哎,要不是先前有隻德國牧羊犬跟我搶,我有可能早都過來了。”


    德國牧羊犬?


    那不就說的是警犬閃電嗎?


    人哪裏搶的過狗呀,某些方麵,該服軟還是要服軟。


    不丟人…


    葉凡心中暗笑。


    “你坐下休息會,我先把這盆小龍蝦炒了,最後再下刀削麵。”


    葉凡把盆子向上顛了顛:“這份量,差不多正好夠兩碗的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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