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夥,還記得我嗎?再給我來十份臭豆腐唄!”


    葉凡抬頭一看,是昨天帶孫子過來老人。


    “不好意思,老爺子,今天換菜單了,


    今天供應的是重油燒麥和黑豆漿,還需要嗎?”


    “哎,就賣了昨天一天就換啊,


    味蕾剛和臭豆腐培養好感情,就要分開,你好殘忍。”


    葉凡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隻是站在那裏傻笑。


    身後的蒸籠裏漸漸飄出燒麥蒸好的香味。


    他打開蓋子,等白煙散去。


    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燒麥蹲坐在籠屜上麵,等待廚子的挑選。


    江老爺子第一次看到個頭這麽大的燒麥,嘴巴都下意識地慢慢張大。


    燒麥皮看上去非常通透,一點都不吝嗇地展示自己的餡料。


    可以輕易地看見裏麵金黃色的糯米、肉丁、還有黑點點的胡椒。


    特別是最上麵,梅花般的開口處,點綴了幾顆香菇。


    真是要形象,有形象。


    要內涵,有內涵。


    對撒,這才是人應該吃的包子。


    上次,江老爺子在孫子校門口給他買了一份包子,差點沒惡心壞了。


    簡直是打著賣包子的名義,在賣饅頭。


    裏麵的肉餡準確來說是來臨時客串的。


    又少又難吃,


    還都是肥肉,


    讓人不禁懷疑是邊角料——淋巴肉。


    在校門口賣這樣的早餐,學生的身體能好嗎?祖國的花朵能茁壯成長嗎?


    此時,江老爺子絲毫沒注意,懷中的草魚不斷左右撲騰。


    草魚的魚尾已快接近江老爺子的嘴巴了。


    再不抱緊一點,就快抽上去了。


    啪…啪…啪…


    葉凡打了幾個響指。


    “老爺子…魚…魚…”


    江老爺子才發現自己走神了,嘴裏也充滿了唾液,還好沒往下滴,要不晚節不保。


    他趕緊重新抱緊草魚,這才避免魚尾抽到自己。


    “不好意思,可能是釣魚太累了,一下子走神了。


    既然你臭豆腐都炸的那麽好吃,燒麥肯定也不差,大爺我頂你!


    先來3個給墊墊肚子,喝的也來一杯!


    哦,對了,小夥子,能幫我把杯子封口去了嗎?


    用吸管感覺太秀氣了,


    我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那種豪爽感。”


    葉凡先把李大爺的十隻燒麥裝到盤裏遞給他,


    然後用小刀去掉豆漿的封口膜。


    江老爺子一接過黑豆漿,就咕嚕咕嚕灌入喉中。


    這透心涼的舒爽感。


    體內的燥熱不適,瞬間就消散過半。


    黑豆獨特的濃鬱豆香,再加上極其順滑的口感。


    其中還混雜著紅棗的香甜和核桃仁的油膩與堅果香。


    江老爺子邊喝邊點頭,內心嘀咕起來。


    這看上去簡單的一杯豆漿,其實很考驗商販的耐心。


    不管你是用石磨,還是用破壁機去處理。


    裏麵的殘渣都難以完全避免。


    最後都是要幾遍的過濾,才能有相當順滑的口感。


    要是偷懶的話,客人越是喝到後麵,越是容易喝一嘴的殘渣。


    你小子要不要這麽走心。


    昨天的紅豆薏米茯苓水利水祛濕。


    今天的黑豆漿又是美容養顏。


    一杯簡單的飲品,口味和營養你全占了…


    你哪是個小商販,你簡直就是廣大勞動人民的好朋友!


    江老爺子把喝完的杯子扔進垃圾桶,然後一筷子夾起燒麥。


    剛夾中燒麥的開口處,懸停在空中,裏麵的大坨餡料就連著皮往下墜,差點像火箭發射脫節了。


    好在麵皮的筋道和韌性,事故才沒發生。


    不行,得把盤子端起來吃。


    江老爺子從側麵咬下一口。


    這麵皮的柔軟感和被油脂滋潤過的糯米鮮美,讓人情不自禁地加速咀嚼動作。


    肥瘦相間的肉丁恰到好處。


    多則太油膩,少了則太柴,缺乏層次。


    還有辛辣的胡椒感,時不時讓舌頭打個顫,告訴食用者,別傻愣著,趕緊吃啊。


    “你們看,應該就是這輛餐車,李大爺不是坐在那裏嗎?”


    “這一路小跑,剛吃完飯的我,又餓了,等會可要多吃幾個,好好犒勞下自己。”


    紫陽湖公園物業辦公室的職工們陸續趕到。


    因為都認識也沒排隊,直接一大幫人,圍攏在餐車的遮陽棚下麵。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太熱,硬站在陽光底下,恐怕會中暑暈倒,然後還會皮膚燙傷…


    有人注意到餐桌上的一條大草魚。


    “老爺子,這是您剛才釣的嗎?第一次見這麽大的個頭!”


    江老爺子驕傲地點點頭,


    “是呀,足足40多斤捏,把它拉上岸,可費了一番功夫,腰差點沒散架了…”


    “厲害,您這算的上老當益壯,和當年的廉頗、黃忠有的一拚。”


    江老爺子很滿意晚輩的誇獎,對葉凡揮了揮手,


    “小夥子,給全場每人都來一杯黑豆漿,算我賬上!”


    “謝謝,大爺。”


    “大爺,霸氣外露。”


    沒一會,李大爺看著同事們都吃上了燒麥,於是打開手機收款碼。


    “怎麽樣,各位,燒麥好吃嗎?可別忘了剛才的賭約哦。”


    在場的同事們一個個都吃著滿嘴流油,其中有人豎起大拇指:


    “願賭服輸,豆漿就不談了,順滑濃鬱的口感不像話。


    但真正給力的,還是燒麥!


    每天吃外賣,吃得夠夠的了,腸胃都快變成化學工廠,


    以前我是完全不愛吃糯米,


    覺得黏糊糊,粘牙,還有點膩人…


    沒想到這燒麥裏被油脂包裹的糯米,能這麽驚豔,


    滿嘴的柔軟鮮香不說,


    肉丁的配置也毫不吝嗇,


    還有嫩滑的香菇和脆脆的筍子。


    我來之前,也就想著隨便吃幾個,當小吃墊墊肚子。


    現在我知道錯了,


    老板,再給我來十個!”


    李大爺在同事間轉了一圈,收上來不少錢。


    這一幕可把葉凡看呆了。


    好嘛,我在這裏辛苦賣燒麥,你老在外圍做莊家,賺外快。


    這…這…薑還是老的辣,醋還是陳的酸!


    食客們的心眼子,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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