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紳聽說了這事之後,笑得幾乎眼淚都來了:“哈哈,葉綏要嫁給一個宦官了,真要嫁給一個宦官了,活該,活該!”


    哪怕汪督主權勢滔天,哪怕汪督主長相再俊美,還是一個不能人道的的宦官!


    她盼望了這麽久,就是想見到葉綏落魄受辱,現在終於能看到了!


    太好了,一想到這些,她就是做夢都會笑醒!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娘親,反正娘親現在戴著帷帽,並沒有露出臉容,也就不那麽可怖了。


    誰料到,她壓根就不能進入佛堂,直接在第一進院門外就被幾個粗壯的婆子攔住了。


    “好大膽的奴才,放肆!本姑娘要進去見娘親,誰敢阻攔?”葉紳豎起柳眉,怒氣騰騰地責罵著。


    幾個婆子不為所動,隻是答道:“五姑娘,三太太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佛堂,以免打擾了老夫人與大夫人清靜。”


    葉紳一聽是陶氏下的命令,心中怒氣更甚,惡狠狠地說道:“讓開!本姑娘就要進去,你們這些奴才還敢阻攔不成?”


    事實上,這些奴才還真敢!


    幾個婆子立刻擋在了門前,光是粗壯身子這麽一站,葉紳主仆便什麽都做不了。


    葉紳怒極,伸手指著這幾個婆子,氣得直喘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其中一個婆子皺了皺眉,毫不客氣地說道:“五姑娘,奴婢等人聽吩咐辦事。五姑娘若想進入佛堂,還是去找三太太吧。”


    如今,掌家的人是二太太和三太太。


    二太太是從鬆陽祖宅回來的,幾乎什麽都不懂,真正當家的人,其實就是三太太。


    再者,如今三房與緹事廠督主大人結親,便是這些粗使婆子都知道:葉家,已變天了!


    五姑娘懵然不知,還以為和過去一樣呢,當真是像金絲雀似的,嗬。


    婆子眼中的輕薄鄙夷,幾乎讓葉紳咬碎一嘴銀牙。


    她身為葉家嫡枝姑娘,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雖則她娘親被幽居佛堂,可是她的父親還在並州任官、官途昌盛,陶氏這個賤人,欺人太甚!


    “你們……”葉紳正想說什麽,卻被貼身丫鬟梧枝扯了扯衣衫,止住了即將脫口的憤恨話語。


    梧枝臉上有著小意畏懼,怯懦地說道:“姑娘,我們先回院子吧。有什麽事,可以先去請教大少爺與大少奶奶。”


    梧枝不敢說實話,現在大房已經淪落成這個樣子。隻怕現在府中,隻有老太爺還記得大房了。


    可是老太爺公務繁忙,怎麽會有閑暇照拂姑娘這個孫女兒呢?


    大爺尚在江南道並州,姑娘如今所能倚靠的人,也隻有自己的胞兄長嫂了。


    作為丫鬟的梧枝,最清楚這些人情冷暖了。


    現在勢不如人,當然要低眉俯首了,她是擔心姑娘拎不清,反而會惹來什麽禍端。


    這一對主仆尚不清楚,不得佛堂而入,這隻是一個開端而已,以後不順遂的事情,還多著呢!


    汪督主親自上葉家求親,這事的後續結果,包括永昭帝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關注。


    待聽到葉家準許求親之後,不少人都默了默,隨即便露出了會心微笑。


    果然,葉家最後還是應允了汪督主的求親,這和朝官們所預料的結果一樣。


    想來也是,汪督主執掌緹事廠與殿中省,權傾朝野,葉家即便是簪纓之家,又怎麽能與如日中天的權勢抗衡呢?


    再者,葉家將姑娘嫁給汪督主,不一定是壞事呢。


    君不見,朝中多少官員暗暗搓著滿心嫉妒呢!


    紫宸殿中的帝王“嗬嗬”笑了兩聲,對這個結果樂見其成,法令紋越發顯深刻了。


    “皇上,督主大人得償所願,可見時日有功呀,奴才真羨慕這樣的福分。”內侍房保覷著永昭帝的神色,訕訕地逗趣道。


    永昭帝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朝官們先前都在觀望著事態的進展,他們難道不清楚汪印的為人嗎?


    汪印既然親自上門求娶,必定有十足把握。


    之所以任由事情拖延數日,並非汪印拿葉家沒有辦法,而是故意任由罷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想必經此一事,朝官們對汪印更為畏懼了。


    ——這種手筆心性,房保幾輩子都學不會。


    這福分,房保要不起。


    在京兆某處華宅內,顧璋惱恨地一掃衣袖,將幾個珍貴的白玉茶杯掃落在地,眉目冷冽看著屬下:“葉家果真應允了這門親事?”


    屬下看著那摔成碎片的白玉杯,戰戰兢兢地回道:“是的,公子,葉家已經準許了親事。”


    屬下低著頭,動了動嘴唇,沒敢再說什麽話。


    連顧家族老都選擇暫避汪印鋒芒,葉家會應允這門親事,乃預料中事。公子為何仍如此惱恨呢?


    顧璋冷冷一笑,嘲諷道:“葉安世竟然願意將女兒嫁給一個閹人!什麽周正仁義,全都是假的,還不是為了汪印的權勢!”


    幾個屬下都噤若寒蟬,隻能聽著公子的發泄之言,壓根就不敢說什麽話。


    倒是靠著門邊的一個山羊胡子幕僚說話了:“大公子,仔細說來,這汪印倒也不能算是閹人。聽說他是不能人道,才成為宦官的。”


    這個幕僚姓穆,名遠道,是一直跟在顧家族長顧崇身邊的幕僚,前兩日才抵達京兆,乃受顧崇之令前來輔助大公子顧璋。


    連顧崇都得信重用的人,顧璋當然不敢甩其臉色,當下便笑道:“原來如此,還是穆先生消息靈通。”


    然而顧璋眼中滿是譏誚輕蔑。一個不能人道的男人,與閹人何異?


    宦官,不過是喚著好聽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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