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葉綺繼續說話了:“娘親,剛才我們漏說了一點。綏姐姐之所以離開,是因為紳姐姐不小心撞到她、手中梅枝劃破了她的襦裙,她離開是要換衣服的。說起來也巧了,綏姐姐剛離開不久,那許姑娘就來刁難女兒了……”


    在回來的馬車上,葉綺總是想起梅園的事情,越發覺得有些事情太巧了。


    娘親說過,這世上巧合太多,就是人為了。


    人為,是誰所為?又是為些什麽呢?


    她壓根就不敢深想下去,隻有回到娘親身邊,才敢將這些話說出來。


    徐氏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神滿是不可置信:“綺兒,你是說,紳姐兒劃破了綏姐兒的襦裙?你仔細將這一一道來,最後綏姐兒有沒有去換襦裙?”


    葉綺知道這事的重要,忙將事情又想了一遍,才道:“沒有錯,好像是紳姐姐不小心跌到了,往綏姐姐那裏跌去,拉扯間意外就發生了。綏姐姐沒有換襦裙,她沒有走遠。”


    說到這裏,葉綺自己也糊塗了。


    綏姐姐既然打算去換了襦裙,為何還會折回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雖然想不明白,她還是堅持了之前的想法,再次說道:“娘親,這些事情太巧了。唯有一點是肯定的,倘若綏姐姐沒有及時回來,女兒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侮辱。”


    徐氏再一次沉默,眼中卻浮起了絲絲寒氣。


    是啊,如果綏姐兒不在的話,那麽她的女兒們是不是就任人刁難了?


    沒有任何人維護,女兒們在這場閨宴就淪為笑柄。


    女兒們第一次參加京兆宴會就遭受這樣的刁難與羞辱,心裏想必蒙上一層陰雲,還怎麽麵對京兆的場合?


    說不定,女兒們心灰意冷之下,隻想著回到鬆陽、遠離京兆這個羞辱的地方。


    而相公和她為人父母,斷不願意見到女兒受到如此欺淩。


    為了女兒們以後的親事,他們怕會離開京兆了。


    離開京兆……徐氏眉頭跳了跳,突然想起相公接手了長隆大街那些鋪子。莫非,這便是女兒們遭受這場刁難的因由?


    可是,許、宮兩家姑娘與葉家沒有關係,她們怎麽會這麽做?還有,綏姐兒回來得太及時了,這事情會不會與三房有關?


    徐氏覺得腦子亂哄哄的,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


    直到聽了葉綻的一番話,她才恍然大悟。


    “娘親,那些夫人是沈家姐姐請來的。沈家姐姐與綏姐姐最要好,女兒猜想,肯定是綏姐姐請沈家姐姐這麽做的。倘若沒有綏姐姐,姐姐就不可能得到這麽多首飾和讚賞。女兒聽說,得了這些夫人的青眼,姐姐以後就會順暢許多,其他姑娘都羨慕不已呢。”葉綻這樣說道。


    這些話,令徐氏茅塞頓開。


    是了,是了,倘若這場刁難真的有三房的手筆,那麽綺兒她們就不可能得到這麽稱讚,也不會有這次近乎完美的出場。


    哪裏會有人陷害別人之後,還想著讓別人得到那麽多好處的?


    這個道理,說不通!


    不管綏姐兒為何會折返,因為有了其在,她的女兒們才不用受委屈,才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反觀大房……徐氏不是那麽蠢笨的人,想到相公長留京兆的打算,再想到女兒們的遭遇,哪裏還想不明白二房是擋了別人的路?


    之前女兒們出門赴宴的時候,她沒有拜托葉紳,就是隱約覺得大房靠不住,壓根就沒有為二房真正考慮過。


    現在看來,大房竟然拿了我們二房來作筏子,二房可是剛回到京兆,從來都沒有得罪過大房。


    大房的人,好狠的心!


    “什麽?事情沒有辦成?!綏姐兒竟然及時回來了?還出言維護了二房的姑娘,怎麽會這樣?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朱氏這麽說著,心中失望不已。


    明明隻要將綏姐兒調走就行了,而且方法她都已經詳細說清楚了,隻要照著做就行了。


    現在女兒竟然說事情沒有辦好?紳兒到底是怎麽辦事的?這麽一點事情都會出錯!


    葉紳低著頭,喏喏地說道:“娘親,女兒也不想的。女兒已經將葉綏弄走了,誰知她沒有離開,還搬來了那些夫人們,連許、宮兩位姑娘都敗下陣來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女兒不便多說什麽,實在是沒有辦法。”


    朱氏也知道,女兒說的是實情。


    一件事情能否辦成,需得環環相扣,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差錯。


    可是她實在難以接受最後的結果。


    二房的姑娘們得到了京兆夫人的賞識,還得到了那麽多首飾,綏姐兒也得到了維護姐妹的好名聲。


    可是大房呢?大房卻什麽好處都沒有落著,她謀劃了這一場,白白為他人做了嫁妝!


    朱氏心頭氣悶,可是對著女兒,她又不能大聲嗬斥數落,隻能將氣撒在下人身上。


    她對著鬆媽媽大聲吼道:“鬆媽媽,你是怎麽辦事的?當時你怎麽不陪著五姑娘一起去?你要是去了,還能提醒提醒,如此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差錯了。”


    鬆媽媽苦著臉,訕訕的說道:“夫人請息怒,這是奴婢的不是,請夫人原諒,請夫人原諒。”


    鬆媽媽哪裏敢說,當初是夫人為了謹慎起見,才故意不讓她陪著五姑娘的?


    夫人現在正氣在頭上,她壓根不敢觸夫人黴頭,隻能硬生生的接下了這個指責。


    葉紳雙眼紅通通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苦惱地說道:“娘親,現在可怎麽辦呀?當時女兒太緊張了,沒有為二房兩位妹妹說些什麽話,二叔母會不會責怪女兒?若是祖父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女兒就不應該參加這場沈家閨宴,女兒後悔死了!”


    如果不是娘親說有辦法對付葉綏和二房,她壓根就不會去什麽閨宴。


    現在倒好了,娘親還反過來責怪我,我有什麽錯?是娘親自己安排不周罷了!


    葉紳這麽想著,心裏對朱氏起了一絲絲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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