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小翠,楊迷糊一點不帶遲疑的講了講情況。


    “小翠,看情形,咱們可撂開手,前往浙東了。”楊迷糊搓著手,興奮異常。


    小翠卻憂心忡忡,“最後一個人,萬一存在,可怎麽辦?想想也令人脖子後的汗毛炸起!”


    楊迷糊想了想,咧嘴一笑:“你不大正常,你是不想去浙東?要不你和玄子留下,俺也不反對。”


    小翠臉一紅,“說什麽呢?去就去,不然被某人取笑一輩子。”


    見狀,楊迷糊起了逗弄之意,“話說,你和玄子成了嗎?”


    “成不成,你著什麽急?皇帝不急太監急,古人誠不欺我!”小翠反擊。


    “看來是成了!玄子有沒有哭鼻子?”楊迷糊得寸進尺。


    “應該是本姑娘哭鼻子才對,他那麽醜!”小翠十分不滿。


    “看來,是真成了,那我就放心了。唉……就不知道玄子行不行!煩死個人。”


    楊迷糊歎了口氣,轉頭就走。


    小翠氣得不行,直跺腳,威脅道:“楊子哥,別得意忘形,方筱雅可在虛席以待呢!”


    楊迷糊頓時停下腳步,“你和紫鳶又想出什麽幺蛾子?從實招來!”


    “我若告訴紫鳶,你騙她嫁人之事,你說,紫鳶會不會聽我的。”小翠通紅的臉,滿是傲嬌。


    “什麽條件?”楊迷糊立馬妥協,委屈求全。


    “繼續留在上海,去浙東暫緩,如何?”小翠立馬回應。


    “成交!”楊迷糊答應得很爽快。


    小翠一愣,嗔道:“這麽爽利,非奸即盜,從實招來!”


    “就是想抓住最後一個日本間諜呀,咱倆可是同一個心思。你這叫狐狸過冰河,狐疑過了。”楊迷糊笑嗬嗬的。


    小翠低頭沉默片刻,抬起頭,緩緩道:


    “讓我猜猜。舍不得方筱雅,也不像。想去蘇州探親,時間好像太短。聽說皇室要來個什麽外戚,你似乎也不感興趣。算了,猜不著。”


    小桃果然厲害,一猜就中!楊迷糊心中暗歎。


    這可是七哥與他秘密謀劃的,幾乎無人知曉。


    楊迷糊正正色,“說說吧,你是如何猜到的?”


    小翠也收起玩笑之心,莊重道:


    “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你不用離開上海,並不僅僅是你可以原諒三個老頭。而胖子的信,恰給了你借口。


    你一直讓狗子在收集陸軍俱樂部和海軍俱樂部的情況,還腆著臉求方筱雅替你畫兩大俱樂部的結構圖。


    一個要離開上海的人,要這個幹嘛?無外乎,有行動。


    但一般的行動,你不會瞞著我。所以,我認為與皇室外戚有關。


    剛才我故意不著邊際的瞎猜,冷不丁提到皇室外戚,你的瞳孔在收縮。


    是不是說簡單不簡單?”


    “小翠,你也太可怕了,我怕玄子遲早會嚇出心髒病來。”楊迷糊倒吸一口涼氣。


    小翠咯咯笑,“騙你的,我哪有那麽嚇人。你與七哥見麵,是不是在一個茶樓?剛好,那名女夥計,是我們的人。她隱約聽到了''皇室外戚''這四個字。是不是說難不難?”


    楊迷糊不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這性子,咋變得跟紫鳶一般?”


    “你不是說我和紫鳶,你一視同仁嗎?我就學學她,有何不好?”小翠抿嘴而笑。


    楊迷糊連忙道:“你可別學那個小屁孩,不然以後,我不知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豈不誤事?”


    小翠突然一臉促狹,“楊子哥,你好像忘了,紫鳶姐走路悄無聲息!”


    話音未落,楊迷糊就往外竄,但為時已晚,紫鳶從一個櫃台下,冒了出來。


    楊迷糊忙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紫鳶叉著小腰,咬牙切齒,“騙我說嫁人,我還能接受!說我不靠譜,我不能原諒!俗話說,事不過三!小翠,我好像隻下過兩次藥,似乎還缺一次!”


    楊迷糊連忙糾正,“三次,你已經下過三次了。好好想想,嫣兒兩次,純子一次,對不對?”


    “呦嗬,記得比本姑娘還清楚。那本姑娘就過過三,來個''四喜丸子'',如何?”紫鳶仍牙癢癢的。


    “我帶你去浙東,當大當家好不好?”楊迷糊忙提條件。


    “本姑娘不稀罕,當大當家多累!”紫鳶不為所動。


    楊迷糊求助似的看向小翠,後者視而不見。


    “舅媽,你咋來了?”楊迷糊大叫一聲。


    紫鳶下意識的回頭看,楊迷糊朝廚房奔去,立馬關上門,又從另一道門奔了出去。


    小翠拉住想追上去的紫鳶,“別追了,我跟你說件好笑的事!”


    “那一定得好笑才行!”紫鳶來了興致。


    “你知道,你二哥為何那麽怕見方筱雅嗎?”小翠吊著胃口。


    “快說,急死個人!”紫鳶十分不耐。


    “在鎮江時,方筱雅正在沐浴,你二哥推門而入,你又正好不在,撞了個正著……”小翠抿嘴笑。


    “然後呢?”紫鳶八卦之心頓起。


    “然後,二哥說了句,''哎呀,紫鳶,你洗澡咋不關門?'',然後轉身就跑。”小翠忍不住先笑了笑。


    紫鳶咯咯直笑,笑彎了腰。


    良久,她才喘勻氣,問:“你是咋知道的?你當時又不在鎮江,不會瞎編的吧?”


    “沒有,我哪編得這麽活靈活現?青竹講的,他還以為裏麵的人,真的是你。但後來,你卻從外麵走了進來。”小翠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然後,方筱雅也沒追究?”


    “這種事,隻能吃啞巴虧!她也不好意思,滿世界的嚷嚷,你偷看我洗澡了吧?”


    二人笑成一團。


    良久,紫鳶問:“怎麽從未聽青竹說起?”


    “青竹最聽楊子哥的,而楊子哥肯定下了封口令。我是見方筱雅和楊子哥見麵,總別別扭扭的,懷疑其中有事,逼問青竹,他才支支吾吾說了出來。”小翠又樂不可支。


    二人又笑了一陣,小翠警告道:“這可是個殺手鐧,你不可輕易亂用。但事先說好,你一旦用了,到時我可是不認的。”


    紫鳶擺擺手,“放心,我不會講的,偷著樂最好。”


    小翠終於正色道:“楊子哥想刺殺皇室外戚,我懷疑風險極大,七哥說不定是想坑人。現在,你既然聽到了,你就上點心。”


    “讓我做什麽?”紫鳶嘴角仍含笑意。


    小翠叮囑:“熟悉兩大俱樂部的裏裏外外,哪裏可能布防,哪裏可以埋伏,包括距離,方位,全部要弄清楚。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楊子哥也先別講。切記切記!”


    “這麽嚴重的?”紫鳶訝然。


    “我的預感很不好,小心謹慎為妙。”小翠撓撓頭,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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