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漸濃,大街小巷的都開始張燈結彩,懸掛燈籠福袋,有些店家鋪麵也早早的關了門。


    路上行人匆匆,但也都滿麵喜色,一些稚童還在路邊扔著雪球玩耍,笑聲傳遍角角落落。


    丞相府內卻一片愁雲慘淡,兩日前鳳天敘辦了個驚天大案,差點把丞相大人氣的原地升天。


    他目光沉寂,靜靜的聽著貼身影衛的回複,就像他了解鳳天敘一樣,鳳天敘也相當了解自己。


    他的確有典當一些隨身財物,但是他都是給當地的商隊做交換,這樣一來,隻有等商隊到其他地方後,才會去典當行典當。


    這樣一來一回,他們搜尋的時間就大大增加了,甚至還會輕易的尋錯方向。


    稟告完這兩日的結果,影衛垂首等候吩咐。


    寧念喬滿臉的木然,怔怔的坐在那裏,天敘走了,那個丫頭竟然帶走了他!


    天敘,不回來了?


    她茫然間垂淚,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果然,那個丫頭就是個災星!我告誡過她的,告誡過她的!”


    “該死,她真該死啊!相爺,你看看她把天敘帶歪成什麽樣了?”寧念喬瘋狂的哭喊。


    她心心念念的兒子不見了,被妖女勾走了魂,連家都不要了!


    鳳林商雙眼刺痛,“帶她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相爺,相爺,快去找天敘啊,快把那個妖女……”哭喊聲猛然間消了音。


    鳳林商捶著胸口,一個兩個都這麽不省心,這是造了什麽孽?


    因大雪綿延,康決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終於在七日後趕上了沐藍尋他們的隊伍。


    他拚死提著一口氣,在交代了鳳天敘一係列的操作後,就兩眼一閉睡死了過去。


    沐藍尋眸底彌漫著陰冷,不發一語。


    上巳渾身一抖,立馬清了場。


    距離他們之前的遇險已過十天,沐明言雖然傷了腿,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休息了五六天也可以下地活動了。


    沐風澤也於前兩日出現,打斷了沐明言要掘地三尺尋找他二哥的豪言壯語。


    一行人又原地休整了一天,在康決到達清水鎮的時候,他們已出發了大半天。


    清水鎮距邊境鳳凰城還有兩日路程,康決追上來時已行至將半,也就是說,最多還有一日的路程,邊境就會有人來接應他們了。


    “主子,鳳凰城的衛隊已經準備好了,隻要我們進入南關山地界,就算是完成此次護送了。”


    鳳凰城東臨扶風國,扶風是個小型的內陸國家,沒什麽實力,民風也比較淳樸,他夾在上離和褚國中間,無形中平衡了兩國之間的關係。


    是以,兩國都沒有動他的心思,一是扶風太小,二是一旦動了他,就會引起對方的警覺,除非把扶風和對麵一口氣端了。


    褚國早些年就為此吃了個大虧,如今還未恢複元氣,現在更不會找事給自己添亂。


    上巳雖然清楚自家主子和郡主的關係,但畢竟沒有日日跟在身邊的元日和夏鳳了解。


    康決帶來的消息不可謂不令人震驚,但是沐藍尋身為這次護送的負責人,又怎能擅自離開呢?


    “上巳,派人去找鳳凰城的接應,交代他們在南關山下候著。”沐藍尋側目看向康決來時的方向。


    “另外,你找一可信之人,扮成康決的模樣混在你身邊。”他壓低的嗓音透著慎重。


    上巳頷首,悄然離開了隊伍。


    沐風澤經此一劫,也老實了許多,那個丫頭的確神奇,這個九弟應該更有體會吧?


    “九弟,是九弟媳那邊出什麽事了嗎?”他問的正兒八經的,還一臉的嚴肅。


    九弟媳?沐藍尋眼角抽了抽,瞥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腦袋裏進的湖水還沒倒幹淨。


    “需要我幫忙嗎?”沐風澤沒理會他的奚落的眼神,問的謹慎又認真。


    沐藍尋心中莫名的就釋然了,“沒什麽事,不用擔心,這一路上的小插曲大概就是他搞出來的了,你回去後多注意些。”


    沐風澤順著他的眼神望向一個方向,心中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倘若真是他搞出來的,在褚國的時候他不動手,怎麽準備回程了卻弄出這些小插曲?


    在別國搞事情,他是想把褚國架火上烤嗎?


    不得不說,沐風澤心中隨意的一句吐槽就真相了,隻可惜他壓根沒往這個方向思考。


    “二哥,你若是信我,回國後就查查他的處境。”


    那家夥身後沒有母族的支持,也不得褚皇的歡心,褚國傳回來的密報裏他一直都是個透明人的存在,怎麽現在好多事都跟他扯上了關係?


    沐風澤簡單的“嗯”了一聲,嚴格說起來,沐明言,沐藍尋跟他,他們三人,論身份沐藍尋是最尊貴的,畢竟他的母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他跟沐明言,他母妃雖然也活著,但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子。


    沐明言的就更不用說了,母妃已經去世多年,他也早就失了爭儲的資格。


    “公子,沐藍尋身邊來人了。”沐明言的馬車裏出現了一張紙條。


    他展開紙條,裏麵簡單的說明了雅安城發生的大事,其中就有他留的後手。


    他揉搓著手中的紙條,那個丫頭看不出來啊,一個小小婢女,竟敢弑主,真有勇氣呢!


    那個小子倒是放得開,就這麽劫走了堂堂郡主,還真是一出大戲啊,真可惜不能親眼看到了。


    剛剛沐藍尋黑沉的臉色他看的是清清楚楚,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這一路折騰了不少,自己的一出苦肉計多少能擾亂一段時間的視線,他眸光遊離,撥弄著袖口的羽毛。


    臨近南關山,沐藍尋抬頭望著曾經遇險的月畔湖方向,想想還真是唏噓。


    他搖頭一笑,明明也就半年的時間,卻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大人,鳳凰城衛隊長沈軍訣前來接應。”沐藍尋麵前立著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


    年約二十的沈軍訣領著二十人的小隊在南關山山腳下已經等候了兩個時辰。


    這二十人位列山道兩邊,統一的戰袍服飾,手握長槍,各個筆直如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軍中的得利幹將。


    沐藍尋下馬抱拳,“沈將軍辛苦了,我們先找地方住下休息一晚,明日再進城。”


    “是。”


    是夜,沐藍尋一身整裝待發,坐在桌前靜靜地闔眼休息。


    “主子。”一道沙啞的聲音喚醒了假寐的沐藍尋,康決醒了。


    沐藍尋睜眼,示意他不必多禮,“你聽好,明日鳳凰城的護送交給你了,你跟上巳配合一些,等他們出了城就立即返回。”


    康決目光一凝,知道他要趁夜趕回雅安城,“主子,丞相大人那邊也有派人,但是陛下那邊……”


    沐藍尋點頭,“以丞相的秉性,此事多半不會瞞著陛下。”但是鳳天敘這回怕是不能善了了,除非,他有本事藏一輩子不被找到。


    “若是真有決定不了的事,沐風澤可以暫時信任一下,沐明言少接觸。”他最後吩咐了一句,抬手貼上了一張新的臉皮,悄然離開了。


    深夜的山道萬籟俱寂,沐藍尋走了約半個時辰,終於在山腳的樹後看到了一匹踢踏著蹄子的馬匹。


    “駕!”皮鞭聲響在山穀邊緣,一個黑點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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