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去洈水帶走陸信庸,這是為什麽?陸信庸對他來說很重要?”陽明臻自顧自地問。


    邢庭往椅子上一靠,二郎腿翹著,“這些事情還需要陽隊長你來解開,我目前想到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陽明臻站起身,衝著外麵喊了一句:“崔良,蘇西還在嗎?”


    不多時,崔良推開門回答:“他說服裝店還有事,先回去了,怎麽了隊長?”


    陽明臻擺擺手:“沒事。”


    “哦。”崔良準備關門。


    “等等。”陽明臻叫住他,“你把之前查的蘇西的檔案給我找出來。”


    “好。”崔良應聲離開。


    過了兩分鍾,崔良拿著一疊檔案從外麵走進來。


    “這就是蘇西的全部檔案了,他才回國沒多久,能查到的也不多。”崔良把檔案遞給陽明臻,繼續說,“我前天整理的時候才發現,收養他的那個蘇老爺竟與洈水陸家有來往,這蘇由青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啊。”


    陽明臻立馬把檔案打開,責怪崔良,“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蘇由青與陸家有關係?”


    崔良撓撓頭:“隊長你之前也沒跟我說你要查陸家啊,而且那是洈水城的,我以為跟我們沒有關係……”


    “行了,你出去吧。”


    陽明臻火急火燎地拿出那兩頁紙,一張是蘇西的過往,另一張上麵則簡單地記錄著蘇由青與陸家的關係。


    蘇由青早年是在洈水做服裝生意,陸家人十分關照他的生意,一來二去蘇由青與陸家家主陸耀倒是成了好朋友。那時陸耀已娶了馬妙知為妻,他在飯桌上借酒消愁把自己心中的苦水倒給蘇由青。


    蘇由青不懂,為什麽娶了這麽漂亮的一個媳婦會這麽痛苦?他見過馬妙知,那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從前馬妙知還沒從茶城嫁到洈水時,他就已經喜歡上這個女人。


    經過陸耀這麽一提,蘇由青才知道原來馬妙知無法生育。


    陸耀說:“反正我也不喜歡這個婆娘,若是今年再沒懷孕,那我就把她修了,你是不知道他家裏的那個哥哥有多爛,好賭成性,把家都快敗光了,才把她塞進我們家裏。要不是看她長得還可以,我都懶得收。”


    蘇由青想了想說:“陸兄,我家有一個古法可以讓人生育。”


    “嗯?”陸耀來了興致,“沒想到你一個賣服裝的還懂這些?”


    蘇由青擺手笑道:“都是在書本上看來的,陸兄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幫你。”


    “好,那過幾日你來我家裏。”陸耀說,“我娘早就想要個孫兒,成天吵著沒完沒了,若是蘇兄肯幫我,那自然極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言,酒喝盡興了,陸耀本是說的玩笑話,蘇由青卻當了真。


    大約過了十天,他才上門拜訪陸耀和馬妙知。


    陸耀已完全忘記之前說的酒話,經蘇由青提起,他才想起這麽一回事兒,趕緊去把馬妙知請過來。


    三人談論一番,陸耀離場,最後蘇由青把這個方法告訴了馬妙知。


    這天過後,馬妙知當真懷孕。


    陸信庸出生,陸家上下歡喜,陸家的香火終於得以延續。陸老太太看著那乖孫子,笑得合不攏嘴。


    陽明臻看到這裏,有些發愣:“這蘇由青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讓馬妙知懷孕了?”


    邢庭起身,好奇地拿過陽明臻手中的另一頁紙,上麵記錄著某年某月蘇西被蘇由青收養。他往陽明臻那邊一看,另一張紙上寫著相同的日期!


    邢庭大喜,奪過陽明臻手上的那張紙,兩個日期一對比,“你看,陸信庸收養這個孩子的日期,是不是和他去陸家告訴馬妙知如何懷疑是同一天?”


    陽明臻垂頭一看,竟然真的是同一天。他抬起頭看向邢庭,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他當初收養了兩個孩子?一個是蘇西,一個是陸信庸?”


    邢庭翻了一個白眼:“陽隊長啊,人家蘇由青可比你聰明多了。收養兩個孩子,你能讓陸信庸在馬妙知的肚子裏長大,你能讓陸信庸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馬妙知的肚子裏鑽出來嗎?”


    “不能……”陽明臻泄氣地說。


    “你是不能,但是蘇由青能!”邢庭說,“你還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人傀’嗎?就是比趕屍術更厲害的那種,人與屍體一脈而生。”


    陽明臻瞪大眼睛看著邢庭,“馬妙知懷的是個屍體?”


    “……”邢庭覺得陽明臻這個腦子大概是廢了。


    “你少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壓根不懂你們那些歪門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陽明臻怒了。


    “製作‘人傀’最好的辦法是去尋找一個異人,隻要他答應與你的交易,你需要把他養到大,他需要靠你的精氣活著,雙方個求所需。”邢庭說,“我不知道蘇由青是怎麽找到了蘇西這個異人,但是他們肯定達成了這筆交易,蘇西把自己肉拿給馬妙知吃了,所以馬妙知才會懷孕,她懷的不過是蘇西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隻要馬妙知懷孕,蘇由青把蘇西養好,那就相當於在馬妙知肚子裏養大了第二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陸信庸。”


    邢庭說完,陽明臻的嘴巴有些合不上。


    “這簡直就是鬼扯!”


    邢庭把兩張紙塞回陽明臻的手上,打著哈欠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信,在我的臉沒學會變臉的時候,我也不信,直到那場大火燒毀了我的臉,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異人。”


    邢庭說的這一場大火,就是當初在單家埋下的炸藥,炸毀了半個單家,他從這場大火裏死裏逃生,容貌盡毀,本以為上天待他殘酷,誰知道受傷的部分長出一層層繭,他破繭而出,才知道自己就是個異人。


    然而陽明臻沒有反應過來,他仍然沉浸在邢庭剛才說的詭異故事裏。


    若是換在從前他肯定跳出來第一個質疑故事的真實性,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不可思議的怪異事件後,他不得不信。


    沉思許久後,他才開口問邢庭:“那有沒有什麽方法證明,陸信庸就是蘇西身上的肉?”


    “有。”邢庭說,“這種異人的肉很珍貴,若是想讓自己肉在別人的肚子裏重生,那唯一的辦法就是連肉帶骨一起吞下。”


    “手指!”陽明臻驚訝道,“手指可以嗎?”


    邢庭點頭:“可以。”


    “蘇西的右手沒有尾指!”陽明臻清楚地記得,他幾次見蘇西的左手沒有尾指。


    “如果真的是馬妙知吃下蘇西的尾指,馬妙知的肚子裏被種出一個陸信庸,那麽陸信庸死而復生這件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因為蘇西不死,陸信庸就不會死,除非——”邢庭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


    陽明臻抓住他問:“除非什麽?”


    “除非是蘇西自己殺了自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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