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件大衣應該很適合我,你把它取下來我要試試。”邢庭學著霸道千金的樣子對馬藍花說,“就它。”


    “對不起,這件衣服不賣。”


    說話的人不是馬藍花,是從裏間走出來的店主蘇西。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手上拿著一堆布料,像是要出門扔垃圾。


    邢庭來了興致,專門挑刺問:“你就是店主蘇西,用人皮做衣服的那個?”


    蘇西臉色微變,語氣比之前更顯不耐煩,“警察都還沒斷定的事情,就讓你一嘴咬了。既然小姐你那麽害怕,那這件衣服我就更不能賣。”


    “你這是做賊心虛!”邢庭說。


    “那你就當我是做賊心虛吧,勞煩你這邊走。”蘇西微微彎腰,伸出手把邢庭往外送。


    邢庭不依不饒,蘇西眉眼冷冷,聲音一沉說:“你要再鬧,我就把你臉皮撕下來。”


    邢庭身子一怔,逃也似地離開洋裝店。


    蘇西說要把他臉皮撕下來,難不成這人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真麵目?天,看來這個人果真不簡單,得趕緊去通知陽明臻把他抓起來。


    陽明臻是在傍晚才回的茶城,這三天裏他在洈水受了不少罪,一下車就風風火火地往七號魚館趕去。


    剛一進廚房,就看見一個背影魁梧的女人在拿著鍋鏟炒菜。


    “舉起手,別動!”陽明臻掏出槍,大喊一聲,“你誰!”


    女人手中的鍋鏟一抖,掉在地上,她憤怒轉過身,聲音粗獷:“陽明臻你他娘有病吧!這房間裏,除了我還能有誰?你見過哪個小偷進房間,還能幫主人炒菜的?”


    陽明臻怔了怔,嘴巴張得老大能吞一個雞蛋,他是真沒想到邢庭不僅可以變臉還可以改變性別。他放下槍,往前一走,看著邢庭的胸部說:“這玩意兒……也是變的?”


    邢庭白眼一翻,伸手從裏麵逃出來兩個蘋果,扔了一個給陽明臻,“還不都是為了幫你去試探那個店主。”


    “你是打算以色勾引?”陽明臻閃身躲過,他可不敢去接那個蘋果,他有潔癖。


    邢庭一聽見這裏就來氣,想把今天的遭遇一吐為快。


    “我跟你說,那個蘇西絕對有問題,前天我用男人臉去接近他,他對我很熱情,今天我變了一張女人臉去,他對我——”邢庭拉長尾音,“簡直就是個性冷淡!我懷疑這傢夥有斷袖之癖,喜歡男人。”


    一想到這裏,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陽明臻偷笑:“你確定不是因為你這張女人臉太醜?”


    “滾滾滾。”邢庭不樂意,“老子為你犧牲那麽多,你居然嫌棄我這張臉醜!”


    “我跟你說吧,那個蘇西肯定有問題,他好像能夠看出我變臉了。”邢庭覺得有些瘮得慌,他變臉這個技術雖然不是什麽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好歹也可以騙過這些普通人的眼睛,蘇西能夠一眼看穿並且當場戳破,那就證明這個人確實與普通人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陽明臻說著就往沙發上靠,黑貓一見他靠過來,瞬間跑走。他感嘆道,“媽的,要不是為了查人,我才不用在詹思安那小子麵前當狗腿子。我才去的第一天,這小子就給我個下馬威。得了,就當是我以前不懂事,給他賠禮道歉了,誰讓人家最近當了大官。”


    邢庭趕緊把火熄滅,走進客廳坐在陽明臻對麵的沙發上。


    “你這三天都在洈水,可有查到什麽有用的東西?”邢庭問,其實他也很想知道何復為什麽要叫自己安排陽明臻去洈水。


    “蘇西此人確實經常去洈水,自他開了這個洋裝店後,他去那邊的次數倒是比以前少了。”陽明臻說。


    “開洋裝店後去那邊的次數少了,這是什麽意思?”邢庭分析,“不太合理啊,按理說他應該比之前去得更頻繁。”


    陽明臻點頭:“確實很頻繁,但是自從夥計小南出現在茶城後,蘇西基本沒去過洈水。”


    邢庭一拍手,興奮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這小子絕對是個斷袖。”


    陽明臻白了他一眼,“他是不是斷袖我不了解,最重要的是我查到小南確實是洈水人。”


    “還真的讓你小子說對了。”陽明臻笑了一下,繼續說,“這個小南的身世確實驚人,他竟然是洈水陸家人。”


    邢庭懵了一下。


    “你不知道洈水陸家嗎?”陽明臻解釋,“他們家的地位就相當於茶城的單家,單家你肯定知道吧,當年單家家主可收養了很多孤兒,是出了名的大好人。”


    “不是什麽好人,不過是披著人皮的惡鬼。”邢庭的手微微握緊,即便是過去十年聽人起這個化為灰燼的龐大家族,他心中的傷疤依然隱隱作痛。單家的人偽裝得太好了,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慈善大家,實際上卻在利用這些可憐的孤兒實施‘煉人之術’。


    陽明臻看了邢庭一眼,他的麵色有些發白,“你又沒和單家接觸過,你這麽了解?單家十年前就被炸毀了,按理說十年前你也不過才十二三歲吧?”


    他調查過邢庭的身世,邢庭是在一個愛心小院裏長大的,那個院長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邢庭擺了擺手,不想去提起那段過往,“你就當我瞎逼逼,繼續說你的調查吧。”


    陽明臻這才把節奏擺對,繼續說起關於小南的事情。


    第47章 繡花皮衣05


    陽明臻到了洈水後,詹思安沒開金口他的手下都不願意幫陽明臻。陽明臻心急,為了調查小南就拿著這照片去大街上一個一個問,路人都說不認識這個人,直到他走去陸家附近終於有一個人認出了照片上的小南。


    戴著眼鏡的大夫,一見小南照片就喊出聲:“這不是陸家失蹤的二公子嗎?”


    “您認得他?”陽明臻趕緊追問,“這城裏的人我都問遍了,他們都說不認識。”


    大夫摸著鬍鬚,有些驕傲地說:“他們當然不認得,因為這個陸信庸從來不出門,一直在陸家大院裏養著,我前幾年去幫他看過病,這才知道陸家還有一個二公子。”


    陽明臻問:“是什麽病?”


    “還能有什麽病,當然是腦子啊。”大夫伸手指了指腦袋,壓低聲音說,“你是警察吧?隻不過在洈水,我還沒見過你。”


    陽明臻低頭一看,真不知道自己哪裏的氣質出賣了自己的身份。


    他隻好應聲:“是,我鄰城的。”


    大夫又說:“這傻孩子是犯了什麽錯嗎,你在找他?”


    見這個大夫如此謹慎言語,陽明臻想了想說:“錯倒沒犯,您能跟我描述一下這個人嗎?”


    “陸家人啊,不太好說。”大夫搖了搖頭,“這一家子都精明得很,以至於這陸二少在這大院裏活到十五歲都無人知道。還不都是因為他是個傻子,怕辱沒陸家,所以他們都藏著掖著,就算是生病了也要把他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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