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肖假的描述,他們找到的兩個畫家其實是沒有問題的。經過肖假的試探得知那個手上有傷疤的畫家徐旻,就是地獄美人圖的作者。在這個環節裏假設肖假沒有撒謊,他的記憶也沒有出錯,那麽他們確實是找到了當初的送畫人。


    但是誰能保證,這個送畫人不是兇手派出的晃子呢?


    一開始審問畫家時,陽明臻也想過這個問題,直到他在聽說兇手把屍體藏進七號魚館後,陽明臻才終於確定有人想要何復背鍋。


    既然如此,那他就將計就計,帶著人去查封七號魚館尋找屍體。


    假如畫家是在撒謊,那七號魚館裏是不會有秋白玫的屍體。


    等到他們真的找到屍體,陽明臻的心思動搖了,這件事情即便不是何復幹的,那也和何復脫不了幹係,畢竟屍體就是在他家發現的。


    不管屍體是何復藏進去的,還是被人陷害的,他都一定要找到何復。


    身旁的鬱舂還在進行屍檢,他一向十分細心,生怕遺漏每一個細節。


    陽明臻卻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他打開門,如同一陣風跑出了驗屍房。


    邢庭在陽明臻的辦公室裏睡覺,倒不是他把這裏當家,而是陽明臻把何復定為兇手後,連帶著他也被懷疑了。


    ‘哐’地一聲,門被人推開,邢庭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他一睜開眼,就看見陽明臻麵色鐵青,身後的助手崔良耷拉著腦袋,瑟瑟發抖地說:“徐旻,徐旻死了。”


    陽明臻怒得一拍桌子,“我不是讓你看好他跟他女兒嗎!”


    “不是。”崔良小聲辯解,“我說的是真徐旻死了。”


    邢庭立馬站起身來,看著麵前這兩人。


    崔良解釋:“那天我按照隊長你的吩咐把徐旻放回家,我一路跟著他,發現他到了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不到半個時辰,他的女兒就一直放聲大哭,徐旻坐在窗邊竟然紋絲不動。”


    “我們埋伏在徐家外麵覺得有些蹊蹺,徐旻十分疼愛他的女兒,不可能任由女兒哭那麽久不理。於是我們的人立馬跑進徐家,上二樓發現他的房間鎖著,我就帶人撞門進去。”崔良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們就看見徐旻的屍體坐在窗邊,他的女兒就在旁邊一直搖晃著徐旻的屍體。”


    陽明臻陰沉著臉,冷聲追問:“你說房間裏的屍體才是真正的徐旻,那來警局裏接受調查的人是假的?”


    “對,房間裏的徐旻早就死了。”崔良害怕被陽明臻罵,聲音越來越小,“那天我們去徐家讓徐旻來接受調查,我們沒有人去二樓,所以並沒有發現二樓還有另一個人。”


    “那你們為什麽沒去!”


    “當時徐旻說,他女兒智力有缺陷,怕生人,所以沒讓我們上去。”崔良如實回答。


    邢庭試著分析道:“假如真徐旻已經死了,他和秋白玫的死亡時間一樣,這麽多天他家中的女兒一直都是另一個假扮的徐旻,女兒天生癡傻,分辨不出自己的父親,或許還真的有可能。”


    陽明臻怒道:“人家的女兒天生傻,難道你們是天生蠢嗎?讓你找個人都能找錯。”


    崔良為了轉移陽明臻的怒火,立刻把自己發現的東西拿出來,“隊長,這是我在徐旻的家裏發現的,這個東西當時就放在徐旻的手裏。”


    陽明臻結果崔良用手帕包好的東西,打開一看,這似乎是一塊人皮,拇指大小。


    “這不就是那天我們審訊的畫家徐旻,他手上的那塊傷疤嗎?”邢庭眼尖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想到啊,這小子真會玩,居然給自己貼一塊假傷疤上去,這手藝還真不賴,竟然能騙過我們火眼金睛的陽明臻隊長。”


    最後這句‘火眼金睛’是在諷刺陽明臻,陽明臻自然也聽懂了,他瞪了一眼邢庭,然後把崔良抓過來,問:“徐旻的屍體被放在什麽地方?”


    崔良回答:“還沒來得及給法醫送過去。”


    “好,我要親自過去看看。”陽明臻低聲吩咐道,“你先別告訴其他人。”


    “嗯。”


    “發現徐旻屍體的除了你還有誰?”陽明臻問。


    “就我們和老酒。”


    陽明臻聽後微微頷首,老酒是他們隊裏的一個老警員了,為人本分,沒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唯一喜歡的就是喝兩口,所以警局裏的都喊他老酒。


    他吩咐完崔良後,一把抓住邢庭走出了辦公室。


    “喂,我說你要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去?”邢庭被陽明臻抓得有些痛,不耐煩地跟在他身後說,“我都跟你說了,何復肯定不是兇手,哪有這麽傻的兇手把屍體藏在自己家裏等你去找,現在真相大白了你為什麽還是不信呢……”


    陽明臻轉過身,眼睛注視著邢庭:“我要你變身給我看。”


    “什麽?”邢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陽明臻。


    陽明臻打開身後的門,把邢庭推進去,邢庭差點就給桌子上擺放的屍體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變成他的樣子。”


    邢庭站穩,看清麵前的屍體是徐旻。


    “為什麽要變成這樣?”邢庭有些不太明白。


    “你不是說你會變臉,既然這樣那就變成徐旻的樣子,回到徐旻的家中。我要看看兇手他還會不會再來一次。”陽明臻雙手環胸地說,“如果他敢來,我就抓住他,這樣你的何復就洗清嫌疑了。假如來的是何復,那我就正好抓住他。”


    “你這人怎麽這樣,萬一你們沒抓到兇手,我也被幹掉了,那怎麽辦?”邢庭覺得自己很委屈,為什麽偏偏招惹了陽明臻這個傻大個。


    陽明臻說:“你放心,我拚盡全力也要保護你。”


    邢庭翻了一個白眼,誰需要你保護,老子一個人過得好好的,偏偏招惹了你們這群人。


    “先說好,我的臉維持的時間不長,如果我感覺不對勁,我要馬上撤退。”


    陽明臻一口答應:“好。”


    然後,邢庭對著他揮手:“那就麻煩您先出去,我變身的時候不太想被人看見。”


    陽明臻乖乖地走到門口,關上門,為邢庭把門。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門開了,徐旻從房間裏走出來。


    陽明臻再一次感受到變臉的可怕,這完全就像是死而復生,如假包換的徐旻。


    隨後,崔良從外麵跑進來,看見徐旻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隊長,詐屍,詐屍了!”崔良害怕地掏出槍,把陽明臻護在身後,“隊長你快跑,我掩護你。”


    陽明臻一臉黑線,“你趕緊開車把我和他送去徐旻家裏。”


    “啊?”崔良不明所以地看著陽明臻,這又是演的哪出戲?為什麽隊長一點都不害怕呢?


    徐旻對著崔良微微一笑:“小崔警官,早上的小籠包子很好吃,謝謝啦。”


    崔良渾身一怔,他瞬間明白過來,“你是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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