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何復背後的咖啡館大門被人撞開,陽明臻帶著警隊沖了進來。


    何復微微一笑,這個人總算到了。


    “何復,你沒事吧?”陽明臻衝到何復旁邊,看見何復的臉色慘白如紙,他本就皮膚白皙,此刻更是白得像鬼。


    陽明臻旁邊站著的法醫鬱舂,看見何復就像是看見了神仙一樣激動:“你就是陽隊長的那個神奇的朋友嗎?你好,我叫鬱舂,第一次見你很開心。”


    鬱舂伸出手,何復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溫和有禮說了一句‘你好’,卻沒有與他握手。


    鬱舂還想多說些什麽,何復打斷了他的話,對陽明臻說:“陽警官,幕後真兇我幫你找到了,我答應過他,不殺他。所以,接下來他的命在你手裏,隨你處置。”


    陽明臻點頭:“好。”


    “那房間裏有一條兩米長的鐵線蟲,你們如果想進去抓住這兩個犯人,我建議你們用火攻擊。”


    何復說完,被關在廚房裏的男孩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個騙子!”


    何復微笑:“你還太小,大人的話信不得。”


    說完這句話,何復轉身欲走,陽明臻剛想阻攔問他去哪裏。何復又轉過身對陽明臻說:“那個女人的命必須留著,我有事情要問她。”


    看見何復離開,陽明臻大聲喊道:“你去哪裏?需要我跟你一起嗎?”


    “不用。”何復背對著說,“我很快就回來。”


    咖啡館的大門徹底敞開,月光照射在他身上,將他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


    陽明臻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很孤獨,他總是拒絕別人的好意,選擇獨自上路。


    鬱舂看著何復的背影,對陽明臻低聲說:“隊長,你的朋友好像生病了,臉色不太好。”


    走出咖啡館的何復,在拐過牆角後,突然跪在地上。


    他抬起右手,剛才他用力逼出紅線故意去恐嚇那個小男孩,實際上他的身體並沒有恢復。


    右手臂上,褐色的魚鱗紋樣布滿他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看起來極為滲人。


    必須要馬上找到邢庭,不然這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扶著牆壁,慢慢地朝著七號魚館走去。


    第30章 親人塚10


    邢庭是被水潑醒的,他被人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房間裏,除卻每天來送飯的人,再沒有看見第二個人。一直到昨天,有人闖進屋子裏,他才終於看見那個幕後主使人。


    那是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男人,看身形跟他差不多高,興許還要矮一些。


    他本想問這個男人為什麽要綁架自己,男人一句話未說,右手微微抬起旁邊的人立刻意會,走過去將邢庭一掌打暈。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邢庭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疼。


    他想伸手去摸腦袋究竟被那個人敲成什麽樣,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被綁在身後動彈不得,他整個人被人綁在一張紅木椅子上。


    他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房間裏的東西布局好像都特別奢華,這樣的布局他仿佛在哪裏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什麽時候看見過。


    後腦勺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他想起,幾天前為了救薛令升找何復借錢闖入藍約咖啡館,就在他想要拉著薛令升離開藍帽子情侶座時,有一個小男孩出現了。他本以為那隻是個普通的小男孩,誰知這個小男孩用一條漆黑的大蟲子攻擊他,蟲子咬中他的手腕,他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雖然暈倒了,他的耳朵卻仍然能夠聽見有人在說話。


    小男孩說:“你要的人我幫你抓到了,接下來你是不是可以做我父親?”


    “小朋友,我不適合當你父親,不過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你願意聽嗎?”一個男人說,“七號魚館的主人,他的身體應該比我更適合這些蟲子居住,我可以幫你把他引過來。”


    邢庭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他隻能夠聽著那兩人的談話。


    這兩個人是為了抓住何復才出此下策?


    那不應該啊,他出現在這裏是為了救薛令升,何復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是為了救他嗎?


    如果這兩人是打的這種算盤,那或許他們真的找錯對象了,以他對何復的了解,何復根本不屑來救自己。他不過是七號魚館裏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夥計,何復不會為了他而大費周章。


    小男孩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想了許久,他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那個人會來救這個男人?他對他有什麽用處嗎?”


    那個人蹲下身,手輕輕拍在邢庭的背部,語氣幽幽,“有啊,這個人是唯一的一把鑰匙,能夠替所有異人開啟出強大的能力,他不會不管。”


    邢庭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是一把鑰匙?他竟然是作為‘鑰匙’的異人!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聽說過,鑰匙異人會幫鎖異人開啟出強大的能量,這樣異人便不會懼怕獵人。


    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他並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一把稀罕的鑰匙。


    如果他真是一把鑰匙,那麽到現在他可以想明白,何復為什麽會在人麵佩一案中幫助他,也可以想明白在那個案子結束後,何復為什麽會選擇收留一無是處的他。


    他曾經詢問過何復那麽多次都被搪塞過去,如今在別人的口中知道真相,不知怎麽突然有些後悔。


    真相往往是殘忍的,可是每個人又都非常想去揭開這塊疤。


    “既然他是鑰匙,那我為什麽不直接吃掉他,省的他被別人吞噬。”小男孩不悅道,“這一筆買賣不劃算,我現在不想把這個人交給你了。”


    男人嬉笑道:“不,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談判。”


    話音剛落,小男孩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求饒:“我錯了,單爺你放過我吧。”


    單爺?


    邢庭聽見這兩個字,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樣,連呼吸都跟著難受。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去看那個人的臉,如果真的是記憶中的那個人,那麽這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一想到這裏,邢庭自嘲地笑了。


    本應該平淡的日子裏卻因為在盜取人麵佩後,再掀波瀾,果然是自己的人生太平淡無味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懲罰自己嗎?


    倘若他那天沒有接下這個單子,就不會在那之後遇見好心的假警察何復,更不會在那之後進入七號魚館當夥計,若是不當夥計他便不會遇見薛令升,不遇見薛令升,他就不會再與單家有任何關係。


    ‘鐺’地一聲,鐵門的鎖被人打開了,這次走進來的不是送飯人。而是那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男人,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壯漢。


    壯漢搬出一張椅子放在麵具人跟前,麵具人優雅落座。二郎腿翹起,身子往後一靠就開始欣賞起眼前這個被他們五花大綁的人,仿佛似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邢庭似被他盯得煩了,索性閉上了眼睛準備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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